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節
歐陽雙傑沒有急著說話,阿誠則是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微閉著眼睛,像在享受。
宋子寬也有些感慨阿誠這兩天的變化,他靜靜地坐在那兒,望著阿誠。
歐陽雙傑走回到桌子旁坐下,手裡端著茶杯,喝了口茶。
一直等阿誠將那支煙抽完了,歐陽雙傑才說道:「想明白了?」
阿誠點了點頭:「想明白了,歐陽警官,我,我不想死。劉兵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
阿誠翻供了?這出乎歐陽雙傑的意料,在歐陽雙傑看來,阿誠會說出殺害劉兵的真正原因,可他沒想到阿誠會徹底地翻供,說自己並沒有殺劉兵。
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阿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誠的情緒有些激動:「我沒有殺劉兵,劉兵的死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那你為什麼要認罪?還和劉老三串通起來?」宋子寬也被弄懵了,他開口問道。
「阿誠,殺人償命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既然人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承認,你就不怕被冤死麼?」歐陽雙傑歎了口氣。
第165章 撲朔迷離
案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阿誠突然就翻供了,他不承認自己殺了劉兵,他說劉兵的死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歐陽雙傑問他,既然沒有殺人為什麼要認罪,阿誠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
歐陽雙傑又給他點了支煙:「阿誠,既然都已經開了頭,我希望你能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出來,這樣也是幫你自己,你不想下半生就在監獄裡度過吧?」
阿誠的手在顫抖著,他大口地吸著煙,想要掩飾內心的不安。
一支煙抽完了,阿誠這才又繼續說道:「之前我說的都是實話,與劉老三合謀,殺死劉兵,奪他手裡的偽鈔版,這些都是真的,至於歐陽警官你說的,我為什麼不把目標鎖定劉老三,偷他屋裡值錢的東西去變賣,我還真沒有想過這點,或許我這人笨,沒這麼多的想法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歐陽雙傑聽他這話,也反思著,難道之前自己認定阿誠殺劉兵是另有目的是錯誤的?
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有過多去想這事兒,認真聽著阿誠的敘述。
「在我最急需要錢的時候,劉老三給我出了個主意,他告訴我劉兵的來歷不簡單,說劉兵的手上有一套偽鈔版,那東西至少能夠賣幾十上百萬呢,他這麼一說我就動心了,所有的一切都和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樣,只是有一點,那就是我真沒有殺人,當時我約了劉兵在懸崖相見,因為我路不熟,到那兒的時候遲到了十幾分鐘,等我到那兒才發現劉兵已經死了。當時我也嚇了一跳,我搜了下他的身上,找到了那塊偽鈔的版子,原本我想就那樣離開的,可再想想很容易被人發現,於是我就把他的屍體扔下了懸崖。除了這一點,其他的和我之前交代的都一樣。」
阿誠說到這兒望向歐陽雙傑:「我說的是真的,我只是拋屍,人真不是我殺的,我甚至連他是怎麼死的都不清楚。」
「那你為什麼要承認是你殺的人?」宋子寬揪住這個問題不放。
阿誠說道:「這件事情敗露,我整個人都是懵的,劉老三是知道我去殺人的,在他指證,我就算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我和你們另外那幾個警官也說過,我沒殺人,可是他們卻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一開口就叫我老實點。」
歐陽雙傑知道阿誠說的一定是省廳的人。
歐陽雙傑說道:「是不是有人讓你認罪的?」
阿誠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之前我覺得反正人不是我殺的,就算是被你們抓住也就是賣了一個偽鈔版的事兒,我想劉兵的死,你們應該能夠查出些什麼的,只要你們查明白了證實與我沒有關係,我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可誰知道……」
「難怪你被抓進來以後一點都不擔心。」歐陽雙傑說道。
「可後來我才知道,我竟然真成了殺人犯了,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我真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替人受過。我聽上次審我的那個警官說,這殺人罪,我就算不是死刑,也至少得是個死緩或無期,真是這樣麼?」
歐陽雙傑和宋子寬哭笑不得,阿誠這小子直到現在都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假如不是張平把阿誠移交到自己手上另案處理,恐怕阿誠早就被省廳以故意殺人罪向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了,阿誠與劉老三有殺害劉兵的犯罪預備,並進行了實施,到時候在法庭上就算他想翻供,也再沒有任何的說服力了,加上劉老三這個當事人的證詞,阿誠確實罪責難逃。
歐陽雙傑淡淡地說:「你以為呢?」
阿誠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抬頭望向歐陽雙傑:「歐陽警官,這次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一定要幫幫我,替我做主啊!」
歐陽雙傑問道:「阿誠,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不然我真幫不了你。」
阿誠想了半天,說沒有了。
離開看守所,歐陽雙傑的臉色很難看,原本他以為阿誠開口將會是案情的一個新轉折,能夠把陷入困境的調查引向明路,誰知道阿誠的翻供讓整個案子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怎麼會這樣?」宋子寬也是一腦門子的霧水。
歐陽雙傑手握住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我也不知道。」
「我們該審審劉老三的,或許他的身上能夠找到答案。」宋子寬說。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我不否認劉老三或許知道些什麼,不過我們很難撬開他的口,他與阿誠合謀在我看來原本就是個套兒,是早就設好的一個局,他與阿誠都是這個局中的棋子,遺憾的是阿誠是枚棄子,死子,而他卻是活子,他認罪,可是他的罪根本就微不足道,最多也就是關他三年五年,加上他是殘疾人,說不定還是個監外執行,罰點錢就了事了。我們去問他,關於劉兵這一段他肯定是供認不諱,可是其他的他是不會多說的,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他只要堅持扛著,就一點事都不會有。」
宋子寬知道歐陽雙傑說的是事實,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老宋,現在看來這個案子並不像之前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之前我曾經判斷幕後的黑手只有一個人,可此刻我有些動搖了。」宋子寬說道:「嗯,這一點我不太同意你之前的判斷,我覺得他至少有一到兩個幫手,又或者是個小團伙在作案。僅僅憑一個人的力量,能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又做得滴水不漏是不可能的事情。」
歐陽雙傑看了他一眼:「你相信阿誠的話麼?」
「他應該沒說謊吧,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再不老實就真沒得救了。」宋子寬沒有正面回答,看來他對阿誠的話也並不全信。
歐陽雙傑說道:「我相信他沒說謊,種種跡象表明,他完全是被動入局的,他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是讓劉老三一步一步引入局中的,他甚至都沒弄明白這一切會給他帶來多麼災難性的後果。」
第166章 神秘男子
「如此說來,這個劉老三才是真正的知情者?」宋子寬的腦子轉得倒也挺快的。
歐陽雙傑點頭說道:「嗯,他知道的確實不少,只是這是只狡猾的狐狸,想從他的嘴裡套出話來就太難了。記得我第一次和他接觸的時候,他還故意表現出一份正義感,他很會演戲,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深。」
宋子寬沒有再說什麼,他也很是頹然,他和歐陽雙傑一樣,原本以為阿誠開口會給他們帶來意外的驚喜,現在驚喜是沒有了,反而使得他們的希望隨著阿誠的翻供而徹底地破滅了。
歐陽雙傑感受得到宋子寬那沮喪的情緒,他笑了:「是不是覺得案子已經陷入了絕境?」
宋子寬反問:「難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