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許霖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這個老師,他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
歐陽雙傑問道:「既然是凌晨四點多鐘死的,那麼為什麼現在才接到報案?按時間推算。這個時候應該是晌午時分了,這整整一早上過去了,就沒有人出現屍體的存在麼?」
許霖說道:「其實也有人發現了的,可是他們並沒有在意罷了,他們以為是誰上墳對著墳頭難過呢。因為不走近來,是無法看清楚究竟的。」
歐陽雙傑並沒有在現場呆多久,王小虎他們還沒趕到的時候歐陽雙傑就離開了,凶和謝欣上了車,一言不發,謝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想法,歐陽雙傑並沒有回答,只是反問謝欣:「為什麼要選擇凌晨上來行刑?」
謝欣愣住了,她沒想到歐陽雙傑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在他看來這個問題應該不算是什麼問題,選擇大半夜到公墓來行刑不是因為這個時候沒有人,不會被人發現麼?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他都敢大白天在紅邊門那兒殺人,在這墓地他有必要做得這麼偷偷摸摸的麼?別忘記了,我之前說過,他為什麼選擇紅邊門行刑,為什麼選擇在大白天,就是因為他要達到的效果是公開處決,起到一個震懾的作用。」
謝欣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兇手突然改到了大半夜上山就還真有些蹊蹺,她問歐陽雙傑是怎麼看的,歐陽雙傑說道:「不知道,所以我在想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第33章 出現偏差
在歐陽雙傑看來兇手處死杜仲平也該是在白天的,之所以選擇在當年被杜仲平害死的那個女人的墳頭不難理解,可是大半夜地跑上來行刑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希望按說是不應該輕易改變自己的行事作風的,這一改變讓歐陽雙傑有些不知所以。
歐陽雙傑始終不相信是兇手的風格變了,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著什麼自己不能夠體會出的含義。
謝欣說道:「會不會是他碰到什麼緊急的情況,不得不倉促地這麼做?」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會。」
回到局裡,羅素已經等在他的辦公室了。
「可惜,我又沒有趕上趟,我剛從雲都回來就聽說有新案子,原本想趕到現場去的,可是肖局卻說你就快回來了,我尋思著估計等我趕過去黃花菜都要涼了。所以我就在你辦公室裡等你,不介意吧?」羅素笑著迎上前來,歐陽雙傑也笑了:「當然不介意。」
坐下以後羅素就央著歐陽雙傑把新的案情說了一遍,羅素聽完說道:「看來應該是紅邊門案的兇手做的了,歐陽隊長,兇手兩度作案都沒有留下任何對警方有用的線索,看來要破這個案子難度很大啊!」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羅素說得沒有錯。
原本在歐陽雙傑看來,再次發案,或許會對警方的偵破有一定的幫助,可是現在看來不但不是這樣,甚至還與之前自己的某些推斷相背離。
羅素又說道:「我從肖局那兒瞭解到,目前歐陽隊長把發生的兩起,不,現在應該說是三起案子的兇手都定位在有精神問題的人身上,還針對兇手的一些特性進行了一個心理畫像,甚至讓人查遍了整個林城的心理診所和醫院的精神專科,我很想知道,心理畫像的依據是什麼,另外你們對林城心理診所與精神專科的排查有鎖定了嫌疑人吧?」
歐陽雙傑的眉頭微微一攏,這個老肖,怎麼什麼都向羅素說了?就算是局裡答應讓羅素進行採訪,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是不是也應該有個選擇?
羅素見歐陽雙傑這個樣子,他笑了笑:「歐陽隊長,你可是也親口答應過讓我跟蹤採訪的,要不是我手裡還有其他的工作,我就會在你們隊裡駐下的。」
歐陽雙傑也笑了,他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其實呢,心理畫像全稱應該是犯罪心理畫像,最早是源於美國FBI的犯罪現場分析法,新行為主義學派心理學家托爾曼提出了三大變量系統,他認為犯罪環境、犯罪心理和犯罪行為之間既有著因果關係,又能夠相互作用,比如一個人在受到外界不良環境的刺激,他的心理品德就會隨之發生變化,就如我們華夏的那句古話說的,與善人居或與惡人居的區分。一旦他的心理品德向著壞的一面轉變,最後就會導致犯罪行為的發生,這是一條因果鏈。心理畫像依據的是犯罪行為與犯罪心理的一致性、互動性原理,依據犯罪人的行為特徵分析出他的心理特徵,從而得出他的性別、年齡、職業、文化、性格、生活習慣等等行為的、心理的、生理的、社會的特徵,它改變了過去研究犯罪原因的側重點,也就是我們所說的作案動機,而用倒置的犯罪心理的原因論來從犯罪的行為牲推出他的心理特徵、以及他所處的環境特徵。」
羅素聽得津津有味,歐陽雙傑咳了兩聲:「你看我,這一扯就太遠了。」
羅素卻說道:「沒事,挺精彩的,沒想到心理學的應用竟然這麼的廣泛,而且實用性也這麼強。不怕你笑,其實我也讀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只是啊靜不下心來,看不進去。對了,那你們的排查有什麼結果嗎?」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心理畫像有它一定的依據,可是它也存在著很大的局限性,一般來說心理畫像對於連環案件的適用性要更大些,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有更多的素材來對犯罪嫌疑人的各項特性準確描繪,當然,它也並不是萬能的,特別是對於有著嚴重心理問題卻又沒有喪失自知力的人來說準確性就會相對低些,因為他們的心理出現了問題,對於一些人或事的看法異於常人,而他的這種差異之處也並不大,甚至有時候就只是在某個點上,假如我們不能夠把握住那個點,很有可能我們的畫像就會有很大的偏差。」
羅素微微點了下頭,表示他聽明白了:「那麼接下來歐陽隊長是怎麼想的呢?」
他這個記者倒是盡職盡責,一直問個不停。
歐陽雙傑說他還沒有想好,畢竟這樣的案子並不常見,由於杜仲平案的發生,他覺得自己之前對犯罪嫌疑人的畫像可能存在一定的偏差,所以他必須重新把兩個案子的異同之處重新好好捋捋,然後再對之前的畫像做出適當的更改,力圖能夠更加精準,早日抓住兇手。
羅素只呆了一個小時就離開了,他知道歐陽雙傑的時間寶貴。
他並沒有問歐陽雙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曾經去衛揚帆那邊就診,歐陽雙傑也沒有主動提,但歐陽雙傑感覺得出來羅素剛才在提及自己對心理診所和醫院和精神科進行排查時,眼裡有著一種異於尋常的光彩,羅素心裡應該已經清楚了歐陽雙傑發現了他的秘密。
沒有點破,只不過是大家心照不宣,畢竟羅素去找衛揚帆也並不是真有什麼心理問題,他的目的和動機衛揚帆也說過了,作為記者,有著一定的職業敏感度與好奇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歐陽雙傑沒功夫去對羅素瞎捉摸,此刻他更希望能夠把莊大柱的案子與杜仲平的案子之間的那根線條找出來,然後剔除掉它們的差異性。
兩個案子看起來是很相似的,可為什麼「法官」會選擇在大半夜對杜仲平「行刑」呢?這與他主張的震懾原則相背,到底是什麼原因?
歐陽雙傑點上煙,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仔細地想著,可是卻沒有一點頭緒。
是不是自己什麼地方判斷錯了,出了問題?
歐陽雙傑站了起來,走到了自己的白板面前,在上面寫下了杜仲平的名字,然後又圈注了幾個小細節,便盯著白板發起呆來。
第34章 肩周疼痛
王小虎查到了杜仲平失蹤前曾經有人見到他和一個年輕人見過面,就在他家不遠處的一個街心花園,大概是下午四點多鐘的樣子。
提供這一情況的是街心花園入口處的書報亭的攤主,他說當時他還和杜仲平打過招呼,可是杜仲平看上去慌慌張張的,正在和那年輕人解釋著什麼,那年輕人彷彿脾氣不小,也不怎麼搭理杜仲平,自顧往花園裡走去。
攤主姓潘,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微微有點胖,帶著口吃,說著話的時候還常常眨巴下眼睛,那神情模樣很是滑稽。可王小虎卻笑不出來,因為這女人根本就說不出那年輕人長什麼樣子,一會說沒看清,一會又說忘記了,什麼可能,也許,或者這些詞她倒是沒少用。
「大姐,你再仔細地回憶一下,那年輕人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讓你記得比較深刻的。」邢娜輕聲問道。
女人瞇著眼睛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好像記得那個年輕人走路和時候好像有個習慣,他的右手喜歡不停地抓握著,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特徵。」邢娜苦笑著看了王小虎一眼。
上了車,邢娜對王小虎說道:「現在看來那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兇手,杜仲平一定是被他擄走的,那個街心花園四通八達的,他們至少能夠從三個以上的口子出去而不被人發現。」
王小虎皺著眉頭:「潘大姐已經說了,杜仲平是自己跟著年輕人去的,所以嚴格來說並不是年輕人擄走他的,所以說年輕人就是兇手也言之過早,或許他是在和年輕人見面以後才出的事呢?別急著下結論吧。不過這個年輕人當然也有嫌疑,先找到他再說吧。」
「怎麼找?到現在為止我們只知道是個年輕男子,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還有就是右手那什麼抓握,連長什麼樣,是胖是瘦都不知道,這和大海撈針有什麼區別?」
邢娜有些氣餒,王小虎卻說道:「之前我們不是對杜仲平失蹤前兩天的通話記錄做過調查嗎?其中有兩個電話號碼是沒有存入聯繫人的,會不會其中一個號碼就是這個年輕人的?」
邢娜搖了搖頭:「兩個號碼都不是實名制登記,其中一個已經找到了機主,是個收廢品的,他是給一朋友打電話,誤撥到了杜仲平的機子上,我們也核實了他的話,他朋友的號碼與杜仲平的就兩個數字的差別。另一個一直都沒有查出什麼來,杜仲平失蹤的當天就停用了,現在看來那個號碼確實有可能就是那年輕人的。」
王小虎說道:「就算不是實名登記的,卡從哪兒辦的這個我們應該能夠查到吧,我想,辦卡的地方,應該是那個人經常出現的地方。」
邢娜說道:「那又怎麼樣,就算知道他經常會出現在什麼地方,可是你知道他到底是誰?」
王小虎笑了:「還有一點你可別忘記了,杜仲平為什麼會跟著他去街心花園,那是因為他們認識,潘大姐不是說了麼,兩人去花園的時候杜仲平一直在向年輕人解釋什麼,而年輕人彷彿不怎麼願意聽他的解釋。」
「那又怎麼樣?」邢娜還是沒明白王小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