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節
肖遠山的話沒有說完歐陽雙傑就開口了:「老肖,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也不能給你什麼承諾,我只能說我們會盡力。」
肖遠山只得輕輕點了下頭,他也知道,破案不像幹別的事情,很多時候欲速則不達,甚至還會出錯。一旦出錯,那就是無法彌補的錯誤,特別是刑事案,那可是會犧牲無辜性命作代價。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並不少,他自己也不能容忍有錯案、冤案發生。
「你說,那兇手既然是隨機挑選的目標,怎麼他就一挑一個准呢,他是怎麼知道這些女人都是屬蛇的?」肖遠山不再給歐陽雙傑壓力,把話題轉到了案子上來。
歐陽雙傑說道:「這一點我也想過,兇手應該有他的一個信息渠道,能夠大量掌握這類信息的地方也很多,像我們的戶籍部門,還有面向大眾營業的移動公司、醫院、金融保險等等。他們都有可能收集到大量的公民個人信息,就連學校學生的學籍卡上也都填了家長的相關個人信息。」
歐陽雙傑說這樣一來,想要從這方面去著手調查難度就太大了。
肖遠山想了想:「還有一點,屬蛇的女人很多,為什麼偏偏兇手就鎖定了那兩個年齡層呢?」歐陽雙傑愣了一下,這一點他還真是沒有過細地想過。現在經肖遠山一提,他的心裡還真閃過了一絲念頭,他突然拍了一下巴掌:「對啊,如果我早想到這一點,就不會讓王衝他們去做無用功了!」
肖遠山不知道歐陽雙傑想到了什麼,他說道:「你什麼意思?」
歐陽雙傑說道:「之前我們推斷,兇手之所以會專門選擇屬蛇的女人下手,要麼是他在屬蛇的女人身上受到過創傷,要麼就是一種迷信或類宗教的儀式。王沖自動請纓去對第一種可能性進行大面積的排查,現在看來可以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了。」
「為什麼?」肖遠山不解地問道。
歐陽雙傑說道:「很簡單,從心理學的角度而言,如果兇手真是被屬蛇的女人傷害過,想要報復的話,他只會針對一個年齡層,也就是傷害過他的那個女人的年齡層,又或者他會普通針對所有屬蛇的人,而不會去細分年齡層次!」
「你的意思就是說,兇手如果真是因為被屬蛇的女人傷害要報復社會,要麼他會對所有屬蛇的女人實施報復,要麼他就會細分到具體的年齡層次,而不會像這樣模稜兩可。」肖遠山很快就理解了歐陽雙傑的意思。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兇手的報復有一個明確的針對性,要麼是所有屬蛇的女人,要麼是具體的一類屬蛇的女人,他絕不會像這樣挑出兩個年齡層來作為目標。所以我認為可以排除因受到過傷害而報復這種可能性。」
肖遠山相信歐陽雙傑的專業,而且這也符合邏輯。
他說道:「假如這樣一來,結論就顯而易見了,那就是兇手在進行某種迷信活動或者類宗教的儀式!你們應該去找找這方面的專家,聽聽他們的意見,或許能夠有所收穫。」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我們已經和相關的專家聯繫了,如果你不來,這會我該要出門了。」
肖遠山站了起來,有些嗔怪道:「你不早說,好了,我就不耽誤你的工作了,快去吧。對了,你要見的是哪個專家啊?」
「不算什麼專家,就是甲秀樓邊『易名堂』的王瞎子,他是我要見的第一個人。當然,他也是專家,至少在他的那個領域裡他算是比較專業的。」
歐陽雙傑是和謝欣一道去的,謝欣是他的搭檔,和他配合過幾起案子。
對於謝欣的工作能力歐陽雙傑還是很欣賞的,有頭腦,執行力與行動力也很強。
「歐陽,我見老肖從你辦公室出來,怎麼,是不是局裡又給你施加壓力了?」上了車謝欣說問道。歐陽雙傑看了她一眼:「可以說是,不過就算他們不給我們壓力,我也想好了,必須在半個月內把這個案子破了。」
「為什麼?」謝欣有些想不明白,換在平時,馮局也好,肖局也好,對歐陽雙傑都很是維護的,不可能給他這樣大的壓力。可是這一次,兩個局長是怎麼了,一次次地向歐陽雙傑施壓。
歐陽雙傑苦笑道:「因為我也不想我們林城市局在西南警察系統工作會議上丟臉,咱們丟不起這個人。」
第19章 恐怖故事
「警察同志,我可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啊!」王瞎子聽說兩個警察找他,他讓徒弟請歐陽雙傑和謝欣坐下後,有些驚恐地說道。
王瞎子自己清楚,雖然他是辦了證照打著周易起名的幌子,暗地裡卻也做一些驅邪抓鬼的事情,這些都是上不得檯面的,根本就是封建迷信,他還以為警察上門來找他是為了這個,當然心裡不安。
王瞎子並不是真瞎,只是他有眼疾,視力不太好,那眼睛也有些畸形,外人看來就和瞎子無異。
歐陽雙傑微微一笑:「王瞎子,你不要驚慌,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有個事情想請教你!」歐陽雙傑的態度很是和藹,對於王瞎子這樣的人,他既不喜歡也談不上反感,至少人家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在掙錢,就算他用迷信蒙人,那也得蒙對才行,十蒙九錯的話這傢伙也不會有這樣的金字招牌。
況且歐陽雙傑知道,華夏自古以來算命測字都與心理學有淵源,這些算命先生應該是最早把心理學靈活運用的人了。他們對人心的瞭解與把握可謂是爐火純青,在算命的過程中句句話都能夠直說到人的心坎上去。
王瞎子聽歐陽雙傑這麼說,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
謝欣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看來你平時也沒少做虧心事!」王瞎子尷尬地笑了笑:「這位警官,瞧您說的,其實我們這行也不過是混碗飯吃,來找我們的人大多才真是做了虧心事的,就想到我們這兒來求個心安。」
謝欣說道:「真要做了虧心的事兒,怎麼都不可能心安的。」
王瞎子歎了口氣:「您說得對,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真做了虧心事的人,那心裡永遠都會存著內疚,寢食難安,那就是他們的心魔,心魔一旦不除,他或許禍害別人,禍害社會,又或者把自己的小命都給送了。」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王瞎子說得確實沒錯。
王瞎子發現自己話多了,他忙正色道:「不知兩位警官有何見教?」
歐陽雙傑才把案子大致說了一遍,當然,他也交代了王瞎子,案子正在偵破當中,今天的談話內容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王瞎子聽了以後皺起了眉頭:「專挑屬蛇的下手?」
謝欣說道:「是啊,而且就是兩個年齡段,二十一和三十三,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王瞎子咬著嘴唇,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謝欣還想說話,歐陽雙傑輕輕地擺了擺手。
一個人在思考的時候盡可能別去打擾他,一來是出於禮貌與尊重,二來很可能會打亂他的思路,有時候思路斷了想要再接起來就難了。
「不可能啊!」半天,王瞎子才像自言自語般地輕聲說了一句。
「什麼不可能?」謝欣問道。
王瞎子苦笑:「你們說的這事情讓我想到了我師父活著的時候說的一個傳說,之所以說是傳說,也是因為那件事情師父是當故事來說的,他說了,那沒有依據,是祖師爺給他擺的一個龍門陣。」
「你倒是說啊,急死人了!」謝欣可不像歐陽雙傑那樣有耐心,王瞎子說道:「早在大清朝的時候一次河北大旱,餓死了很多的人,在一些地方竟然發生了人吃人的事情。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個叫陳大觀的道士,當時他已經重病,病入膏肓,他想要制止這可悲又可怕的事情就趕去了河北。可不知道後來出了什麼事,陳大觀也墮落了,也參加了人吃人,大約那場天災之後又過了幾十年,有人在塞外又見到了這個陳大觀,他竟然沒有死,還像是返老還童了一般,於是就有好事者追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拗不過才把秘密說了出來,說是『啖辰生者肉』。」
謝欣聽得不太明白最後一句話的意思,王瞎子向她解釋說,陳大觀說的那話就是吃了屬龍的人的肉,所以他才能夠返老還童,連原本的重病也痊癒了。
「荒誕,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謝欣哪裡會信這個故事,王瞎子說道:「我也不信,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信。但有的事情也說不清楚,迷信迷信,有人不信卻總有人信,只是我以為知道這個故事的人不多了。」
歐陽雙傑卻說道:「你是想告訴我們,林城發生的這些個案子很可能與這個故事有關係?殺人的人也是在希望能夠長生不老?」
王瞎子搖了搖頭:「我可沒說過,我剛才就說了,應該不可能的。」
歐陽雙傑說道:「如果可能,那麼,為什麼林城失蹤的都是屬蛇的而不是屬龍的?另外,為什麼一定是女人,而且還是二十一和三十三歲這兩個年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