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燕斌就是具體的實施者。
這些人哪個是主謀哪個是從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都為曾經的錯而付出了代價。
祁思敏見歐陽雙傑走神了,她輕咳了一聲,歐陽雙傑這才回過神來:「祁女士,你再好好想想,盧琴和你們在一起或者通電話的時候有沒有提到什麼特別的事情?」祁思敏想了想:「你是想問盧琴有沒有透露過關於梁家那丫頭的什麼信息吧?我記得有那麼一次,原本說好她會回來一趟的,可是後來她說有事情來不了了,我問她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當時可是我五十歲的生日,她說要替朋友照看孩子,我當時就有些好奇,我很少聽她提起什麼朋友,所以我問她是哪個朋友,她說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再問她諒不願意說了,直接就掛了電話。我倒是已經習慣了她的淡性兒,自從她離開閩南之後,她變了很多,變得有時候讓我覺得害怕,總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唉,沒想到最後還真的出事了,我對不起老盧,我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小琴的!」
孩子?怎麼又冒出個孩子來,誰的孩子?
以盧琴後來的性格,她根本就沒有什麼社會交往,那麼這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梁詩然的,確實很有可能!歐陽雙傑問祁思敏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祁思敏說是六年前的事了,歐陽雙傑瞇縫著眼睛,他覺得這個孩子搞不好又是一條線索。
從祁思敏家離開,邢娜問歐陽雙傑:「你是不是懷疑那孩子是梁詩然的?」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嗯,我們都知道盧琴在變成莫菊之後,整個人的性情都變了,她根本就沒有多少社會交往,整個人的感情也相對的封閉,除了梁詩然、趙柯外,她根本沒有什麼朋友,所以那孩子要麼是梁詩然的,要麼就是她和趙柯的。」
邢娜瞪大了眼睛,她只想到那孩子可能是梁詩然的,還真沒想過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孩子是盧琴和趙柯的。
曲濤說只要找到那個孩子應該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可是歐陽雙傑卻知道想要找那個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莫菊臨死之前歐陽雙傑曾經和她有過好幾次的接觸,那孩子顯然沒有跟著莫菊一起,那麼很可能是跟著梁詩然,又或者是托給其他的什麼人撫養著,而梁詩然只是每個月按時給生活費,想的時候就去看看。不過這種可能性並不大,因為這不是一件小事,莫菊真在外面養得有孩子,不可能警方查不出一點蛛絲馬跡,所以歐陽雙傑覺得那個孩子應該是和梁詩然在一起的。
「難啊!」歐陽雙傑輕輕歎了口氣。
接著他們到了盧勇的店子裡,盧勇把他們請進了裡屋自己的「辦公室」,他給歐陽雙傑他們倒了茶,然後搓著雙手,對於莫菊就是盧琴他也很快就承認了,可是他說他不相信盧琴會自殺,對於這個姐姐他還是很在乎的,不管怎麼說,兄弟也好,姐弟也好都是有今生沒來世的,看得出祁思敏和盧勇母子都很善良,很看重親情的。
「警官,我們想要回琴姐的遺體,畢竟閩南才是她的家,我和我媽都希望她能夠葉落歸根。」盧勇輕聲說,歐陽雙傑自然不會反對,他說他會和渝城的警方溝通一下,這件事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歐陽雙傑問起了梁詩然的事,盧勇和祁思敏一樣,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對於盧琴在外邊到底做了些什麼,盧勇也不知道。
這些歐陽雙傑其實早就已經想到了,盧琴的事情應該不會向自己的繼母和弟弟說的,一來是能夠保護自己,二來也不希望給他們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明天我們就去樟山麼?」回到招待所,邢娜問歐陽雙傑,在她看來金獅之行目的已經達到了,祁思敏母子的身上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盧勇反應的一個情況對歐陽雙傑他們倒有些用處,那就是這些年盧琴從幾個地方給他們匯過錢,其中有林城,有渝城,有滬市還有香江!通過盧勇回憶的時間順序倒是能夠理出一條線來,那就是盧琴的運動軌跡。
盧琴去過的地方,梁詩然是不是也去過,這些年來應該是盧琴在幫助梁詩然的成長,這需要很大的一筆錢,再加上盧琴給家裡寄的那些錢,這錢是哪裡來的?盧琴並不是個生意人,而打工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掙到那麼多的錢。
歐陽雙傑點了支煙,不管怎麼說,現在總算又有了新的調查的方向。
他望向邢娜:「我怎麼覺得祁思敏好像還隱瞞著什麼?」邢娜皺起了眉頭:「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是你說的,祁思敏和盧勇應該對盧琴的事情知道得不多的,回來的時候你也還在說這話兒,這會為什麼又這麼問了?」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不行麼?我還說過,偵破的過程是個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的過程,有反覆很正常,一個好的刑警,他就必須要有反覆折騰的精神,只有這樣才不會犯先入為主的錯誤,只要心裡還存在著一絲的懷疑就別著急定性。」
其實在這方面邢娜很佩服歐陽雙傑的,歐陽雙傑不怕別人說他經常自相矛盾,他總是提出了假設然後自己又去推翻,反反覆覆,這是一種嚴謹,就像他說的那樣,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因為任何一個疑點都可能是推翻整個案子的致命稻草!
第129章 再上盧家
歐陽雙傑提出祁思敏在隱瞞什麼並不是憑空的猜想。
假如祁思敏不說出盧琴看孩子的事情來或許歐陽雙傑也不會這麼想。
「你仔細回憶一下祁思敏和我們提到盧琴看孩子的事情,她是怎麼說的你還記得麼?」歐陽雙傑問道。
邢娜想了想:「她說盧琴只說是朋友的孩子,至於哪個朋友她問了,可是盧琴不說,再問盧琴就掛了電話。」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對,現在我們再來好好分析一下,祁思敏對盧琴的關心與呵護我們都看得到,她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繼母,甚至可以說就是盧琴的親娘。」
這一點邢娜也承認,歐陽雙傑說道:「作為一個娘,女兒身邊多了個小孩,而且她並沒有問出結果,你說她會沒有想法嗎?她是知道盧琴與趙柯的關係的,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後來又嫁了人,她就沒懷疑過自己的女兒有孩子了?」
邢娜說道:「這有什麼好懷疑的,盧琴一直跟他們有聯絡,如果盧琴真有了孩子,沒有理由不告訴她的。」歐陽雙傑搖了搖頭:「如果是普通的母女,確實如你所說的這樣,可偏偏她們並不是普通的母女,首先盧琴離開閩南以後雖然還常常與家裡有聯繫,但也只是生活上對他們母子的照顧,盧琴的一切對於她這個當娘的人來說完全是個未知數,盧琴在外面做了些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這些等等等等她都一無所知,所以從情理上來說當她聽到盧琴因為照看孩子不能來為她慶生的時候她是不是應該有這樣的想法,那就是懷疑那孩子會不會是盧琴的。從普遍的角度來說,女人對很多事情的反應相對男人要敏感得多,也可以說她們遇事的時候想得更多。」
邢娜點了點頭,歐陽雙傑說得沒錯,雖然對心理學她懂得不多,但她是女人,她也知道女人在思考很多問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理性可言的,憑著的是自己的感覺。如果換做自己是祁思敏還真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明白了歐陽雙傑為什麼會對祁思敏有所懷疑,那就是祁思敏在提到那個孩子的時候太理性,那種理性對於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關心女兒的母親來說就不太正常了,尤其她的女兒還帶著那麼濃的神秘色彩。
有時候往往是一些細枝末節很可能就是案件突破的關鍵。
不過她也有她的疑惑:「既然她想要隱瞞為什麼偏偏要把孩子的事情說出來呢?如果是我,既然不想說,那麼提我都不會提起。」歐陽雙傑笑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原本她以為這事兒無關緊要就說了,等話說出口後她又後悔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並不是有意想要隱瞞,只是她有顧忌。」
邢娜問歐陽雙傑,這兩種可能哪一種的可能性更大,歐陽雙傑說這就不好說了,既然兩種可能都存在,在沒求證之前他也不能輕易地下結論。
第二天一早,歐陽雙傑他們又去了祁思敏家。
和昨天相比,祁思敏顯得有些不安,沒了昨日的那份從容。
「你們怎麼又來了?」祁思敏打開門的第一句話就問道。
歐陽雙傑微笑著說道:「我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來了,能讓我們進去說嗎?」祁思敏這才忙讓開了道,盧勇還沒去店裡,他見到歐陽雙傑他們也是一臉的茫然。
坐下之後祁思敏一臉的苦澀:「警官,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歐陽雙傑歎了口氣:「你昨天原本還想告訴我們一件事情的,對吧?」祁思敏楞了一下:「我想告訴你們什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盧勇也在祁思敏身邊坐了下來,扶住了祁思敏的胳膊:「警官,我們已經很配合你們的調查了,我媽也說了,知道的我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能別再糾纏我們好嗎?琴姐的死已經給我媽很大的打擊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母子吧!」
曲濤望向歐陽雙傑,他並不知道歐陽雙傑昨晚與邢娜的那段談話,聽了盧勇這話,他也覺得歐陽雙傑不應該死咬著這對母子不放,他也認為祁思敏和盧勇母子應該對其他的事情並不知情。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三番五次的打擾你們的生活,可是你們不不想弄明白盧琴真正的死因麼?不錯,她是自殺的,可是她為什麼要自殺,相信你們也知道她和趙柯之間的那段戀情吧,她之所以會自殺,那是因為趙柯死了!」
盧勇皺起了眉頭:「趙柯是失足摔崖死的,就算是琴姐和趙柯之間的感情再深,也不至於要殉情吧?」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趙柯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殺人滅口,因為趙柯和盧琴之間的關係太過親密,趙柯知道很多盧琴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死,而趙柯的死對於盧琴來說應該是很痛苦的一個事實,她自責,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趙柯也不會死,可偏偏她卻不能為趙柯做些什麼,再別說為趙柯報仇了,因為殺害趙柯的人是她拼了一生維護的人。」
祁思敏輕聲說道:「你是說趙柯是梁詩然殺的?」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正因為這樣,盧琴才會陷入了困惑,最後她不得不採取這樣的一個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盧勇望著自己的母親:「梁詩然是誰?」看來盧勇是真正不知情,祁思敏說道:「我也是昨天聽警官說的,梁詩然就是當年梁家唯一躲過那一場災難的那個小丫頭,後來聽說溺水死了,可警官昨天卻告訴我她是殺人的兇手,在黔州殺了那些曾經參與了梁家滅門案的兇手。」
盧勇瞪大了眼睛:「這和琴姐有什麼關係?」
祁思敏苦笑了一下:「警方說一直以來是你琴姐在幫助梁家丫頭,如果說梁家丫頭是殺人兇手的話,你琴姐就是幫兇。」盧勇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會的,琴姐是那麼的善良,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警官,你們一定弄錯了!」直到現在盧勇才弄明白,為什麼警方會三番兩次地找上他們母子,他之前也想過盧琴是不是做了什麼非法的事情,不然她哪來那麼多錢,可現在他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麼深的內幕!
第130章 兒女是母親的全部
歐陽雙傑沒有理睬盧勇,而是緊緊地盯著祁思敏:「祁女士,昨天你提到你五十歲生日的時候盧琴沒能夠趕來給你慶生,你說她當時說是要照顧朋友的孩子?」祁思敏點了點頭。
歐陽雙傑淡淡地問道:「你就沒有想過那個孩子很可能並不是什麼朋友的,而是盧琴自己的?」祁思敏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搖了搖頭:「如果真是小琴的孩子她不可能不告訴我!」歐陽雙傑冷笑一聲:「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