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節
封二知道我說的是趙黑子,他也沒有精力再去跟我爭辯趙黑子是否是黑王了,而我也沒興趣再去說服這個老頭子。
封二是那種很板正的人,想要改變他的看法,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就算我現在拿出證據,他也未必能完全相信。
畢竟我在西川這段日子,趙黑子天天跟在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心腹助手。而我隨著修為的提高,邪氣、殺氣也越來越重,更加不為他所喜。
兩相比較之下,我若一再死咬趙黑子是黑王,反而會讓封二認為我是有意排擠趙黑子,怕他跟我搶奪七叔舊部的力量。
沒錯,趙黑子是我前所未有的對手,尤其是對於七叔留下的老班底,同樣作為七叔的傳人的他,完全可以與我一爭。
「封先生,事情已成大局。哀歎也無濟於事,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吧。」我掐滅香煙,吐出煙氣,醒了醒神,打起精神道。
封二疲態盡顯。但是作為江東,甚至整個玄門的精神領袖,正派的號召人,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硬著頭皮撐起來。
「我已經讓軍警從明日起開始執行戒嚴。過了晚上七點,不得在大街上停留。另外江東附近的水陸交通要道也盡皆封鎖了,來,這是地圖你看看。」
封二走到櫥櫃邊,打開地圖指著沿北山一帶道:「北山一帶有一道鬼門,昔日你七叔保衛江東之時,便是沿北山一帶佈防。如今,江東在陰司鬼路這一塊略有變化,北山東南通往江北水路增開一條鬼路。鬼門一開,老夫琢磨著。陰鬼門必定是水路並進,馬鐵心去蔡家已多日,明日應該便可從蔡家調水軍過來鎮守。關鍵是陸路,只有擁有判官令才能號令陰倌鎮守,是個大麻煩。」
我冷笑道:「你放心吧。陸路就交由趙黑子吧,他肯定能夠搞定。」
封二嚴肅道:「無傷,僅憑他一個人,哪怕是有眾多陰倌相助,也未必能擋住屍魔統帥的萬鬼出行。邪王現在急欲招兵。他肯定會派出更多的精銳手下,協助陰鬼殺入江東,一旦讓這些陰鬼突破防線,眾鬼必定會瘋狂殺人,到時候冤死的人越多。陰司就能征到更多的鬼兵,於玄門是極為不利的。」
「那我能做什麼?」我聳了聳肩道。
趙黑子如果就是黑王,他會藉著這次萬鬼大劫出盡風頭,同時讓瘟蛇飽餐魂魄,讓它擁有形體。瘟毒更盛,而他本人則更會借此機會,提升自己的殺氣。
這次萬鬼出行,我看就是專門用來給他增加修為,練兵的。屍魔不過是為了對付我、封二這些真正心懷江東的人。
「你和趙黑子兩人鎮守北山陸路。你鎮守西面,趙黑子鎮守北面,陰鬼要想進入江東,必然從北山下的劍關入城,只要守住劍關。陰鬼就休想踏入江東一步。」封二道。
其實每年的七月十五原本是鬼魂回家探親,享受家人香火、供奉的日子,對於鬼魂來說,這是他們一年中唯一一次可以自由來到陽間的機會。
當然,他們會在陰差的押送下,規規矩矩的在十字路口領取紙錢,或在規定的時間去探親。而且還陰倌在城市的每個路口監督,以防一些霸道的惡鬼、厲鬼、遊魂野鬼搶奪他們的供物。
另一個原因,陰司打開鬼門關,將陰鬼,尤其是凶鬼放出來,緩解陰司的凶戾之氣。
七月十五按照月份來,暑氣未消,正是陽氣充足之時,只是陰司會選擇在這一天排放陰司的凶煞之氣。
畢竟鬼物陰煞之氣太重,容易多生厲鬼,壞亂陰司秩序,七月十五放鬼回陽間,也是陰司散煞的手段,所以這一天的陰氣會如此之重。
但是自從陰司大亂以來,經歷蔣王、張王兩代,到了現在這種習俗已經基本不存在了。
陰司太平時,尚且還好,一逢亂世的七月十五,就是陰司的各大派系就會聯合放出凶魂厲鬼禍亂人間,殘殺無辜百姓,死的人越多,被征的鬼兵也就越多。
眼下,陰司正逢內亂,天師府與畜城等忠於張王、閻君一派勢力,與當權的白無常打的不可開交。而別有用心者,一如邪王更是趁機掀風作浪,為了補充兵源,他們會不擇手段的讓厲鬼攻陷江東。
對於封先生的指示,我沒有拒絕,反正我已經認定趙黑子就是黑王,我倒要看看他會玩什麼花樣。
相反,趙黑子顯然還不知道我已經懷疑他就是黑王,而我可以利用這一點大作文章。
第274章 趙東陽的答案
「封先生,我希望我對趙黑子的猜想,你不要透露給他。」我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煙灰道。
封二傲然的嗯了一聲,「你放心,老夫自有分寸。」
我快要走出門的時候,封二喊了我一聲:「明天,來自各方的支援勢力,將會在江東聚集,陰倌按照慣例,必須來點名,到時候如果判官令沒有出現,老夫希望你能爭取一下判官。」
封二還是有些手段的,陰倌們可能不買我的賬,但卻不敢得罪他。除非他們不想在鬼界生存了。封二完全可以消除他們的鬼籍,這樣一來想靠抓鬼、風水吃飯,或者走陰,都會失去這個資格。
但封二因為不是判官,又沒有判官令。也無法號令他們,眼下正是危亡之際,肯定會推舉新的判官,以統管混亂的玄門鬼界。
「封先生就不怕我這個終將成為血佛傀儡的邪人坐大嗎?」
我哈哈大笑走出警局,封二不是七叔。會無條件的支持我,信任我。他的心裡只有玄門,正邪分明,又怎麼可能會推心置腹的相信我這個血衣門人呢?
封二的臉色很難看,顯然他知道我內心的不甘與無奈。但他並沒有回答我,因為我注定就是邪。
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委屈,我以仁為主,心懷正義,但奈何我待世人以仁,世人視我如魔。這種痛苦的感覺,就像是一杯苦酒,苦不堪言,難以下嚥。
很多夜晚,我都會被這種糾結折騰的徹夜無眠。
我最痛快的一次,就是吞下黑煞神邪氣的那剎那,整個人都彷彿解脫了,那一刻,真真切切的做一個名副其實的邪人,前所未有的痛快。
我走出警局驅散內心的雜念,叫上少天,讓他叫回兇貓。
由於兇貓是凶獸,與少天之間簽訂了血契後,會有種來自血脈的聯繫。
這種感覺我原本與小邪也有,但是自從他被血海娘娘擄走後,我與他血契之間的那種感應就慢慢的消亡了。
想到這事,我就有些發愁,也不知道這小傢伙現在咋樣了,以他血嬰小鬼的成長速度,在血海飽食凶戾陰氣,應該會成長的很快吧。
很快兇貓就回來了,告訴了我趙東陽的家以及行蹤。
「走,咱們去會會趙東陽。」我放下兇貓,它在前邊飛快的領路。
由於江東已經很快就會執行戒嚴。市民已經從各大廣播、電台收到了新聞,原本的不夜城,現在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趙東陽的家,在江東的西邊一段豪華別墅區,以他的身份,管後勤的,這些年沒少撈油水,住上別墅也不足為奇。
別墅的正門上掛著一面八卦鏡,但比起普通人家的不同,趙東陽的這面鏡子有靈性。對於身具元氣的玄門中人,有著異常的敏感。
顯然,這是個很謹慎的人。
我微微一笑,手指在夜魔眼上一劃,從夜魔眼中吸出一道渾濁的陰氣,覆上八卦鏡。
八卦鏡頓時變的渾濁起來,夜魔是種很特殊的東西,區區八卦鏡自然分辨不出來,如此一來,也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