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力沒好氣地說道：「專案組的碰頭會，老鄒，曾誠案都已經這麼久了，我們的調查卻還沒有絲毫的進展，雷頭都已經發飆了！市領導對曾誠案也很是重視，再破不了案，那板子可是實打實的要落到我們的身上了。」
　　鄒向東苦笑了一下：「其實大家都在努力，可是這個案子怎麼說呢，反正我覺得懸，想要破案真不是那麼容易的。」
　　凌力淡淡地說道：「要容易還要我們做什麼？你可以向我強調客觀的困難，可是我呢，我能向雷頭說麼？雷頭又能向市裡的領導說難嗎？這是我們的責任，就算它真是一塊硬骨頭，我們也必須得把它啃掉，嚼碎了，嚥下去。」
　　鄒向東點了支煙，長長地歎了口氣。
　　凌力的心裡也隱隱有些內疚，這個案子涉及到國安那邊的辦案，這些他都不能向自己的人提及，雷振宇讓他偵破曾誠案，而他手裡可用的線索確實不多，而且還有一些與國安那邊有交集的部分是他們不能碰的，這就限制了警方的偵破工作，等於是人為地增加了他們的偵查難度。
　　人都到齊了，會議室裡瀰漫著煙霧。
　　劉小露瞪大眼睛：「我說，你們能不能少抽一點，抽那麼多煙對身體沒好處，相當於慢性自殺，懂不懂？再說了，這兒還有女同志呢，吸二手煙的危害就更大！」
　　季德奎笑道：「喲，小露要不說，我還真沒記起她是女同志。」
　　苗馨捂著嘴也笑了。
　　劉小露望向季德奎：「老季，你這是拐著彎說我不像女人嘍？」
　　季德奎忙擺了擺手：「不，你是女人，女俠，女漢子！」
　　季德奎的話引得大家又笑了起來。
　　凌力抬手壓了壓，大家都不再出聲。
　　「到現在為止，曾誠案已經過去了十幾天了，我知道這十幾天大家都在努力地查案，做了大量的工作。不過有一句說一句，結果很不理想。直到現在，我們都還是沒有真正理出一點的頭緒！」
　　凌力的話說完，大家都低下了頭。
　　劉小露的嘴動了動，凌力目光凌厲地瞪了她一眼，他是擔心劉小露嘴快，把國安方面的事情說了出來。
　　苗馨說道：「我們對曾誠的所有社會關係都做了一遍排查，確實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之前我們提出過假設，殺害曾誠的人應該也是一個醫生，就算不是醫生，也應該是從事醫護工作的人，他對解剖很在行，凌隊當時就給我們提出了一個方向，那就是與曾誠有所接觸的外科醫生，又或者是他的學生，他不是教授解剖學麼？能夠那麼熟練地運用手術刀，用那樣的手段殺人的人，在他的學生裡也應該是拔尖的！」
　　凌力點了點頭，這些確實是他在第一次專案組分析會上提及的。
　　苗馨繼續說道：「最後我們將目標鎖定了四個人，侯健、羅莉、邱榮榮，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盧薇。這四個人都可以算是曾誠的得意弟子，特別是侯健，幾乎是盡得了曾誠的真傳，只是在對這四人的進一步調查後，我們得出結論，這四個人都不可能是殺害曾誠的兇手，兇手或者另有其人。」
　　凌力瞇縫著眼睛：「你們是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動機，他們四人都沒有作案的動機，另一個就是作案的時間，曾誠出事的那晚，這四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那晚侯健和羅莉在一起，而邱榮榮在跟蹤兩人，這其中有一個細節我得解釋一下，侯健和羅莉在學校的時候曾經是一對戀人，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分開了，再後來他和邱榮榮結婚了，這個故事再戲劇化的部分就是邱榮榮和羅莉在學校的時候關係就很好，是閨蜜。」
　　苗馨笑了笑：「侯健和邱榮榮結婚以後，邱榮榮發現他和羅莉還藕斷絲連，很是氣憤，原本很要好的閨蜜，為了侯健這個不靠譜的男人反目成仇，邱榮榮還多次跑到醫院去找羅莉鬧過幾次。對了，邱榮榮和羅莉的恩怨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畢業時留校的那個名額之爭，邱榮榮輸給了羅莉。」
　　劉小露問道：「那個盧薇呢，她也有不在場的證明？」
　　苗馨點頭道：「是的。說到這個盧薇，她倒是個有故事的人，他是奇邦藥業的董事長盧冠中的女兒，也在醫學院讀過書，是曾誠最看好的學生，醫學院的領導對盧薇的評價也很高，可惜，好像她是遭遇了情感上的打擊，整個人徹底變了，精神上也出現了問題，不然她有可能留校，和她相熟的那些醫護人員都說，如果盧薇留在附院的話，她的成就甚至比羅莉還要大得多。」
　　鄒向東說道：「照你這麼說，這四個人都沒有嫌疑嘍？」
　　苗馨「嗯」了一聲：「是的，曾誠出事的那晚，盧薇一個人去了酒吧，酒吧的服務員證實她整個晚上都在酒吧裡，應該沒有離開過。」
　　凌力重複道：「應該？」
　　苗馨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服務員也無法肯定，服務員也有他們自己的事，不可能一直給那兒盯著。」
　　凌力說道：「其他人呢，你們誰還有什麼發現？」
　　凌力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小會議室，其他的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他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記得在警校的時候我的老師曾經說過，他說永遠都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因為第一感覺很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我之前提出的那個思路我覺得應該是正確的，你們查到了這四個人，直覺告訴我兇手很可能就藏在這四個人中間！所以我希望大家繼續沿著這個思路，往深裡查，不要放棄一個疑點。」
　　凌力的話讓大家面面相覷，鄒向東苦笑道：「凌隊，你就那麼相信你的直覺？」
　　凌力望著他：「以現在的情況看，還有其他的辦法麼？至少我們得做些什麼吧？」劉小露悄悄地看了凌力一眼，只有她知道，凌力說的是實話，抓住目前掌握的一個方向深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第82章 青出於藍
　　舒逸沒有讓鎮南方他們的人陪著，自己開了車帶著舒爽就去了護國路。
　　陸放和呂無病早就等在電梯口了，見舒逸出來，陸放忙迎上前，臉上帶著微笑：「舒處！」舒逸擺了擺手：「別處不處的，我早就已經賦閒了。」
　　呂無病咳了幾聲，舒逸轉頭望向他：「是無病吧？」
　　呂無病點了點頭：「舒大哥！」
　　舒逸笑了，他對陸放說道：「你瞧瞧，叫大哥親切多了。」
　　舒爽瞪大了眼睛：「不行，絕對不行！」舒逸白了他一眼，舒爽說道：「他倆的年紀和我差不了多少，你是我四叔，他們叫你大哥，那我管他們叫什麼啊？」
　　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們這是按著輩份叫的，不亂，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不用跟著我。」陸放早就知道舒逸是帶著舒爽過來的，他笑道：「這位一定就是舒爽吧？」
　　舒逸給陸放和呂無病介紹罷舒爽，然後帶著歉意說道：「真不好意思，小爽一來就給你們惹了那麼大的麻煩，不過你放心，人是小爽弄丟的，我一定會設法把她再找出來。」
　　陸放請舒逸和舒爽到了他的辦公室。
　　「舒大哥，可別這麼說，這也是手下人的經驗不夠，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去找了，只要她還在雷州，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她。」
　　舒逸坐了下來，陸放泡起了功夫茶。
　　「沈冤呢？」舒逸輕聲問道。
　　陸放也不瞞他：「去見姬老爺子了……」他把讓呂無病去臥底的事情大抵說了一遍，舒逸聽完望向呂無病：「無病，怕麼？」呂無病搖了搖頭：「沒什麼可怕的，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呂無病不是托大，他早就已經看出來了，那個苟森雖然身手不錯，可是和自己相比卻不在一個層次。呂無病在苟森的面前教訓他那兩個手下的時候藏了拙，只用了兩分的實力。
　　舒逸笑了，看來呂無病這小子還沒有意識到臥底的危險性。
　　「無病，你的身手在好也不能大意，隻身入虎穴，一旦你的身份敗露的話，對方的手段可謂是防不勝防的，他們不會和你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一場，可是他們會在暗地裡對你不利，製造各種意外，又或是採取更加卑劣，見不得光的手段，例如投毒！所以臥底不僅僅是身手好，膽子大，心必須細，一則是不到最後的關頭絕對不要輕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二則是隨時隨地都要提高警惕，防止對方的試探與暗算，不能有半點的馬虎，有時候很可能一個小小的疏漏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