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節
「陳大觀,對麼?」歐陽雙傑當然記得,這個案子都是源於那個所謂的傳說,他在心裡也把這個陳大觀恨死了。
劉老三說道:「沒錯,就是陳大觀,這個陳大觀是個道人,你們只知道他叫陳大觀,但你們知道他的道號叫什麼嗎?」歐陽雙傑和宋子寬還真不知道,兩人不由搖了搖頭,只是劉老三根本就看不見。
不過劉老三半天沒聽到他們說話,也知道他們一定答不上來,劉老三說道:「他的道號叫觀蓮上人,而三蕊蓮花加八卦便是他的標誌!」
歐陽雙傑一下子零亂了,這紅布條上的標誌竟然是陳大觀的私人標誌,那個幕後黑手難道真是陳大觀?那是扯淡,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那個所謂的傳說,就更不會信陳大觀就是那個幕後黑手了,陳大觀是清代的人,要是真活到現在至少也一百多近兩百歲了,這不科學!
最大的可能性是劉老三在說謊,根本就是在唬自己。
宋子寬和歐陽雙傑的反應是一樣的,宋子寬冷笑道:「劉老三,照你的意思說,是陳大觀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嘍?你是想讓我們相信一個虛無的傳說中的人物在作案?」
劉老三笑了,他的笑很詭異:「兩位警官,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實說出來了,至於是怎麼一回事那我就不知道了,得靠你們自己去調查。當然,這件事情就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把這玩意放到我的屋裡去的,另外,這些布條到底又有什麼用處?」
歐陽雙傑想了想:「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這布條被人當成某種驅邪避凶的符咒來用呢?」
劉老三嘟著嘴:「當然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總之,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們,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問王瞎子,他知道的應該不比我少。」
劉老三又把矛頭指向了王瞎子。
歐陽雙傑並沒有問劉老三這東西怎麼會跑到他的屋裡,劉老三白天不在家,晚上有時候也不回去,那屋子自從劉兵走後就只有他一個人住,若是有心潛入他的屋裡,機會很多的。
離開了看守所,宋子寬問道:「歐陽,你覺得劉老三說的話可信麼?」
歐陽雙傑此刻也是迷糊的,他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所謂的陳大觀還活著這種荒唐的事情。」宋子寬點了下頭:「嗯,我也不信,但從劉老三的神情來看,他應該是沒有說謊,就連他也是一副不可思義的樣子,說明他自己都不信。」
歐陽雙傑沒想到宋子寬的觀察也蠻細緻的,他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排除了,那就是我們之前認定的團伙作案。」
「為什麼?」宋子寬覺得既然劉老三這邊沒能夠給出個明確的結果,那麼團伙作案的可能性就還會存在,歐陽雙傑為什麼會說可以排除了呢?
歐陽雙傑說道:「劉老三的話至少有一點是真實的,那就是這標誌是陳大觀的,陳大觀所謂的得道長生其實並不光彩,至少為同道所不屑,為人神所共憤,這個假借陳大觀名義行事的人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內心也是很陰暗的,內心陰暗的人就會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生怕被別人所窺探,他不會找同謀,獨來獨往,我行我素。」
又回到了歐陽雙傑最初給那個幕後黑手的側寫上來,這個人很自我的,自信,自負,同樣也自卑,有著極強的自我保護意識,不會輕易涉險,他想通過挑戰歐陽雙傑,利用這場對抗性遊戲達到內心的一種自我滿足,可是他行事又十分小心謹慎,一點都不囂張。
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只和歐陽雙傑通過一次話,發過一回短信,就再沒有任何的接觸,說明他對歐陽雙傑還是很忌憚的,甚至可以說是懼怕,在歐陽雙傑眼裡,這個人充滿了好勝心但卻又很膽小,不過他對大局的把控性卻很強。
聽了歐陽雙傑的解釋,宋子寬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那他為什麼要把這紅布條放在劉老三的家裡呢?」
歐陽雙傑說道:「他想把水攪渾,他應該已經意識到了我們把劉老三當成了嫌疑目標之一!同時他也是在給我們一個提示,他在告訴我們,我們的判斷是錯誤的。」
宋子寬又不明白了:「提示?」
歐陽雙傑笑道:「是的,他一直在把握著遊戲的進程,他的個性中還帶了些偏執,當我們的調查真正偏離了主線的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把我們拉回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這個遊戲更加的刺激。這是一個內心世界很複雜,性格也很矛盾的人。」
說到這兒歐陽雙傑頓了頓:「當然,表面上看這個人或許是一個老實人。」
「他很善於偽裝?」宋子寬說道。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不,確切地說他應該有著兩面性,一面是正人君子,另一面是魔鬼,這並不等同於人格的分裂,他的動機我想或許並不是只為了挑戰我,而是在報復,報復這個社會或者是報復曾經給了他莫大傷害的人。他就是一個報復者,其實我能夠感覺到他很糾結,他既想順利實施他的報復,又想有個人能夠阻止他這樣的瘋狂舉動,這才是他挑戰我的真正原因,他並不是真想與我分出勝負,只是希望我能夠早一些抓住他,阻止他!」
「我真讓你說糊塗了,既然他並不想繼續這種瘋狂的報復,為什麼不自己停下來呢?」
宋子寬對於心理學的知識知道得不多,歐陽雙傑說道:「他自己是停不下來的,他總有理由與借口讓自己繼續下去,可是他清楚地認識到他這樣做根本就是錯的。他很糾結,甚至可以說很痛苦,這也正是他為什麼要給我們提示的原因,他希望我找到他,但只能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他不會舉手投降,怎麼說呢,他就是一場不正義戰爭中的戰士,明明知道不應該打這場仗,可是他無法改變,這也就是他痛苦的根源,他說服不了自己停下,只能借助外力!」
第128章 系出同門
劉老三讓歐陽雙傑去問王瞎子,歐陽雙傑就和宋子寬去了「易名堂」。
劉老三不會無的放矢,在歐陽雙傑看來,劉老三與王瞎子的互掐不是個偶爾,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恩怨歐陽雙傑不知道,但歐陽雙傑卻從他們這般的表現看出兩人彷彿對對方都很瞭解,就算說不上知根知底,至少很是熟悉。
王瞎子還是一貫的恭敬態度,彷彿無論歐陽雙傑什麼時候來,來做什麼他都十分的歡迎,為了接待歐陽雙傑他甚至連生意都可以不做。
換在從前,歐陽雙傑會認為王瞎子是為了和自己搭上線,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很多時候無意中就會得罪了黑白兩道的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可是現在歐陽雙傑不會這麼想,在王瞎子的恭敬背後,歐陽雙傑似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是的,就是陰謀,而這陰謀是什麼暫時他還沒能夠揭開謎底。
和王瞎子打交道歐陽雙傑知道開門見山並不是好辦法,王瞎子善於應對,如果他不想說真話,那麼他或許早就已經編好了一堆的謊言等著自己。所以和王瞎子玩太極,繞山繞水的比直接進入正題的效果要好得多。
「這茶應該是信陽毛尖吧?」同樣是毛尖,都勻毛尖的口味與信陽毛尖的區別還是很大的,無論是湯色性味還是回甘都不一樣,歐陽雙傑也是受了羅洋的影響,對茶之道多少有一些瞭解。
王瞎子「嘿嘿」一笑:「歐陽警官厲害啊,這都嘗出來了。沒錯,這是一個朋友送的信陽毛尖,雖然不是特級,但也算是不錯的了,不過麼我可不敢和歐陽警官比,茶好不好我是說不出來的,我嘛,就聽他們說,然後看看包裝盒子,至於味道麼,其實我覺得綠茶幾乎都是一個味兒,我是個偽茶民,附庸風雅而已。」
確實,對於不是很愛茶的人來說,他頂多能夠分出綠茶一個味,紅茶一個味,發酵與半發酵茶一個味兒,就如不好酒的人,所有的酒在他嘗起來也都一樣,辛辣刺激,有的人甚至聞上一聞都心翻想吐,不喜歡那氣味的。
歐陽雙傑擺了擺手:「王先生過謙了,看得出你是一個追求生活品質的人。」
宋子寬與王瞎子並不很熟悉,既然沒說到正題,他樂得靜靜品茶,也不插話。
一杯茶品完,王瞎子散煙,他今天抽的是軟「中華」,歐陽雙傑和宋子寬也不客氣,接過來就點上了。
王瞎子也點了一支:「劉老三的事兒有信了嗎?」
他主動打聽起了劉老三的事情,歐陽雙傑說道:「還在審問中。」
王瞎子點了點頭,很懂事地岔開了話題:「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去看阿誠?」歐陽雙傑笑了:「這一兩天都可以,不過麼,其實我覺得你暫時最好別去的好,當然,你這個忙我是一定會幫的,我只是個人的一點建議!」
王瞎子歎了口氣:「我知道歐陽警官的好意,你是怕我也會被牽扯進去,是吧?我倒不怕,要牽扯進去就算我不去看他也會被牽扯進去,真要不關我的事,就算我去看了他也影響不到我,只是師徒一場,我們的關係一直就如同父子一般,不去看看他我這心裡難過啊!」
既然他都這麼說歐陽雙傑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點了下頭。
王瞎子表示了感謝,歐陽雙傑又換了話題:「王先生,你說如果陳大觀還活著那得多少歲了?」王瞎子說道:「歐陽警官,你們就叫我老王吧,別左個先生右個先生的,生分!」
歐陽雙傑笑道:「好,好,那我就叫你老王了。」
王瞎子聽歐陽雙傑叫自己老王,很是高興的樣子:「這才對嘛,其實我很想交歐陽你這個朋友的,無奈我們的身份地位懸殊啊!」
「朋友之間有職業與貴賤的講究嗎?」歐陽雙傑問道,王瞎子愣了一下才笑道:「瞧我,不該有,確實不該有的,那麼我們算是朋友了?」歐陽雙傑認真地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