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節
「你這麼說,我更加想進去瞧瞧了。」邱莎莎那大小姐脾氣在這個時候也上來了,她藝高人膽大,帶著的道器和保命的手段也多,況且身旁還帶著一個「木頭人」保鏢,肯定無可畏懼。
「這命可是你們自己的,不能亂開玩笑……」
「大叔,你不必多說,你打算就此回去,還是準備把我們再往前送送?」邱莎莎不等那嚮導把話說完,便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那嚮導見邱莎莎心意已決,話到嘴邊,張了張口,終究還是嚥回了肚子裡,重重地歎了口氣,看著邱莎莎說道:「我還沒活夠呢,我自個兒回去。」他說著,直接轉頭就走,招呼都不跟我們幾個打一聲,似乎在他的眼裡,我們這幾個人已經和死人劃上了等號。
等那嚮導自己按照原路返回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發暗,邱莎莎便開始招呼我和老牛還有蕭然搭建帳篷。
在崑崙荒漠這種地方,白天曬的慌,晚上絕對能把人給凍成狗,晝夜溫差很大。
搭建好帳篷,我和胖子準備在帳篷附近點起一個篝火來,一來取暖,二來防野獸,但是我倆在附近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幾快兒能用的木頭,只得罷手。
雖然即使是這樣,我和胖子依舊在帳篷的四周,都掛上了鈴鐺,只要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帳篷上面的鈴鐺就會響。
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為現在我們所處的這個位置,野生大型動物很多,不光有野犛牛,野驢,黃羊,藏羚羊,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群也多得很,因此不得不小心。
支起帳篷,眾人在原地圍坐了起來,邱莎莎和我跟胖子商定好明天的路線之後,我們便坐在一起小聲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夜深,我們三個男人輪流守夜,蕭然第一個守夜,在帳篷裡睡覺的時候,半夜,我突然被尿憋醒了醒來,腦子裡一片空靈,往外看看,月光如水,橫浸在大樹上,雪亮雪亮的,像落了一層霜。
看了一眼身邊的胖子,他都睡的正熟,我從睡袋之中鑽了出來,穿衣起身走到帳篷外面撒尿,在外守夜蕭然依舊一個人坐在外面,一動不動,就好似雕塑一般,我下意識地往四下看去,頓時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背之上頓時升起一陣涼意,因為在黑暗中一雙雙綠瑩瑩的狼眼,在夜色中慢慢四處游移著!!
但是那群狼好似在害怕什麼,既不叫,也不靠前,一直圍著我們這兩個帳篷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不停地走動,好似十分忌憚什麼一樣。
「蕭大哥?蕭大哥?」我看著一直坐在一塊兒石頭上面,一動都不動蕭然輕聲叫了他兩句,他的年歲比我長,又和我同處龍虎宗,所以我才這麼稱呼他。
蕭然聽到我的聲音後,等了一會兒,才慢慢地穿過頭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好似在等我接下往下說。
見他這幅樣子,我只好再次開口說道:「咱們現在被狼群給包圍了,我要不要把邱莎莎和胖子他們叫醒?」
他聽到我的話後,搖了搖頭,只對我說了六個字:
「放心,它們不敢……」便把頭再次轉了過去,好似多跟我說一個字他就能少二兩肉一般。
見他不願跟我多說,我也懶得自討沒趣,找了一個角落,開始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可就在我尿完尿,一轉頭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在我們這個臨時營地對面的一個土坡上面,蹲著一隻渾身黃灰色的動物。
它有一條半大土狗那麼大,蹲坐在那個高起的土坡上,雙眼直勾勾看著月亮,像松鼠捧食那樣,尾巴略翹,上身不動,兩前爪合十,座南朝北,對著月亮,上下擺動。大約拜了三下,然後就坐在原地不動了……
夜空之上的月色照在了我的身上,那幽黑的深沉的夜空,一輪圓月高高地掛在了半空之上,四周的氣氛在這一刻好似凝固了一般,變得詭異了起來。
那個動物是什麼?難道說它就是爺爺在我小時候跟我講過的故事,黃鼠狼拜月?!
我記得爺爺跟我說過,若是在外面碰到黃鼠狼拜月,萬萬不可靠前打擾,馬上繞道走人,人不犯它,它不犯人。
壓住了心裡的好奇心,就在我剛準備選擇無視,轉身走人回去繼續睡覺的時候,那個黃鼠狼卻猛地轉頭朝著我這邊看了過來!
它那一雙發亮森綠的眼珠,看向我的眼神,明顯帶著不善,就好似跟我有什麼仇恨一般……
看的我心裡泛起了一陣涼意!
「畜生,大膽!!」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都有沒有說話的「木頭人」蕭然猛地開口說出了那四個字,而那一直在拜月的黃鼠狼聽到之後,馬上轉身朝著蕭然那邊規規矩矩地拜了兩拜,一轉身跑了……
看到這裡,我心裡更加迷糊了,那個叫蕭然的道士,究竟是何身份?為什麼會讓狼群不敢靠前,讓人成了精拜月亮的黃鼠狼甘願給他行禮道歉?
不管怎麼樣,這些事情都在表明著,這個叫蕭然的男人絕不簡單。
雖然我心裡好奇的很,也想跟上前他聊上幾句,但是我一看到他那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臉,便忍住了,再次回到了帳篷裡面,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收拾好行裝,匆忙吃過早飯,再次上路,前往那死亡之谷,按照邱莎莎所說,如果路上不出什麼意外,至多今天中午,我們便能到達那死亡之谷的谷口。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到達死亡谷
一路上我們都是悶頭趕路,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深入這崑崙山腹地,高原的日光一直照得讓人頭暈,天藍得像是要滴下水來。
我們一行四個人,在這一片荒漠一種艱難地走著,路上不斷地刮起一陣陣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一會陰天,一會兒艷陽高照,自然環境極為惡劣,這讓我們趕路的速度始終都提不上去。
大約走了能有兩三個小時,一直跟在邱莎莎身後的那個叫蕭然的男道士忽然伸出手朝著我們前面指著說道:「前面凹,西山平,凹伏之處為西北屏擋,復折而南,迴繞此山,雖有藏風之形,卻無藏風之勢,風凝而氣結。風生蟲,所以最早的繁體字『風』字,裡面從個蟲。風與山遇,則生白蟻。此地在青烏術或《易經》中,當為山風凶地,不吉。」
聽到那個蕭然開口說了這麼一連串話,我是一句都沒聽明白,就是最後那「不吉」兩個字聽進了耳朵裡面。
胖子也在這個時候,快走了幾步,湊上前問道:「我說這位道哥,你剛才說的那一堆到底是什麼意思?我這一句都沒弄明白呢。」
蕭然回頭看了胖子一眼,對他淡淡地說道:「我的意思就是說前面不遠之處,便是死亡之谷。」
「你直接這麼說不就得了,非得說出那麼一大通聽不明白的話,太繞。」胖子說著趁現在風小,趕緊掏出煙來,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而邱莎莎聽到蕭然的話後,馬上把一直隨身帶著的那個地圖拿了出來,用手比劃著看了半天之後,便微微調動了一下前進的方向,再次朝著前面趕路。
這一路上非常荒涼,沒有任何人煙,黃黃稀疏的荒草散落在戈壁上,我抬起頭望向天空,滿眼的藍,襯得地面的枯土荒草有些刺目,遠方褐色的山巒,顯得崢嶸詭異,令人不敢多望。
因為這路並不好走,我們幾個人的負重也多,而且附近的陣風時不時地就帶著一股黃沙吹起來,所以我們幾個行路速度一直都提不起來。
繼續朝著前面走了大約能有一里多地,這時前面的荒漠之中出現了一些從地面突出的木樁和石塊兒,木樁大部分都已經腐化,一片連著一片,看不到頭。
「我說各位,咱現在就是到了這死亡之谷的谷口了?」胖子看著地面之上的那些木樁和石塊兒問道。
邱莎莎一點頭:
「應該是不遠了,過了這些提醒人的木樁和石塊兒,前面便是。」她說完之後,第一個抬腿朝著前面繼續走去。
我和胖子在後面,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