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正饞著,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快步走了過來,微微拱了拱手,對蔡小七道。
  蔡小七柳眉微蹙,那人笑了笑,從腰間拿出一塊腰牌,遞給了她。蔡小七看了一眼,這才冷冷道:「前邊帶路吧。」
  那塊腰牌我卻熟悉的很,好像是來自鍾馗的天師府,難道蔡家押的鏢,跟天師府有關?眼下只有找到七叔,或許才能解開謎題。
  蔡小七一走,望著這一片酒肆,我頭有些大,也不知道七叔跑哪去了。
  「小兄弟,別來無恙啊。」一個乾巴巴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居然是胡駝子。
  他的背上依然馱著那個裝著屍油的罈子,雖然上次在死人客棧,他救過我,但我總覺得這人非是良善之輩。
  我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駝子伸手攔住了我,「小兄弟,既然來了,咱們不若上去喝一杯,這裡的酒水可是出了名的香。」
  「我只跟朋友喝酒!」我有些不耐煩的想撥開他的手,這人陰氣太重,想到那日他用骷髏頭生吞天師府兵的魂魄,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不急,我們這還有兩位朋友,我想你會很願意跟他們喝上一杯。」駝子乾笑了一聲,拍了拍手。
  「秦小哥!」
  方有德緩緩從我身後的花叢中走了出來,跟他在一起的居然是白靈。不妙的是,白靈的神情很是木然,方有德死死的扣著她的命門。
  「丫頭!」我喊了她一聲,然而她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低垂著雙目,木訥無神,像是沒看見我一般。
  「無傷兄弟,這杯酒咱們可以喝了吧!」駝子陰冷的笑問。
  方有德反水了,一路上就覺的這傢伙不太對勁,沒想到居然是他擄走了白靈。
  我突然想到在酆泉水道,也是他突然的一聲,才引來了屍蛇,後又故意以舌血化冥文,逼我們不得不走封人村,原來他是和駝子一夥的,所有的這一切竟然都是個圈套。
第26章 酒肆鬧劇
  「秦小哥,對不住了,方某也是迫不得已,想活命而已。」方有德有些畏懼的看了駝子一眼,無可奈何道。
  胡駝子乾笑了一聲,「秦小哥,上樓吧,裡面還有熟人呢。」
  「白靈!」我此刻被駝子要挾,且不說根本脫不了身,為了白靈我也得留下來。
  這家酒肆是用竹子搭建而成,底下是齊人高的竹樁子,以防蛇蟲,駝子領著我們從側邊登上了二樓。
  二樓早已經被安排過,除了正中間的一張大圓桌,四周空空如也,桌子上擺著一壺好酒,兩人面對面坐著,聊的正酣。
  坐在左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漢子,此人陰氣森森,雙目猩紅,有形無實,是個陰鬼。右邊之人,我熟悉的很,是我的七叔。
  七叔似乎在跟那黑袍鬼談判,難道這就是方有德要找的人。
  「秦先生,駝子我老遠就聞到了酒香,不介意過來討杯酒喝吧。」胡駝子森然笑道,也不客氣,走到了桌邊,坐了下來。「對了,我還給你帶了兩位小輩來陪酒。」
  「七叔!」我喊了他一聲。
  七叔衝我點了點頭,平和如水,微微一笑,「胡老要喝酒,我自當奉陪,既然小輩們也來了,不若上桌一起,豈不熱鬧。」
  我們三人坐了下來,方有德居中,白靈夾在駝子和他之間,他們顯然是吃定了我和七叔。
  「秦先生,對不住了,我只想活命,而且,而且這事本就是你們秦家人不對……」方有德有些難堪的低下頭,不敢直視七叔的雙眼。
  七叔淡然笑道:「方先生不用自責,說到底,你的事也是因秦家而起。我之所以願意走這趟鏢,一個是了卻這樁心事,另一個也是想讓無傷長點見識。鏢已經押到,這錠烏金也足夠抵押三千金銀元寶了,喝了這杯酒,咱們一了百了。」
  七叔和方有德說的話,我聽的雲裡霧裡,不過眼下小命都難保,也只能將滿腹的疑惑藏於心中。
  「秦先生,果然是氣魄非凡,只是這餓鬼疽,我解不了。」坐在對面的黑衣陰鬼,冷然道。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與秦某無關。」七叔仰天乾了杯中的酒,灑脫道。
  方有德一聽急了,「周八,你要的錢我已經帶到了,怎麼又解不了?你可別開玩笑。」
  黑衣鬼哈哈大笑起來,「你覺的老子是缺三千金銀元寶的人嗎?眼下通往陰司的鬼門盡皆關閉,沒你做誘餌,姓秦的又怎麼會進陰司。」
  方有德一聽傻眼了,氣的全身直發抖,「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你們……」
  我明白了過來,方有德不過是個誘餌,陰司不知道什麼原因關閉了鬼門,這些傢伙就利用我立鏢心切,找了方有德這麼一個七叔無法拒絕的人,把我們引到了此地。
  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七叔,而我和白靈不過是加了層保險而已。
  「是嗎?那這小丫頭的命,你不管了嗎?白家人若是鬧上門來,怕你也不好交待吧。」胡駝子咧開嘴,用大黑牙叼著杯簷,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還有你這侄兒,在你們騎冥馬進入飄渺城時,我已經讓方有德暗中給他紮了劇毒無比的斷魂針,若無老朽的解藥,他怕是沒法活著走出陰司。」
  我一聽心都涼了,怪不得方有德非得跟我同騎一乘,原來這孫子是為了在暗中陰我。
  七叔摸了摸鼻樑,抬起頭淡然笑道:「你也知道我跟他不是本家,而白家丫頭更是與我一毛錢關係沒有,你們要殺要剮那是你們的事。」
  說完,七叔轉身就要下樓。黑衣周八與胡駝子沒想到他如此絕情,兩人面面相覷有些傻了。
  「七叔,你!」我一聽七叔要撂攤子,頓時有些急了,站起身就要走。
  胡駝子兩手在桌子上一拍,飛身而起,背上的罈子剛好落在我的頭上,頓時一股腐臭的屍油怪味撲鼻而來,熏的我差點沒暈過去。
  七叔,救我,我大喊道。
  「好吧,你們這麼處心積慮,到底想要什麼?」七叔轉過身來,笑問。
  「判官令!」胡駝子與黑衣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說道。
  「嗨,我當多大的事,不就是一塊令牌嗎,你們這下可以放了我大侄子吧。」七叔二話沒說,從口袋裡摸出一塊令牌握於掌心。令牌通體漆黑,散發著霸道的陰煞之氣。
  胡駝子這才托回了罈子,嘿嘿笑道:「對秦先生來說,這東西一文不值,但對我們來說,陽間僅剩的一枚判官令,這可是好東西。」
  說完,駝子一腳將我踢到了七叔身邊,反正我中了他的什麼斷魂針,他也不怕七叔玩什麼花樣。
《黃泉陰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