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歐陽雙傑的腦子裡閃過了閻洲的樣子,莫非會是閻洲?如果是閻洲,那麼說殺害了韓冰的人會是何政麼。
還真有這樣的可能,段瑩能夠變成那樣,何政又為什麼不能呢?段瑩綁架了自己的父親,何政也有可能殺害了韓冰,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驅使,就是那筆巨款。
自己最初就設想過何政的失蹤很可能是他們想擾亂警方的視線而做的局,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因為這件事情段大旗那兒也已經證實了。
這事情段大旗他們知道,閻洲自然也一定知道,說不定還是閻洲出的主意,人也是他接走的。
他接走了何政,神不知,鬼不覺,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韓冰報仇,他要對何政下手,他不會給何政任何的機會。
他一定知道自己會去找段大旗,說服他們自首,一旦何政自首,那麼就算韓冰的死跟他有關係也很可能會從輕發落的,這不是閻洲想要的結果,不是!
第225章 原則與底線
歐陽雙傑已經在家裡呆不住了,此刻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閻洲,找到何政和他的家人。
他已經能夠斷定是閻洲把何政一家人給劫走了,唐軍的人已經是驚弓之鳥,強弩之末,他們現在應該是忙著帶著財產出逃,而華勝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華勝一定會拿到那筆錢,然後把這個販毒集團以及製毒基地交給警方換一個皆大歡喜,那樣警方還不會懷疑到他們的身上,他們在神鬼不覺的情況下就完成了絕地反擊,坐收了漁翁之利。華勝的這個算盤打得太好了!
可是華勝卻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對自己人下手,他應該知道,現在自己的內部是不能亂的,只有保持內部的穩定才不會把警方的視線吸引過來,警方現在應該在忙著調查那些人死亡的真相,雖然他們已經知道了協議的事情,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案子其中的峰迴路轉,他甚至會以為警方根本就還不知道這個案子的元兇是唐軍,警方要弄清楚真相還得需要些時間,這個時間就是他們善後的最佳時機。
所以這個時候華勝是不會對何政下手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閻洲干的,那麼何政一定就是那個殺害了韓冰的人。
歐陽雙傑想明白了這一點,可要上哪找何政呢?
歐陽雙傑在屋裡踱來踱去,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電話響了,是王小虎打來的,這個點上的電話多半沒有什麼好事。
「歐陽,發現了馮子帆的屍體。」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馮子帆死了?他輕聲問道:「在什麼地方?」
「浣紗路南段,浣紗橋附近。」王小虎說馮子帆是讓人用鈍物敲擊頭部致死的,而且應該是面對面近距離地敲擊。
歐陽雙傑「嗯」了一聲,卻有些走神。
「我估計應該是他的同夥對他下的手,趁他不備,又或者是他被人抓住,無法躲閃。不過從現場看來,這兒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他是被殺死後拋屍的。」王小虎分析說。
歐陽雙傑卻突然說道:「浣紗橋往南三公里就是貨場!小虎,你立刻帶人去貨場,我馬上從這兒趕過去。」
王小虎愣住了:「去貨場?為什麼?」
歐陽雙傑說道:「我懷疑何政一家人就被關在貨場,此刻他們有危險!記住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開槍!」
掛了電話,歐陽雙傑感覺到自己的手有些發抖,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這一趟他會直面閻洲,而且是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之下。
上次馮子帆綁架段楠就是在貨場的貨倉裡,結果讓他給逃了,而此刻在距離貨場不遠的地方發現了馮子帆的屍體。
馮子帆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浣紗橋附近,王小虎說他是被拋屍的,歐陽雙傑下意識就感覺第一案發現場應該就在貨場。他為什麼要到貨場去呢?這大半夜的又為什麼會被殺了拋屍呢?假設馮子帆出現在貨場,還是和上次幹著同樣的勾當,那麼說明貨場裡正上演著一出綁架案,至於他的死有很多種可能,最直接的一種就是滅口。
何政一家的失蹤正好能夠讓綁架的構想成立,至於滅口,如果說是馮子帆帶人綁架了何政一家,那麼一定是有人授意,那個人就很可能是閻洲,閻洲知道自己和馮子帆之間的那些事情,他利用了馮子帆,然後將其滅口,那樣就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勾結馮子帆,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甚至之後還可能把何政的死算到馮子帆一夥人的賬上,又或者把這一切指向華勝一夥或者唐軍的那幫人身上,想到這兒,歐陽雙傑倒吸了一口涼氣,閻洲真要這麼做的話他就已經徹底地喪失了原則和良知了。
歐陽雙傑更擔心的是閻洲的報復對像不僅僅是何政一個人,甚至有可能是他的全家,他希望閻洲還不至於這樣喪心病狂,他更希望自己的判斷是錯的。
歐陽雙傑感覺自己的頭皮有些發麻,身體也有些發冷。
真要在這樣的場合與閻洲對上自己該怎麼辦?這個案子能夠有一個結果,更多的是閻洲與韓冰這些年來的努力,閻洲與韓冰這些年患難與共,生死相依,他要為韓冰報仇的心理歐陽雙傑很能理解,可是歐陽雙傑卻不能苟同他的做法,特別閻洲自己還是個警察,無論閻洲他們有天大的功勞,都不能夠無視國法,更不能夠淡漠生命,他無權決定任何人的生死,有罪或是無罪,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那是法官的事,是法律的事。
但歐陽雙傑自己也是個普通而平凡的人,他不是神,他和閻洲也有著很深切的感情,所以此刻他的內心裡也很糾結,對於閻洲,他該怎麼辦?
真如自己所想,馮子帆是被閻洲殺的,那麼閻洲的行為就已經觸犯了法律。
歐陽雙傑又在想,換做自己,會不會也如同閻洲一樣,按說最恨馮子帆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有這樣的機會自己能放過馮子帆嗎?
法,或是情,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題,於情可恕,可是於法卻不一定能容。
在歐陽雙傑的心裡很是掙扎,其實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睜隻眼閉只眼,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忍一天,這個案子就可以了結了,那時候閻洲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閻洲一定會把很多事情給處理得乾乾淨淨,不會留下一點麻煩,該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繼續活著,立功的,授獎的,等等等等,一切都又重新回到了正軌。
歐陽雙傑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值得不值得。
他打開了車窗,一陣涼風吹了進來。
不禁打了個冷戰,不過他的心情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他想到了父親一直以來的教誨,做人必須有原則與底線的,只要放棄了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更重要的是,只要錯了一次,你就再也硬不起腰板來了,你就會有了心魔,繼而你會破罐子破摔,徹底地把原則與底線給扔掉了。
歐陽雙傑希望閻洲還沒有對何政一家動手,還沒有鑄成大錯。
他一定要把閻洲給拉回來,就算閻洲真的做錯了什麼,也該勇敢地擔當,勇敢地面對。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向著貨場方向去。
當他趕到貨場門口的時候,王小虎他們的車子已經停在了那兒。
「歐陽,你讓我們來到底是想做什麼?還說什麼開槍不開槍的,這兒鬼影都沒有一個。」王小虎不解地問。
歐陽雙傑把王小虎拉到一邊,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王小虎聽完臉色大變,他輕聲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麼?你知道這樣一來對於閻洲而言意味著什麼?或許他的未來,他的前程就完了。」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如果我不這樣做,他一樣的完了,他能夠逃避法律的責任,卻會在心裡種下一顆惡魔的種子,甚至我,我們都會生出心魔。」
第226章 難以說服
王小虎望著歐陽雙傑,他隱約能夠體會出歐陽雙傑內心的痛苦,換做是自己,這也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可以說現在已經是這個案子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了,只要過了明天,一切就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其實現在整個案子也差不多清晰明朗了,欠缺的就是一些小細節上的東西。而在這個時候歐陽雙傑卻要對上閻洲,這個他昔日的同學,好友,死黨,更是七年臥底破獲整個案子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