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這個哨子的聲音很清脆,就猶如一隻鳥兒在半空中啼叫,然而更加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就看到四周圍的那些屍鬼在聽到這聲哨子之後,它們瘋狂的進攻趨勢似乎有所緩解了,它們張牙舞爪的誇張動作不見了,完全似乎被這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音吸引了。
不僅僅是我的身邊,其他人身邊的屍鬼也全部都被這口哨聲音吸引住了,它們進攻的動作戛然而止,手中的動作靜止在半空中。
「滾開!」趁著這個空隙,我一腳踹飛了身邊幾個屍鬼,竄出去把劉橙拉了起來,她身上的情況也比較的嚴重,身上又多出了幾個新的傷口,此時此刻已經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力氣了,倒在角落中氣若如斯,再晚一會兒恐怕就要被屍鬼全部的吞噬掉。
剩餘的其他幾個人也都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情況最嚴重的就是夏雨了,本來就是我們當中受傷最為嚴重的一個,經過了這一波的廝殺,她的兩條腿上都不同程度上的受傷,大腿上的骨頭和血肉也都清晰可見。
「噓噓噓……噓噓噓……」與此同時那口哨的聲音依舊響徹在大家的耳邊,四周圍的屍鬼被這個特殊的聲音吸引,隨即就從我們身邊穿過,往口哨的聲源方向走去。
這是什麼情況?哪來的口哨聲音?我也仔細地聽著這個口哨的哨子,並沒有發現這口哨發出來的音樂調子有什麼異常,很簡單的一支曲子,甚至在我看來還是五音不全的吹奏。
顯而易見就是這個口哨的聲音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這些屍鬼雖說是被鄭遠東操控,但它們卻很吃這一套,伴隨著蜿蜒的曲子一步一步的離開了我們,再然後就在花圃的正中心擴散。
我第一個聯想到的人就是那個神秘白衣人,在這一路上只有那個神秘白衣人每次都在關鍵的時刻出手幫我,這個口哨的聲音也應該是他發出來的。
托馬斯回過神來奇怪的問道:「咦?這是怎麼回事哪來的曲子?」
「噓!」軍師忙不迭地給了他一個噓的手勢,托馬斯發出來的聲音太大了,深怕他這一激動又把那些屍鬼給招惹回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也沒法解釋這個口哨的來源,但不管怎麼說它還是給了我們一個喘氣的機會。
儘管我們現在的情況也並不算好,所有人當中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又一次被屍鬼二次傷害了,牛五花的那些黑狗血和糯米也都用完了,等待大家的恐怕是更加嚴峻的處境。
大家沉下觀察了幾分鐘,那些屍鬼漸漸地在我們面前擴散消失,原來它們在聽到口哨聲音之後,也是逐漸的返回到了它們原來的家裡,這口哨就像是一個威嚴的命令,命令它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
幾百號的屍鬼就彷彿是一群聽話的畜生,聽到了主人的這個口哨聲音自覺的走散,對我們的獵物也是熟視無睹。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口哨聲音到底是誰發出來的?那個鄭遠東呢?是不是看到我們的救兵來了,他被嚇得躲了起來。
……
待到成群結隊的屍鬼在我們眼前消失的乾乾淨淨,我也終於是看清楚了這個事情的真相,也看到了這個口哨聲音的來源處,我們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驚呆了,所謂的真相完全出乎了意料,誰也不會想到吹口哨的人居然是他……
第64章 口哨(一)
吹口哨的人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但同時也是睜大了眼眶,這一幕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甚至比那群嗜血的屍鬼都來的震撼。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矗立在花圃面前的鄭遠東,他默默的站在原地,那哨子的清脆聲音也正是從他手上的那支鋼筆套中發出來的。要不是我們親眼所見怎麼也不會相信解救我們的人居然是鄭遠東。
這就怪了!指示屍鬼來殺死我們的人是鄭遠東,現在關鍵時刻救了我們一命的人也是鄭遠東,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這麼鬧騰很好玩嗎?這他媽唱的是哪出戲,我也是完全的糊塗了。
「媽的!居然是那個老混蛋!他娘的我殺了他!」其他幾個人看到這鄭遠東也都不約而同的露出震驚的表情,老四撿起地上的槍就要上去找鄭遠東算賬。
軍師出手攔下了激動情緒的老四:「別動!這個人肯定不簡單!先別冒然衝上去!大家稍微的分散上去包抄他,謹防這個王八蛋給我們布下什麼陷阱。」
真要是給我布下什麼陷阱老子也認了!
我心裡中的火氣竄到了喉嚨間,一隻手操起那銅鑰匙往那鄭遠東大步地走了上去,今天不親手殺了這個王八蛋,我鄭巖就誓不為人!
這個時候的口哨聲戛然而止,鄭遠東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那支鋼筆。仍然把那支鋼筆插在自己的左邊口袋中,那鋼筆似乎就是他全身上下最珍貴的寶貝。
看到我帶著人大步的跨了上去,鄭遠東忽然目視著我,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大將軍!鄭遠東多多得罪還請大將軍恕罪,我容納屍鬼群攻大將軍,罪該萬死!請大將軍賜罪!」
這正是鄭遠東之前的那副口吻,好像他又隨之變回了一個人。也是看的我不敢冒然上去教訓他,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還真的擔心這王八蛋給我設下什麼圈套。
托馬斯都察覺到其中的狡詐,手中的槍子彈上膛正對著鄭遠東:「老混蛋!你就不用在我們面前裝瘋賣傻了!我現在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我也要殺了這個老不死的,害的我被屍鬼咬了這麼多的口子,我們用的那些藥膏都沒用了!我要親手殺了他!」老四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火氣,手持一把開山刀怒聲喝道。
所有的人都被屍鬼咬到了,所以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鄭遠東當做了出氣包,就算要死也要拉著鄭遠東一起去死。
然而鄭遠東則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雙手高高的舉在頭頂上,腦袋沉悶。跟之前我們看到他的第一次幾乎是同樣的行為舉止。
我抬起一隻手,示意幾個人不要冒然出手,這個時候還是由我一個人出面比較好,就算鄭遠東有什麼突然的舉動我一個人也來得及反應過來,大家不至於全軍覆沒。
「鄭遠東!你到底耍什麼花招!」我怒視著鄭遠東驟然大喝一聲,試圖從他的反應舉止當中嗅出他暗藏的陰謀詭計。
「謹聽大將軍吩咐,要殺要剮都聽大將軍的!鄭遠東本來就是待罪之身,我這條命現在就是大將軍你的!」
靠!我暗罵了一句,現在也是完全摸不清這個鄭遠東的做事思維了。這人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越是這幅贖罪的態度我的心裡就越拿不定主意。
儘管如此我的手上還是拿著一隻寒光閃閃的銅鑰匙,我將銅鑰匙的鋒利口子正對著鄭遠東大吼一聲:「鄭遠東,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不敢動你嗎?」
「大將軍我的這條命你隨時都可以拿走,但請聽讓我說完這些話你再做定奪,我只求能在這短暫的時刻中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
恩?這鄭遠東有什麼話要交代?我遲疑了幾秒鐘,銅鑰匙的刀鋒一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鄭巖!不能由著他來呀!萬一他又給我們設套,我們可就完蛋了!現在就立刻殺了這傢伙,免得到時候追悔莫及!」老四激動的在背後提醒我。
我對此視而不見,因為我心裡很清楚一點,鄭遠東如果想要殺死我們,剛才完全沒必要吹響口哨,幾百隻的屍鬼完全就能把我們幾個人給解決掉。所以說鄭遠東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介意聽聽他的起因結果。
屍鬼雖然全部的撤退了,但我們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大家都被屍鬼的血口子感染了,我們已經是窮途莫盡了,與其是等死,還不如聽鄭遠東說完一段。
「大將軍,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施法用屍鬼去害死你們,此刻又吹動口哨將那些屍鬼遣散?你一定認為我在施行一個陰謀詭計吧?」鄭遠東抬頭首先就反問了我們一句。
「難道不是嗎?你這個老不死的!你的目的就是把我們所有人都困在這東門村吧?你就跟劉阿三一樣的!都是那個老道士設下來的圈套!」就連這個時候的牛五花也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指著鄭遠東大聲呼喊道。
鄭遠東屏住呼吸沉默了幾秒鐘,然後抬起頭看著我:「沒錯大將軍,我的確是被人控制了,而那些屍鬼也都是我操控的,我想要告訴你的是,我完全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的思維就被老道士操控了,用非常時髦的話來說,我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有的時候我是東門村的村長,我是鄭家的傳人,我奉命帶領村民守候在這裡,守候屬於闖王的最後一方淨土,為保闖王不惜代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但是有時候我又是另外一個人,我是闖王的仇人,我要殺了所有闖王的部下,我不允許任何人簇擁闖王,不允許闖王復活,不允許任何有利於闖王的事情發生,李闖王就是我鄭遠東的宿敵,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我心裡微微一顫,他這麼一說我反而覺得就是那麼回事,他一會唱著歌頌闖王的戲詞,一會又唱著侮辱闖王的台詞,一會對我這個大將軍恭敬至極,一會又把我們所有人都當成啥父仇人似得報仇雪恨,這種人放到現代醫學上來看,不就是個人格分裂的患者嗎?
「去你媽的!還人格分裂?老不死的你當我們所有人都是傻子啊!你覺得我們會傻乎乎的相信你的這些說辭嗎?」鄭遠東的話說到這裡,背後的老四立刻就噴了回去,把他罵的體無完膚。
「哼!鄭遠東你就是在胡說八道,用你們中國的話來說,你就是在忽悠我們!」
別說老四他們了,就連身為外國人的托馬斯也對鄭遠東的話異常的懷疑,大家現在都在火頭上,被屍鬼逼到了極致,鄭遠東說什麼話都覺得他在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