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節
既然上了心,那麼羅素的過去對於他來說也就不算什麼秘密了,當知道羅素與顏素雲之前竟然有著那麼一層關係,他再不醒悟就說不過去了。
於是他主動聯繫了羅素,在他看來是自己拿到了羅素的把柄,他要掌握主動權,設法讓羅素為自己所用。
可他們的會面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樣,從一開始主動權就被羅素牢牢抓住,雖然衛揚帆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都看似強過羅素,但就智商與心機而言他與羅素根本就沒法比。
當羅素點破他殺人的事情,衛揚帆便害怕了,他也意識到羅素是在模仿自己作案。他不敢再打羅素的主意,只是問該怎麼辦,現在警察查得緊,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羅素卻說各行其道,自求多福,他不會為衛揚帆做什麼,也不需要衛揚帆為自己做什麼,只是有一點,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把對方牽扯進來。
不過在分開的時候羅素還是對他說了一句,羅素提到了《二十四個比利》那本書,他說華夏的法律規定,精神病人在發病期間是屬於無民事行為能力人,不用承擔任何的法律後果。
羅素的這個提醒原本只是因為自己搭了衛揚帆的車內心有愧疚,才給他指了一條退路,也就是說就算衛揚帆事發敗露,衛揚帆能證實自己是精神病人在發病期作案的話是可以免於刑事處罰的。
偏偏衛揚帆聰明過了頭了,又加上他捨不下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他把羅素的善意提醒當成了救命稻草,這才衍生出了陷害趙代紅的一齣戲來。
衛揚帆對溫嵐的感情不咋的,可並不代表溫嵐也無情。溫嵐對衛揚帆是一片真心,她並沒有因為衛揚帆那樣對他而反目,相反,她理解衛揚帆,她覺得他們走到今天這個樣子也不全是衛揚帆的錯,特別是後來她不能生育了更讓她有愧疚感。
女人就是這樣,一旦付出了感情,就會不計得失,無論代價。
知道衛揚帆干了傻事,溫嵐嚇壞了。衛揚帆起先還怕溫嵐不幫自己,他還把歐燕的死,甚至顏素雲的死也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樣一來溫嵐就很是感動,別看為了孩子的事情衛揚帆總拿她撒氣,但她的事情衛揚帆還是放在心上的。
吳飛案遲早會水落石出,那時候一定也會牽連到自己。衛揚帆是想一了百了,不過他的手段和方法溫嵐並不認可,溫嵐也想不到衛揚帆會為自己去殺人。
但事情已經出了,就只能面對,解決它。溫嵐靈機一動,找上了那幫涉及吳飛案的女人,一旦吳飛案真相大白,她們也脫不了干係。所以她們被迫出手幫助衛揚帆脫罪,包括在吳飛案之後獲利的歐天鵬。
這次是衛揚帆的計劃,他想仿照吳飛案再來一次李代桃僵,他從自己的病人裡挑選出了一個真正患了分裂型人格障礙的患者,那就是趙代紅。
他藉著為趙代紅診治的機會利用催眠,引導等手段讓趙代紅心理恍惚,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甚至相信了自己真殺了人。
接著就出現了衛揚帆案。
至於說那段視頻也確實是衛揚帆本人,只是那是他計劃之外的,因為那晚他真犯了病。
羅素說到這兒,鄧新榮歎了口氣:「羅素,你怎麼那麼傻,不是說好的麼,我來認下一切的罪行,你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而我,已經老了,再說你素雲姐已經走了,我一個人留下來有什麼意思。」
羅素微微一笑:「鄧哥,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不想下半輩子都活在內疚與自責裡,你頂了罪,你覺得我還能安心踏實的在過著現在的日子麼?再說了,你想扛下一切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歐陽就不會相信。歐陽,我說得對麼?」
羅素說得對,這樣的一個局並不是隨便的一個人都就能夠想得出來的,它需要極強的智慧,至少在歐陽雙傑看來鄧新榮並不具備這個能力與勇氣。
第215章 不是結局
一大早,整個城市就開始了喧囂,街上行人匆匆,為著生計開始了一天的勞碌奔波。
歐陽雙傑今天沒到局裡去,他來到了省二醫。
省二醫還有一個名稱,那就是「黔州省精神病醫院」。
歐陽雙傑來到了三樓的一個病房門口,輕輕敲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趙代紅正坐在窗子底下的椅子上看著今天的《林城早報》,見歐陽雙傑進來他放下了報紙,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歐陽雙傑也衝他笑了笑:「我聽醫生說你康復得不錯,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趙代紅點了點頭:「嗯,周醫生說我隨時可以出院,不過出院以後還得繼續服藥防止病情反覆。」
他指了指對面的那把椅子:「坐吧。」
歐陽雙傑坐了下來,趙代紅說道:「歐陽,謝謝你!」
歐陽雙傑擺了擺手:「謝我什麼,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很可能就稀里糊塗地成了殺人犯,雖然說可能會免於追究法律責任,但我想我一定過不了自己這一關的。」趙代紅一臉的誠懇,自己差點成了衛揚帆他們的替罪羊,要不是歐陽雙傑最終把案子破了,揭開了案情真相的話,趙代紅也仍舊有著殺人的嫌疑。
歐陽雙傑不想趙代紅再跟自己客套:「你還是決定離開黔州麼?」
趙代紅的臉上露出無奈:「現在黔州省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有精神病,你覺得我適合繼續留在黔州麼?我不想總是讓別人用異樣的目光看我。所以我覺得還是離開的好,換一個環境,或許能夠讓我忘記這個可怕的惡夢。」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趙代紅說得沒錯,他原本也算是個焦點人物,黔州省最年輕的法學教授,很是引人矚目。但經過林城案後,他若再回到學校去難免會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就算他換個單位,只要他還在黔州,也總會受人詬病。
所以歐陽雙傑也能夠理解趙代紅想離開黔州的心情。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你能夠來看我,我很開心。我知道,為了我的事情,你之前也頂過不少的壓力,如果不是你的堅持,這黑鍋我就背定了。」
關於林城案的一些事情趙代紅後來也多少聽人說起,對於歐陽雙傑他還是心存感激的。
歐陽雙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相信會好起來的。」
趙代紅也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時歐陽雙傑的電話響了,他掏出來看了一眼,是楚虹打來的。
楚虹怎麼想到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是因為羅素。
他接聽電話,楚虹還是那冷冰冰的語氣:「歐陽警察,方便見個面嗎?」歐陽雙傑說道:「有什麼事麼?」他知道楚虹是一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約自己見面也是因為有事,既然這樣就有事說事吧,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我想去看羅素。」楚虹輕聲說道,歐陽雙傑想了想:「好的,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接你。」
告別了趙代紅,歐陽雙傑就在噴水池接上了楚虹,帶著楚虹去看守所。
在歐陽雙傑的陪伴下,楚虹見到了羅素。
羅素明顯消瘦了不少,臉色也有些蠟黃。
羅素從小門進來,看到歐陽雙傑與楚虹,他淡然地笑了笑衝著歐陽雙傑說道:「一定是她央著你帶她來的吧?」歐陽雙傑沒有說話,楚虹原本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激動:「你,還好嗎?」
羅素點了點頭:「嗯,我很好,吃得下,睡得著,還別說,到了這兒之後總算能夠睡踏實,睡安穩了。」楚虹歎了口氣:「你怎麼那麼傻,素雲姐和鄧哥原本是受害者,只要報警,警察一定能夠查明案情,讓兇手受到法律的制裁,可你呢?現在倒好,不只是你,就是鄧哥也淪為了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