第58節

  歐陽雙傑一會說一樣,把劉光喜弄得有些糊塗了。
  就在兩、三天前歐陽雙傑還在說莫菊不是盧琴,她是被人誤導的目標。可怎麼現在歐陽雙傑又改了口了?劉光喜問道:「歐陽,你到底是啥意思啊?前些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歐陽雙傑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們掌握了一些情況,我自然能夠得出那樣的推斷。」劉光喜在心裡自嘲,什麼時候自己才能夠象歐陽雙傑那樣擁有一個恐怖的頭腦,真能那樣就好了,不過他的心裡也很好奇,歐陽雙傑又是怎麼重新斷定的?
  歐陽雙傑說著瞇起了眼睛:「不過在做出最後的判斷之前我還想要弄清楚兩個人的關係,那就是丁長工公司裡那個叫封路的副總,他與顏麗之間又是什麼關係,還有他與莫菊之間有沒有關係。」
  劉光喜更加的傻眼了,歐陽雙傑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索性開口問個明白,歐陽雙傑笑了:「這個封路很關鍵,是他第一個向我們唐局報料說是丁長工有一個隱秘的手機號碼的,而他說這個號碼是顏麗親自去給丁長工辦的。顏麗在口供裡提到過,丁長工可是再三交待這件事情不能夠告訴任何人,為什麼偏偏她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封路?」
  劉光喜點了點頭,歐陽雙傑說得有他的道理。
  歐陽雙傑繼續說道:「我們假設封路和顏麗的關係一般,那麼顏麗斷然是不會把這事情向他透露的,而如果顏麗與他的關係不一般,把這事情告訴了他,那麼就應該交待過他,這件事情一定不可以告訴任何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把這事情告訴了警方?另外,丁長工出事的時候封路出差去了,可是你們也調查過,就在丁長工出事的當天晚上他就趕回來了,如果他是誠心為警方提供線索的話是不是早就應該主動向警方說出這件事情了,為什麼一定要等唐局找上門去?」
  劉光喜聽出道道兒來了:「就是說是他們故意把丁長工這個隱秘的手機號碼透露給我們的,而丁長工這個隱秘號碼上的通話記錄都是同一個人,再接著我們就查到了莫菊,而引導我們找上莫菊的就是那個詭異的來電轉接,也是因為這個來電轉接讓你斷定莫菊並不是盧琴,而是像你一樣,有人在陷害她,想要拖她下水。」
  歐陽雙傑笑了,他確實是這樣想的:「對,當初我就是用這樣的思路來判定莫菊不是盧琴,而是他們找的一個替死鬼,可後來我再想想又覺得不對勁,這條線索上的兩個關鍵性人物那就是顏麗與封路,這又回到了剛才我提出的兩點假設,那就是顏麗和封路之間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最後我得出結論那就是無論他們的關係是很好還是一般甚至更差,他們都不太可能主動把事情告訴警方。」
  「現在我們已經能夠證實了,顏麗與莫菊是有關係的,另外就是封路與莫菊是不是也有關係,這個只能夠等調查結果出來了再說了。不過我現在懷疑莫菊就是盧琴!」
  劉光喜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如果說莫菊就是盧琴,真是那樣的話,她為什麼要選擇自我暴露,為什麼要把矛頭都指向自己。難道她瘋了?還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歐陽雙傑望向劉光喜,作為一個刑警隊長,他覺得劉光喜還是欠缺了些什麼。
  歐陽雙傑說道:「她的自我暴露恰恰是一個高招,劉隊,你忘記了?正是他的自我暴露我才差點放棄了對莫菊的懷疑,因為只要細心一點的人就會發覺這很可能是兇手為了轉移視線而做的手腳,因為指向她的矛頭太明顯了,已經明顯到根本就讓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劉光喜點了支煙:「這麼說顏麗和莫菊是一夥的?」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她們的關係可能很要好,但顏麗一定並不知道莫菊就是盧琴的事實,顏麗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丁長工那張隱秘的卡只是為了和莫菊通話。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斷定,顏麗和丁長工之間的關係很曖昧是事實,莫菊曾經為這事打上公司也是事實,她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在丁長工死後才緩和的,應該是莫菊主動跟她緩和關係的,而且顏麗把丁長工隱秘電話的事情捅出去應該也是莫菊的授意。莫菊只要告訴顏麗,她們倆都讓丁長工給騙了,丁長工應該在外面還有女人,那隱秘的電話卡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卡是顏麗替他辦的,可是就連顏麗丁長工恐怕都不許她打那個電話,只要莫菊慫恿一下,顏麗一定就會認為她說的是實情。」
  劉光喜苦笑了一下:「而女人的報仇心是很強的,顏麗自然就想要把那個女人給揪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消息捅給警方,於是當她得知封路與唐局還有那麼一層朋友關係的時候,她只要把這事情透露給封路聽,封路很可能就會把這事兒告訴給唐局,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歐陽雙傑笑了笑,事情大抵上應該是這樣,不過歐陽雙傑的心裡還有另一層疑慮,那就是封路與莫菊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他只是有這樣的感覺,而且這樣的感覺還特別的強烈。
  「可是歐陽,說來說去這都是我們的假設,如果就憑這些我們去找莫菊的話,她只要不認賬我們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們需要的是證據,除非拿出證據證明莫菊就是盧琴,不,就算能夠證明莫菊就是盧琴我們也無法判定她與丁長工的死有關係,對於你的事情還是沒有一點的幫助。」劉光喜原本臉上的一點興奮一下子又冷卻下去了。
  歐陽雙傑說道:「劉隊,你完全有理由去接觸她的,既然他們想要取巧,想用非常的手段來誤導我們,我們又為何不能將計就計呢?不管怎麼說,那個詭異的來電轉接就是個很好的理由,因為那個來電轉接,我們就可以認定莫菊是那個神秘號碼的主人,那麼她與丁長工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通話,這算是個疑點吧?另外,丁長工臨死前最後一次通話也是和她,可是最初警方錄口供的時候她說過她和丁長工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從這方面著手,這之後就看大家的鬥智了。」
第98章 燕斌父親燕雲都
  黔州省林城市警察局,馮開林的辦公室裡,唐楚、肖遠山坐在馮開林對面的沙發上,埋頭抽著煙。
  馮開林瞇著眼睛:「現在我們的處境很惱火,案子還沒有一點的眉目還損兵折將,如果渝城那邊沒有辦法給歐陽雙傑脫罪,我們又無法破案,你們想過沒有,歐陽將面臨什麼樣的刑罰?」
  肖遠山歎了口氣:「馮局,都怪我,當初如果不是我硬要拉歐陽雙傑入伙,讓他進專案組,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唐楚也說要是那天他阻止歐陽雙傑一個人去見丁長工的話,歐陽雙傑也就不會落入對方布下的陷阱了。
  馮開林大手一揮:「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老唐,老肖,我把你們叫來並不是想要埋怨誰,責怪誰,剛才我去了一趟專案組,大家的情緒都很差,士氣也十分的低落,同志哥,我知道你們的心裡都很憋屈,我也一樣,可是這樣的士氣能夠破案麼?老唐,老肖,包括你們倆在內,都是這個樣子,如何能夠給底下的同志信心?」
  唐楚和肖遠山對望了一眼,馮開林繼續說道:「想要幫助歐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大家鼓足幹勁,好好查案,只有把案子破了,歐陽才能夠平安無事。老肖,這個案子可不能成了懸案,這一懸可能就把歐陽給毀了!」
  肖遠山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馮局,一會我就請唐局給我們開個動員會,一定要重新把士氣給鼓動起來,唐局,你是老政工了,這事就拜託你了。」
  唐楚說道:「嗯,馮局,請您放心,我們一定爭取早日破案。」
  馮開林這才鬆了口氣,他問肖遠山,燕斌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肖遠山說道:「正如歐陽預料的那樣,燕斌二十三年前確實也去過閩南,另外燕斌的母親沈雁是陸天宇的母親沈蘭的堂妹,不過沈雁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已經死了,燕斌的父親後來又娶了一個老婆叫黃淑君,對了,燕斌的父親也是個心理學家,據說在華夏都很有名氣。」
  唐楚說道:「之前我還在想,二十三年前燕斌也就二十幾歲,歐陽說很可能是他用心理學的手段殺害了梁紅軍一家,我就納悶了,那時候燕斌還在鄉下的小學教語文呢,怎麼就懂得心理學了,原來人家是家傳淵源。」
  燕斌並不是心理學專業畢業的,他大學的時候學的是現代漢語專業,心理學是後來從鄉下調回城裡以後通過「高等教育自學考試」選修的,在外人看來燕斌的心理學是半路出家,其實並不是這樣,燕斌是一個學習能力極強的人,從小他就對心理學很感興趣,而他的父親則是他的啟蒙老師。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高考的時候他卻報考了現代漢語專業。
  馮開林點了點頭:「既然能夠聯繫上了就下細地查,到現在我們已經能夠肯定這就是梁詩然的報復性謀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梁詩然和她的同夥給挖出來。」
  燕斌的父親叫燕雲都,他陰沉著臉坐在書房裡的籐椅上,雙手拄著枴杖。
  黃淑君領著肖遠山和馬小虎進來,燕雲都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
  「雲都,警察同志來了。」黃淑君走到燕雲都的身旁,扶住他的胳膊輕聲說道。燕雲都沉哼一聲:「不見,我說過誰我都不見!」燕雲都已經七十多歲了,身子骨倒很是硬朗,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老年喪子,而且燕斌還是自殺的!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自殺,燕斌是什麼樣的人作為父親他是最清楚的。
  黃淑君輕輕歎了口氣,對等在書房門口的肖遠山二人搖了搖頭,馬小虎皺起了眉頭,就想進去,肖遠山拉住了他。燕雲都是個學者,在華夏是很有影響力的,要是鬧了什麼不愉快回去又該要挨板子了。
  黃淑君勸道:「雲都,你還是見見吧,警察也是為了燕斌的案子來的。」
  燕雲都抬眼看了看黃淑君,又看了看書房外的肖遠山和馬小虎,終於他鬆口了:「讓他們進來吧。」
  肖遠山和馬小虎進了屋,燕雲都說道:「有事就說吧,別浪費我的時間。」
  肖遠山這才說道:「燕老,對於燕教授的死我們都感到很意外,還請您節哀。」肖遠山很注意自己的措辭,他之所以用意外這個詞而不用難過是因為他確實也並不難過,如果燕斌真是二十三年前梁紅軍家滅門案的兇手之一,那麼在肖遠山看來他就是死有餘辜。
  當然,這種想法不能夠掛在嘴邊的。
  「意外?你們也覺得我兒子是自殺的?」燕雲都問道。
  肖遠山猶豫了一下,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不,雖然警方對燕斌的死做出了自殺的認定,可是我們知道他並不是自殺的。」肖遠山的話讓燕雲都的眉頭一皺,他可是過來人了,警方既然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自殺的,卻又做出了自殺的認定,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這個案子應該很複雜,另外肖遠山剛才說的意外,可卻又否認了這個意外,他也聊聊猜出了肖遠山的立場好像並不站在燕斌的這一邊。
  「這位警官,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燕雲都不滿地問道。
  肖遠山歎了口氣:「燕老,您老別激動,這樣吧,我先給您說一個故事,您就多給我些時間,我會慢慢把一切都告訴你的。」燕雲都沒有再說什麼,扭頭示意黃淑君給肖遠山他們泡茶。
  「這故事得從二十三年前說起,二十三年前在閩南省樟山縣發生了一件詭異的案件,那是中秋之夜,樟山林場一個叫梁紅軍的,一家七口在吃團圓飯的時候沒有一點徵兆地集體自殺了,大大小小的七口人都面帶安詳地割腕自殺了……」
  肖遠山把梁紅軍家的滅門案詳細地說了一遍,他的目光望著燕雲都的臉,這是歐陽雙傑教他的,歐陽雙傑說過,一個人面部的細微表情很能夠反應出他的內心真實想法。
  燕雲都的心裡很是震驚,他是心理學專家,他只是聽了開頭一點就已經知道了這起謀殺案一定是運用了心理學的手段,接著他又想到了二十三年前的中秋,燕斌當時不正是去了閩南麼?燕雲都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肖警官,你是意思是梁家的滅門案很有可能與燕斌有關麼?」
第99章 申請監控
  燕雲都的心裡很是氣憤,肖遠山給他說的這個故事哪裡是什麼故事,分明是在提示自己,燕斌很可能就是二十三年前閩南樟山縣梁紅軍一家滅門慘案的兇手。
《連環罪:心理有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