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節
我歎了一口氣,看著這位奄奄一息的西川王,「你不是敗在我的手上,而是敗在了人心,敗在了天道。還是那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我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天意。
慕容北給我天狼毒水去害慕容雄,卻不曾想到頭來自食其果,他們父女兩人都愛干下毒的勾當,卻都為毒所害,也算是報應不爽。
再者,若是慕容雄是一個兵士們都愛戴的王者,必然有死士奮不顧身闖進廟宇救駕護主。而我當時也是奄奄一息,若衛士前來,我唯有待死而已。
慕容北之死,敗在自身小人心志,天意難違!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慕容北喃喃的重複這句話。
黃泉刀在我手上豁然而現,一切都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秦無傷,你別高興的太早,你殺了我,你的女人也活不了。冰火絕命散……」
什麼?
我心中一驚,猛的揪住他的衣領,「老東西,你給我說清楚點,紫衣不是服食了解藥嗎?」
慕容北聽到我著急的怒吼聲,用盡全力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你怕了吧,哈哈,你毀了本王的王圖霸業,本王也要教你這一生痛苦不安。」
「哈哈……」
慕容北連笑了三聲,頭一歪,垂在肩膀上,已然斷氣。
「啊!」
我仰天怒吼,黃泉刀猛地劈下慕容北的腦袋,我預感到紫衣中毒之事怕沒有這麼簡單。
我緩緩打開廟門,提著慕容北的腦袋走了出來,外面的兵士見是我,頓時結陣,惶恐不已。
更是有不少老世族嚇的跪倒在地,為慕容北之死,悲嗆跪地磕頭哭訴。
「王上……」
「家主!」
我緩緩走向人群,冷笑道:「別在這假惺惺了!」
說完,我朗聲向眾士兵大喝道:「慕容北殘暴不仁,禍害西川,屠戮忠良。我秦無傷今替天行道,斬殺此賊,爾等自今日當奉世子之令,重振慕容家族,但有執迷不悟者,殺無赦!」
文凱之前跟我說過,由於我遲早得回江東,西川慕容家又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我眼下還吃不下這塊肥肉。
慕容羽在西川有名望,又是世子繼位家主理所當然,老世族與外面的將領也就找不到反他的口實。
士兵們左顧右盼,人人惶恐不安,見我有如修羅惡煞一般,盡皆紛紛放下兵器,伏地跪拜。
說到底,還是慕容北不得民心。若是換做慕容雄,這些兵士也不會這般輕易的就放下兵器歸降。
其實在場的人,恐怕心中不知道有多歡喜我除掉慕容北,尤其是那些老世族,這下不用戰戰兢兢的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了,更是一個個喜笑顏開。
哎,我真替慕容羽擔憂,這些老世族簡直就是西川的毒瘤!
我讓士兵用長槍繫著慕容北的人頭,一路沿街大叫,沿途的士兵紛紛放下放下兵器,歡聲相慶,同時。打開了城門,放文凱入城。
原本交戰的雙方,成了自家人,自然是不勝歡喜。
我救出慕容羽,他雖然有些衰弱、悲傷,但與我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城中歡慶的士兵,眼中已然盡顯熊熊壯志之火。
「哎,父尊落的此下場,他之死,人人拍手相慶,實乃讓人唏噓。」慕容羽環顧了一圈,背著手歎然道。
「是啊,凡事自有天意,天道有眼,失人心者,必自亡。羽少不用太過悲傷,當下大事為主。」
城牆上冷風大作,額角的髮絲迷亂了我的雙眼,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髮已經快垂及肩膀了,心中也是唏噓不已。
慕容羽點了點頭,對我道:「秦王放心,我已經像各地發了家父暴病身亡的喪表,慕容豪在蛇坡等地被張十一阻擊吃了大虧,這會兒聽說咱們會兵一統,也早已倉皇退兵。」
「雲都內外城,現在已經盡歸於一統,之餘外地豪強,但有叛逆者,我日後自然會親征。慕容家在西川的權柄,決不能受到挑釁。」
慕容羽是個野心家,有王者之志,他這話也是有半分是說給我聽的。
或許是覺的話說的太冷,傷了和氣,他又笑道:「秦王放心。此後西川就是你最堅實的後方堡壘,日後若真進軍陰司,我從西面酆都而進,你自江東,咱們聯手而合,會獵冥河。」
「希望羽少言出必行!」我伸出手與他緊緊相握。
慕容羽漆黑的眸子堅定無比的看著我。鏗鏘振振道:「只要我慕容羽一日在西川,必定與你秦無傷為兄弟之盟,但有相殘之舉,蒼天可誅!」
慕容羽能說出這樣的話,是很不容易的,他是個城府很深,然而又講情義之人。
其實他的外表看起來很冷,沉默寡言,但無論對慕容北還是慕容雪,都是極其寬厚,否則也不會險些被親父所殺,仍哀痛不已。
我在西川遊走於各方勢力之間。卻始終最相信慕容羽,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他與我也算是肝膽相照。
「如能與羽少聯手,陰司霸業,定當功成。如今,咱們也算是朋友、兄弟了吧。」我笑道。
慕容羽有些驚訝。他在大漠苦寒,追隨狼神,遊走在好鬥的漠北玄門,在生死之間磨練。
他是一匹孤獨、冷傲的獨狼,他甚至不知道兄弟、朋友的概念。哪怕是回到西川,慕容家族也是勾心鬥角。哪有什麼朋友、兄弟義氣可言。
是以,他聽到我說這話,很是震驚,呆愣了片刻,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淡然笑道:「沒錯。咱們是兄弟,是朋友!」
說到這,慕容羽面色一沉大喝道:「來人,把龐義那無恥之徒帶上來。」
片刻,底下立即有兵士捧著一封血書,走上城牆:「回稟世子。龐義在家中留下血書,自殺身亡了。」
成為家主要經過大典,是以慕容羽現在雖然掌握大權,卻仍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