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文凱撲了個空,兩眼一愣,我出現在他的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哪看呢?這裡,蠢夫。」
  文凱大驚,反手又是兩錘,重重的砸了過來,或許是因為用力過猛。他的錘子掄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坑,激起的石屑亂飛。
  「蠢夫,三招已過,該我出手了。」
  我身形一閃,抬腳踩在文凱的大錘上。氣息一沉,穩穩的壓住。
  這雙火雷大錘乃是文凱的成名兵器,對他來說比性命還重要,他哪裡會甘心脫手,當下怒吼一聲,拼盡蠻力想要強行提起,將我掠飛。
  但因為實力與我差距太大,他臉上青筋暴露,眼眶瞠目欲裂,仍是抬不起,我如同泰山一般冷冷的立在上面,背著手。從氣勢上不斷的碾壓他的自尊與顏面。
  對付這種莽漢,尤其是在這種莊重的場合,面子、自尊遠遠比性命還重要。
  文凱平日囂張慣了,深受陸塵風重用,我先是讓了他三招,現在又踩著他兵器。遠遠比殺了他更要痛快。
  果然,陸塵風等人眼中露出厭惡、失落之色,對文凱如此丟他們的面子極為的不爽。
  文凱倒也硬氣,死活不撒手,依然盡全力想拾起錘子,由於心緒激動。用力過猛,傷了自身的經脈,他的口鼻內開始溢血。
  饒是如此,他依然怒吼,想要掙脫我。
  還真是條莽漢,換了我早扔掉了錘子。面子二字,有時候也是傷人的利器啊。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我和文凱雖然是在爭奪兵器,實際上是兩人的內息、氣力比拚,我氣息平穩,神態輕鬆。而文凱卻狼狽不堪,高下已分。
  我知道再定下去,文凱恐怕五臟六腑都得憋碎了,此人倒也有幾分硬氣,若這般折殺了,有些可惜。再者,我剛入慕容府,殺人乃是下下策。
  想到這,我氣勁一鬆,借力往上一帶,文凱拾起了雙錘。被自己的巨力給帶飛,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口中狂噴了一口鮮血。
  積壓的血氣一噴,文凱至少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會死憋著,造成嚴重的內傷,丟掉性命。
  「文將軍神力,血某領教了。」我微微拱了拱手,波瀾不驚的回到了座位上。
  在場的人都傻眼了,要知道歷次比武,雙方必死一人,我竟然放過了文凱。
  慕容羽一系的人站起身來,大喝道:「好,血衣先生果真是好手段。」
  慕容羽沉眉不語,顯然我能贏在他的意料之中。
  慕容北見我露了這麼一手折傷了他愛婿的心腹大將,很是不滿的將金子扔在地上,冷淡道:「賞!」
  文凱失敗,陸塵風很是不爽,大感丟人,手一揮,沖底下的其他家將大喝道:「還愣著幹嘛,將這廢物給我弄下去。」
  幾個家將連忙將連聲都發不出的文凱攙扶了下去。
  我折煞了文凱,慕容北、陸塵風一系都很是不爽,慕容北大手一揮,「本王不勝酒力,你們繼續飲酒便是。」說完,在美姬的攙扶下,氣呼呼的步入了偏殿。
  陸塵風無疑是最丟面子的,也緊隨著領著人而去,他這一走,大廳裡頓時就空蕩了下來,只剩下慕容雄依然端坐不語。
第189章 真正的賊梟
  「哼,總算解氣了,文凱在慕容府仗著陸塵風,橫行霸道,今日總算是讓他吃盡了苦頭。」慕容雪拍掌稱快。
  慕容羽搖頭歎了口氣,「以陸塵風的性格,文凱怕是在陸府站不住腳了。陸塵風這人老謀深算,更重要的是,他乃勢利之徒,今日文凱若勝,他自然是面上有光前程無量,但他敗在了血先生的手上,陸塵風肯定會像攆死狗一樣將他趕出去,可惜了一條好漢啊。」
  「四哥,這文凱如此羞辱你。你還替他說話。」慕容雪有些不解的氣哼哼道。
  慕容羽這番話倒是深的我心,玄門中很多好漢都屈居人下,他們也需要生存,需要金銀。文凱著實是條漢子,只可惜跟錯了主人。對於陸塵風這樣的人來說,只看人有用無用,哪有什麼主僕情義。
  「五小姐哪裡知道英雄惺惺相惜之意。」我輕聲歎息道。
  「好個惺惺相惜,血先生修為精深,又來自江東。想必不是常人吧。」慕容雄站起身來,凜然長喝道。
  我拱手恭敬道:「晚輩不敢,與長老相比,血衣無疑螢火比星辰,遠遠不及。」
  慕容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是個人才,賢侄倒是慧眼識英雄啊。」
  慕容羽微微一笑,「叔尊言重了,血衣先生是五妹的護衛,與我卻無多大關係。」
  慕容雄哈哈大笑,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老夫對你有幾分好感,不錯,前途無量啊。」
  說完,他揚長而去。
  慕容羽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兄妹二人,都是大為驚駭。
  我見他們神色不對,便問緣由。慕容羽眉頭一揚,「咱們且先行回府說話。」
  上了馬車,慕容羽這才道:「血兄怕是有麻煩了?」
  我淡然笑道:「來到慕容府,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不過羽少儘管放心,我既然答應與你共進退,就不會畏懼麻煩。」
  慕容羽輕歎道:「兄弟有所不知,但凡慕容雄說這句話,就是動了殺心。這些年我慕容家也來了不少人才,稍露頭角者不是為慕容雄所服,就是被斬殺,這也是我至今仍然獨木無支的困局啊。」
  今天的家宴,我也看出來了,慕容北已經沒有什麼話語權了,慕容雄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的提議,而陸塵風一干人也是心有異心,慕容羽想承繼家主之位。一統慕容家,確實是艱難無比。
  「這倒是有趣的很,我倒想跟這位西川戰雄好好的過過招。」我刮了刮鼻樑,饒有興趣地笑道。
  「血兄真乃非常人也。」慕容羽感歎道。
  到了府中,慕容羽眉頭緊鎖,關上了府門。
  「父尊怕是時日無多了。」在上首坐了下來,慕容羽對我和慕容雪道。
  「四哥,怎麼如此妄下此言。」慕容羽話一出,我與慕容雪都是大為驚駭。
  慕容羽捏了捏兩額的太陽穴,愁苦道:「父尊原本一直有雄心大志。然而就是從幾年前開始沉迷酒色,把手上的軍政大權悉數交付於慕容雄統管。今日在大殿上,眾人也是以慕容雄為尊,而父尊卻顏面無存,顯然西川王已經名存實亡。」
  「四哥,那你還在大殿上如此對父尊無禮。」慕容雪不解的問道。
《黃泉陰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