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節
歐陽雙傑說道:「這不就結了?況且兇手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和他的關係有多親密。」王小虎這才點了點頭,細想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至於說兇手具備高等教育水平,那是從他作案的手段來說的,所有的失蹤案都沒有留下一點的線索,說明兇手事先對受害者進行了細緻地瞭解,熟悉她們的生活習慣和活動規律,綁架的過程也很乾淨利落,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兇手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判斷力,有著極強的策劃能力與執行力!沒有一定的知識結構和縝密的邏輯思維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王小虎聽得很認真,他在想,自己怎麼就沒想過這些問題呢?
歐陽雙傑繼續說道:「說他獨居,是因為他如果與家人或者其他人住在一起,會影響到他作案,要知道,兇手做案在時間上來說是很規律的,如果不是獨居的話,他的行動或多或少都會受到影響,就不可能這麼有規律。另外,為了方便自己作案,既然是獨居,為什麼不選擇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居住呢?」
王小虎覺得其實歐陽雙傑說的只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只是自己卻想不到罷了。
「兇手的住處很偏僻,無論是從交通的便宜還是處理屍體方便的角度看,他都需要有一部車,SUV或是麵包車更適合他。他是自由職業者或者工作時間相對寬鬆,只有這樣,他才有時間作案而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歐陽雙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最後,說他迷信是因為他會把這麼一個傳說當真,或許他確實沒有辦法,為了活下來,他必須得相信那個傳說,死馬當做活馬醫,說他不信因果報應,是因為他現在做的原本就是虧心事,他怕會報應在自己的身上,兇手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情緒波動大,易反覆!」
歐陽雙傑終於把他對兇手的畫像向王小虎做完了講解,王小虎張大了嘴:「精彩,確實很精彩!」歐陽雙傑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兇手應該信奉某一種宗教,他平時還會做一些善事善舉,在宗教與行善中減少他的負罪感,找到一個心理的平衡!」
王小虎說道:「也就是說,他一邊殺人,一邊希望通過幫助別人,或者燒香拜佛想減輕自己的罪過?」歐陽雙傑點了下頭,王小虎說道:「唉,他也不嫌累得慌,就算這法子真能夠讓他活著,他的下半輩子又能夠過得安心嗎?」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道:「從古至今,人們都希望能夠長命百歲甚至長生不老,歷代的帝王不都要尋找長生之法麼?想想這點你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王小虎說既然這樣,是不是可以通過這畫像按圖索驥,只要在這六個失蹤者中能夠發現與畫像相似的人,那個人應該就是兇手。
歐陽雙傑說這似乎很難,雖然兇手在作案前曾經做過準備工作,可是兇手對目標的選擇卻是很隨機的,兇手的手裡一定有一個符合他作案目標的數據庫,他是從裡面隨機抽取受害者,提前進行跟蹤摸底,然後到時間再實施作案。
「我在想,這其間應該有一個時間差。」歐陽雙傑補充道。
王小虎問道:「什麼時間差?」
歐陽雙傑說失蹤者從失蹤到遇害,這其中應該有兩到三天的時間差,因為如果兇手是遵循了一個什麼規矩吃人的話,那麼當天被他抓住的人得有一個處理的過程,殺人,碎屍,烹屍等等都是需要時間的,根據幾個受害者失蹤的時間來看,有的是在晚上,他要馬上把人殺了烹了吃的話,時間上應該是不充足的。
「你是說如果明天真的再有人失蹤,只要我們能夠在一、兩天內找到她,她就還有救,對嗎?」王小虎的腦子倒也轉得很快,歐陽雙傑說道:「至少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第42章 物業管理員
苗小花被李月娥帶走了,望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劉希成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林樺的案子幾乎可以肯定就是紀德平做的了,雖然紀德平沒有開口,但歐陽雙傑之前做的調查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十八年前,紀德平探親歸來的途中認識了一個女人,他和女人之間發生了一段故事,而這段故事對紀德平傷害很深,使他的心理遭受了嚴重的創傷。
而紀德平原本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心理上的創傷導致了他的自閉,他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再願意與外界接觸,只有在自己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他才能夠感覺到安全。
這樣的人一般而言是不會輕易去傷害別人的,至少這十八年來他並沒有傷害過誰。直到林樺的出現,紀德平收留林樺,說明林樺與那個女人之間或許有什麼關聯,又或許林樺與那個女人很相像,不然以紀德平的性格,他是不會與林樺有交集的。
至於他後來為什麼又要殺害林樺,原因只可能是林樺讓他再一次受傷,只是林樺到底是怎麼傷害到他的呢?
邢娜拍了拍劉希成的肩膀:「老劉,還看呢,已經走遠了。」
劉希成轉過身來望著邢娜,輕輕歎了口氣。
邢娜說道:「老劉,你的心裡是不是很鬱悶啊,這條線追了這麼久,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果。」劉希成搖了搖頭:「這有什麼好鬱悶的,我歎息是因為我們調查的案子又走進了死胡同。明天該是兇手再次出手的時候了,我們抓不住兇手,那麼就還會有人因此而受到傷害,作為一個警察,明明知道有兇案會發生,卻無力阻止,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唉,歐陽也是這麼說,這兩天他也是吃不好,睡不香。」
劉希成說道:「歐陽確實不錯,是個好警察,最主要的是他有原則。」
邢娜笑了,別人說歐陽的好,她的心裡當然會很開心。
「好了,我們再去一趟龍通物業吧,現在林樺的案子已經有些眉目,而且也證實了它與其他的案子沒有關聯,我們還是應該把精力放在另外的幾起失蹤案上。我們現在原本就在跟時間賽跑,爭取能夠早日找到突破口。」
劉希成這話邢娜很是贊同,林樺的案子可以放到一邊,有隊裡其他的同志跟進,他們該騰出手來全力調查趙莉的失蹤案。
「龍通物業」是林城較大的一個物業公司,許多著名的小區和商場都請它們代為管理,趙莉在「龍通物業」只是一個物管員,負責管理的是林城的中南商城,她的工作就是收取商舖租金、物管費用以及代收水電費。
她的工作聽起來很簡單,但卻並不容易做。中南商城一共二百多家商舖,業主的素質也是參差不齊的,他們倒也不是賴賬,只是很多時候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借口拖延繳費。而「龍通物業」是個大公司,它有著自己一套嚴格的管理制度,各項費用的上繳也是有時限規定的,這樣一來趙莉的工作就存在不小的難度。
她每天都得和業主們打交道,雖說她只是負責收費的,但業主間發生了什麼矛盾,業主對公司有什麼意見,都會找到她,作為物業管理員,這些事情她還得耐著性子替業主解決。總不能業主找她處理問題的時候她愛搭不理的,到她去找別人收錢的時候人家也一樣忽悠她,那她的日子就難過了。
中南商城那邊的物業負責人叫唐廣生,三十二歲,「龍通物業」的老員工了。
他把劉希成和邢娜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客氣地泡了茶。
「唐經理,你應該清楚我們是為什麼來的吧?」劉希成微笑著問道。
唐廣生說道:「當然知道,你們是為了趙莉失蹤的事情嘛,其實這事情之前也有警察來調查過,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別看唐廣生表面上客氣,話語中卻帶著一絲不滿,倒像是說警察沒事找事,打擾了他們的正常工作。
「之前趙莉的失蹤只是列為普通的失蹤案,所以並沒有引起警方的重視,不過……」劉希成把案子的嚴重性說了一下,唐廣生聽完嚇了一跳:「你是說趙莉她,她很可能已經死了?」邢娜點了點頭:「很可能,所以就算之前警方來盤查過,但也許會有所遺漏,謹慎起見,我們想再多瞭解一下。」
唐廣生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兩位警官,你們想問什麼就問吧,我們一定會好好配合警方的調查。」
劉希成掏出煙來,遞給唐廣生一支,唐廣生看了一眼,是十塊錢一包的雲煙,他沒有接而是笑著掏出了自己的煙:「抽我的吧。」他拿出來的是五十元一包的「福貴」。劉希成皺了下眉頭,淡淡地說道:「我還是抽自己的吧,你那煙太好,我怕抽慣了嘴,以後沒有得抽會難受。」
劉希成這麼說,唐廣生也不好說什麼,他知道一定是自己這舉動讓劉希成的心裡不舒服,他也不以為意,自顧地點了一支。
「趙莉在工作中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劉希成噴出一口煙霧,然後問道。
唐廣生說道:「這倒沒有,別看趙莉經常面對的是業主的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可是她處理得很得當,我都覺得奇怪,我們商場包括水電工在內,一共是七個物管員,偏偏趙莉最得業主的喜歡,你們也知道,做物管工作,很難面面俱到,更難做到讓所有業主都滿意,趙莉卻是一個奇跡。」
唐廣生說得沒錯,物業工作是很繁雜很瑣碎的工作,做得好不見成績,做得不好很容易就會招了業主的不滿,真要惹惱了業主,那做起工作來就麻煩了。
「這麼說來,趙莉並沒有什麼仇家。」邢娜輕聲說道。
唐廣生皺起了眉頭:「話倒也不能這麼說,至少在工作上她並沒有與人結仇,無論是業主還是我們這些同事,提起趙莉都只會說她的好。當然,她在工作之餘的事情我們就不清楚了,但我想就她的性格,還真不該有人會與她生得起什麼仇恨來。」
接著劉希成和邢娜又詢問了其他的幾個物管員,走訪了中南商城的一些業主,他們對趙莉的看法果然如唐廣生說的那樣。
「老劉,看來這個趙莉的人緣確實不錯!」回去的路上,邢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