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節
任小娟笑道:「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配合警方的調查是我們應該做的,我也希望能夠早日抓住殺害歐總的兇手。」
說到這兒,任小娟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歐總是多好的一個人啊,平日裡對員工很有愛的,可偏偏就出了這檔子事,還惡意中傷她,說她故意殺人,唉!」
凌芸問道:「任總,據我們所知,你們歐總的死很可能牽扯到三年前的吳飛案,而且我們還聽說吳飛案中,吳飛身邊就有人說了謊,作了假證供。」
任小娟說道:「當年我也是證人之一,你們今天上門是不是懷疑我也在法庭上做了假證供?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在法庭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用自己的名聲來開這樣的玩笑。」
任小娟的情緒看起來很是激動。
邢娜輕聲說道:「任總,別激動嘛,我們並沒有說你在法庭上做了假證,我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幫著回憶一下,當時吳飛案裡誰最有可能說謊?」
任小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能夠保證自己沒說謊,再說了,我不相信有人會說謊,更不相信我們歐總會用這樣拙劣的手段謀害自己的丈夫。」
邢娜的心裡冷笑,如果歐燕這手段都叫拙劣的話,那麼真不知道高明的手段是什麼樣子了!
可是邢娜卻沒有說什麼,現在可不能再刺激她了,否則想從她身上找突破就難了。
「任總,你是吳飛的私人秘書,而且與吳飛之間又有那樣的一層關係,後來卻又與歐燕相處得很融洽……」
凌芸的話沒說完,任小娟接過了話茬:「歐總是個大度的人,她能夠原諒我之前做出的對不起她的事情,上次你們來的時候我也說過,歐總是個好人,她不計前嫌,不僅繼續用我,還待我親如姐妹,每每想到以前對不起她的種種,我都會覺得心裡充滿了內疚!」
「你說你們親如姐妹,能不能說說親到什麼程度?」邢娜問道。
任小娟望著邢娜:「那你們覺得親如姐妹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任小娟已經聽明白了邢娜的意思,所以她才會有這樣的反問。
凌芸說道:「任總,根據我們的調查,歐總自從吳飛死後就一直沒有再嫁,而你呢至今也未婚,外界有傳聞說你和歐總之間有著超友誼的關係,不知道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任小娟站起來走到她的辦公桌前,從桌上拿了一包女士香煙,點了一支,然後輕輕皺著眉頭:「對於這樣的傳聞我只能說很無聊,當然,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一點,人言可畏。不過我相信你們警察是能夠明辨是非的,關於這個問題,我已經和公司的法律顧問溝通過了,我們會通過法律途徑,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歐總已經走了,我們都不希望她被這樣的惡意中傷,至於我個人,也會追究的權利。」
凌芸還想說什麼,邢娜對她使了個眼神。
離開了「飛宇」公司,凌芸說道:「娜姐,任小娟根本就是在說話,當我問道她和歐燕之間是什麼關係的時候,她明顯就有些緊張了,她去身去拿煙的那個動作就是想要緩解自己的情緒,同時也在想著如何應對。」
邢娜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她確實很可疑,可是現在還不是我們跟她攤牌的時候,要想讓她說實話,我們還得再多做些功課,拿出能夠讓她信服的證據,否則反而會刺激她,激怒她。」
凌芸歎了口氣:「可是如果不是從她的身上找突破,我們很難展開調查取證的工作。」
「事在人為,我們一定能夠抓住她的小辮子,除非她真是清白的。」
凌芸說道:「也不知道王沖那邊在邵小雨的身上能不能有所突破。」
邢娜說王沖沒有再去找邵小雨,這是歐陽雙傑的意思,王沖再去找邵小雨的意義並不大,估計得到的回答也和上次沒有太多的分別。歐陽雙傑說他能夠從別的方面對邵小雨進行調查,讓王小虎這邊等著他的結果。
謝欣還真查到了,邵小雨在拒絕了衛揚帆的治療後,還真又找了一個心理醫生,雖然沒有衛揚帆有名氣,可在林城業界也算是個人物。
心理醫生叫劉發祥,在博愛路開了一家心理診所。
歐陽雙傑並不認識他,這個劉發祥是個很低調的人,雖然偶爾也參加一些心理學會的活動,可是卻從來不會引人注目,他彷彿很不希望成為別人關注的焦點。
雖然他低調,可是他診所的生意卻不差,口碑也很好。
歐陽雙傑和謝欣來到了劉發祥的診所。
劉發祥聽說有警察找自己的時候有些詫異,他禮貌地把歐陽雙傑和謝欣請到了自己的會客室。聽歐陽雙傑說明來意之後,他讓助手去取來了邵小雨的資料:「警官,你看看是不是她?」歐陽雙傑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是她。」
劉發祥苦笑道:「這女人壓根就是一個怪人,她到我這兒已經快兩年了,我都厭倦了。每一次來她都說自己失眠,常常做惡夢,我尋思著她一定是有過某種痛苦的經歷,於是我就試圖引導她把那段經歷說出來,可她很排斥,甚至根本就不允許我再問。這樣我根本就無法找到她的病因,更遑論治療了?我勸她最好另尋高明的醫生,可誰知道她卻不答應,她說她來看心理醫生只是希望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平靜些,她並不需要我的治療,所以每次她來只是在沙發上躺上一會,聽段音樂就離開了,這兩年來幾乎都是如此,她倒是不在乎錢,每次都給足了診費的。」
「她最後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第84章 利益環節
劉發祥告訴歐陽雙傑,邵小雨最後一次來是兩天前。
「這兩年來你就一直沒有想過要把她的事情弄清楚嗎?」
劉發祥咬了咬嘴唇:「我之前努力過,不過她卻把自己封閉起來。說實話,她到我這兒來根本就不是來治病的,而是來尋一個心靈的寄托的。她拒絕我的治療,拒絕敞開她的心扉,我也沒有辦法。」
歐陽雙傑冷笑:「偏偏她又很大方,兩年來每週兩次到你這兒來,呆上一下午,你根本不用做什麼,診金一分不少,這錢真的很好掙啊!」
劉發祥的臉上微微一紅,歐陽雙傑說得沒有錯,他甚至希望更多的病人都和邵小雨一樣。
謝欣咳了兩聲,歐陽雙傑不再說話。
謝欣不希望一開始就把關係給搞僵了,畢竟劉發祥這兒說不定還會有些意外的收穫。
「劉醫生,這兩年間,難道你和邵小雨之間就沒有其他的交流麼?你是個心理醫生,你應該是最懂得怎麼與人溝通的,你心裡既然有疑惑,為什麼想辦法弄清楚。」
聽了謝欣的話,劉發祥說道:「我試過,雖然我這樣掙她的錢有些不光彩,可正如你所說的,我是個醫生,對我自己的病人也有著責任心,可是無論我用什麼樣的方式試圖讓她說出隱藏在心裡的秘密時,她卻很是戒備。怎麼說呢,她就像一隻金屬的蝸牛,總是躲在自己的那個金屬殼裡。」
劉發祥這個比喻倒真是很恰當,歐陽雙傑說道:「也就是說,接觸了兩年,對於這個女人你是一無所知?」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我知道她藏著一個秘密,那個秘密讓她寢食不安,她的心裡帶著愧疚,充滿了恐懼。」劉發祥苦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失敗?」
歐陽雙傑淡淡地笑了笑:「我不會對你做任何道德的評判,我關心的只是邵小雨。如果她再來找你,希望你能夠多留心一下,有什麼發現就給我打電話。」
歐陽雙傑遞給他一張自己的名片,劉發祥接過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如果有什麼發現我一定給你打電話。」
從劉發祥的診所離開,才上車,謝欣就說道:「竟然有這樣的醫生,為了錢,不作為。」
歐陽雙傑歪頭望著謝欣:「你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嗎?」
「啊?」謝欣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歐陽雙傑為什麼會這樣說,她怎麼就沒有看出劉發祥在說謊呢?
歐陽雙傑笑了笑:「你就沒感覺出來麼,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他彷彿鬆了口氣,我給他名片,雖然他看了一眼,可卻只是瞟了一下,他應該是知道我的,雖然我不是很有名氣,可怎麼說也是黔州省心理學會的理事,我給他的名片根本不是警局印的,而是我平時用於心理學學術交流時用的,他竟然沒有一點的好奇,正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