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力也懶得管她，自己坐回到了辦公椅上：「你猜一下盧薇墮胎，那孩子是誰的？」劉小露瞇縫著眼睛，凌力既然這麼問說明盧薇打掉的那個孩子的父親自己應該是認識的，而且一定不會是之前他們懷疑的曾誠。
　　那會是誰的呢？
　　她想了想，輕聲說道：「不會是傅承遠的吧？」
　　凌力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劉小露一下子就猜到了，他點了點頭：「厲害啊，一猜就中，還真是傅承遠的，不過盧薇和傅承遠之間原本也沒有多少感情，只是酒後亂了性，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盧薇之所以一直不願意說，也只是不想影響到傅承遠的前途，她也並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只是盧冠中他們逼得急了的一種逃避的方式罷了。」
　　劉小露靜靜地聽著。
　　凌力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麼是曾誠陪著她去墮胎，倒真是盧冠中請他幫忙，曾誠與盧家走得很近，所以他也推脫不了，只得陪著盧薇去了。」
　　劉小露這才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坐到了椅子上：「這麼說來盧薇與曾誠之間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那曾誠的死就與盧薇沒有任何關係了？」
　　凌力說道：「現在看來還真是沒什麼關係。」
　　「那你是怎麼想的？」劉小露望著凌力，凌力淡淡地說道：「我始終覺得那個黃斌應該是個突破口，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黃斌的失蹤不是那麼簡單的，很可能與曾誠有關，如果，我是說如果黃斌真是曾誠害死的，而那個邱榮榮與黃斌的關係也不是她自己說的那種單純的姐弟關係的話，你說，一旦邱榮榮知道黃斌是怎麼死的之後會不會生出對曾誠報復的念頭。」
　　劉小露點了點頭，凌力說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老凌，那你說邱榮榮、羅莉與侯健的三角戀又是怎麼一回事啊？黃斌出事以後，邱榮榮墮胎，再接著原本是羅莉的男朋友的侯健就和邱榮榮攪到一塊去了，這不合情理啊，如果說邱榮榮與黃斌之間有那層關係，她又怎麼會和曾誠搞到一塊，還懷了他的孩子為他墮胎呢？特別是她和侯健在一起就更說不過去了！」
　　凌力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皺著眉頭，劉小露說的確實也有她的道理，雖然她表述得並不清楚，可是凌力卻聽明白了。
　　邱榮榮與黃斌的關係不一般，可是與曾誠的關係也不一般，就算是黃斌真是被曾誠殺的，邱榮榮是不是真會為了黃斌而對曾誠進行報復，另外，她打掉了曾誠的孩子以後，怎麼那麼快又和侯健搞到一塊去了，而且中間還夾雜和一個閨蜜羅莉。
　　這關係也太複雜了吧？
　　凌力苦笑了一下，他還真回答不了劉小露提出的問題。
　　「我們一步一步來吧，首先，倘若邱榮榮與黃斌有關係，那麼為什麼又會懷了曾誠的孩子？」凌力人頭捋起了案情。
　　劉小露想了想：「有沒有這樣的可能，邱榮榮確實與黃斌的關係非同尋常，而她之所以懷了曾誠的孩子，或許並不是她自願的，或是曾誠的威脅，又或是曾誠用了什麼別的手段，如強暴，正是如此，黃斌才很是難過與憤怒，於是他大晚上去找曾誠，可是他卻沒能夠替邱榮榮出了這口氣，反而被失蹤了，又或者已經被曾誠給害死了，這件事情邱榮榮自然會耿耿於懷，她要報復，要替黃斌報仇！」
　　凌力說道：「嗯，有道理，這樣也就能夠說通了為什麼邱榮榮既然與黃斌有關係，又懷了曾誠的孩子，也處理清楚了他們之間的仇恨由來，從這個邏輯關係來看，邱榮榮應該就是殺害曾誠的兇手。」
　　劉小露點了點頭。
　　劉小露有些小得意，她覺得自己雖然是法醫，可是分析起案情來也一樣的頭頭是道，並不比凌力這個專業的刑警差多少。
　　不過她臉上的得意之色很快就消失了：「可是這還是說不通她與侯健、羅莉之間的三角關係啊，她打掉曾誠的孩子可以說得過去，但此刻她的心裡應該是為失去黃斌而悲痛的，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和侯健搞到一塊去了？她就不怕這麼做對不住羅莉麼？」
　　凌力微微點了下頭：「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我們好好思考，我倒是有個想法。」
　　劉小露好奇地問道：「什麼想法，你就快說吧，別賣關子。」
　　凌力說道：「邱榮榮想要報仇，可是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夠的，所以他需要一個幫手，這個幫手正好就自己送上門來了。」劉小露馬上跟上了凌力的思路：「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麼一來就全都說通了！」
　　凌力苦笑了一下：「沒通，有最重要的一點沒通。」
　　劉小露一頭的霧水。
　　凌力歎了口氣：「最重要的一點吧，那就是假如我們之前的一切推斷都是對的，那為什麼當時邱榮榮不找機會向曾誠報復，而是要等到許多年以後？」
　　劉小露也愣住了，她想了一下說道：「或許當時她並不能肯定黃斌的死就是曾誠干的。」凌力笑道：「那問題又出來了，既然她當時並不能肯定黃斌出事是不是真與曾誠有關，她又為什麼要和侯健走到一起，為什麼那麼快就移情別戀？」
　　劉小露確實被問住了：「那說明我們之前的推斷有問題，唉，這個案子還真是燒腦呢，這都案發多長時間了，我說老凌，頭那邊有沒有給你壓力啊？」
　　「要說沒有是假的，好在這個案子與國安那邊有交集，他也沒有辦法。可我這心裡卻憋得慌，你說就算是這個案子與國安有交集我們也不至於連兇手也查不出來吧？」凌力歎了口氣，伸手抓起了茶几上的香煙。
　　劉小露一把將煙搶了去：「好了，這玩意少抽點，對身體不好，再說了，我還在這兒呢，我可不想吸你的二手煙。」
第193章 心中有恐懼
　　王向坤沒有急著回雷州，他去了久遠縣，和陸放碰頭。
　　這一覺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多鐘才醒來，累了一整晚，他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陸放早上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叫醒他。
　　王向坤走出屋子，看到陸放正在院子裡的石桌旁坐著，泡了一壺濃香的清茶，愜意地品著，桌子上還放了兩碟糕點。
　　見王向坤過來，陸放微笑著說道：「起來了？」
　　王向坤點了點頭。
　　「來，喝杯茶，吃點東西吧。」陸放給他倒了杯茶，王向坤說道：「等我一下，沒洗漱沒胃口。」
　　待他洗漱完才重新回到院裡，在一張石凳子上坐下，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天使那邊還是沒有動靜麼？」
　　陸放歎了口氣：「沒有，看來她是在和我們比耐性啊。」
　　「我現在反倒更加的糊塗了。」王向坤吃了一塊糕點，然後繼續說道：「照盧冠中的說法，那個動物養殖基地很可能就是『黛色』的研發地，沈大哥他們也說那兒很可能曾經有實驗室，而以阿四和刀小刀之間的那種關係，阿四和夏榕很可能也是南亞聖戰同盟的人，那就是說『黛色』的研發應該是南盟干的，既然是這樣，又有『爵士』他們什麼事情？南盟又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研發項目放在華夏雷州？我相信在南亞隨便找個什麼地方都比在華夏安全。」
　　陸放沒有說話，靜靜地品著茶。
　　王向坤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他也沒想明白。
　　半天，陸放才放下了杯子：「你是怎麼個想法？」
　　王向坤苦笑了一下：「我現在也沒有什麼想法，只有抓到了那個阿四才能夠找到答案了。」
　　陸放瞇縫著眼睛：「我倒是有個想法，阿四也好，夏榕也好，與南亞聖戰同盟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但他們確實是『黛色』研發的那個團伙中的成員，至於刀小刀為什麼和他們混到了一起，別忘記了，南盟此次也是衝著『黛色』來的，他們估計是想越過『爵士』直接和賣家搭上線，所以刀小刀才會找上阿四，或者兩人有私交，阿四也想給他這個便利。」
　　王向坤微微點了點頭，陸放的假設不無道理。
　　陸放又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爵士』也不是個強取豪奪的人，說白了，他就是個中間商，賣家通過他第一是能夠有個保障，防止黑吃黑，二來麼就是『爵士』的營銷手段了得，能夠賣出一個大價錢，當然，他拿的佣金也是最高的。」
　　「可惜了，如果能夠早一點查到那個基地就好了。」王向坤還是覺得有些遺憾的。
　　陸放卻說道：「你就真以為那個基地是『黛色』的研發基地麼？我不這麼看，我覺得那兒充其量也就只是一個幌子，至少那兒不具備一個生化基地該具備的一些條件，就比如生化的防護，基地的安全等等。能夠引衛生檢疫部門上門幾次，那個地方根本就不安全，他們能安心在那兒做研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