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張一凡急匆匆扒拉兩口飯,就放下飯碗,晶核還沒清洗,還有老鼠牙。
  說實話,兩位嫂子和侄媳婦在幹活方面真是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聽說張一凡要洗晶核和老鼠牙,二話不說也跟著扒拉幾口飯就放下飯碗,硬是沒讓張一凡動手。
  三個人細緻擺押地沖洗好晶核,張一凡用消毒水泡了一下撈出來,老鼠牙清理起來更容易,燒的黑灰一沖洗就掉了,臨了也用消毒水泡了一下,現在張一凡手中愣是有了一大碗紅色晶核和四百多個老鼠牙。
  已經晚上八點了,忙乎了一天的張一凡竟然一點也不睏,楊陽他們還在興奮地嘮著,一萍回自己的屋了,一凡打個招呼也回到自己的臥室。
  撥稜下這些紅色晶核,它們似乎沒有和在一起的意思,張一凡捻起一個,送進空間。沒有意想中的吸收,晶核靜靜地落入地下。
  咦,空間不要紅色晶核。張一凡取出晶核,扔回碗裡。紅色的晶核不可能沒有用,它們那麼奇怪,竟然能合體,這近一碗的晶核還是分開放放,不要一次合成一個大個的。
  張一凡下地到外邊找了一套玻璃杯,將每個玻璃杯裡都倒了一杯底,放在床頭櫃裡,剩下的裝在一個罐頭瓶裡,存入空間。
  既然空間喜歡藍色晶核,就都給它吧。張一凡拿出那30來粒晶核,兩粒兩粒地送進去。
  直到手中空無一物,才不甘心地停下來,這空間真是個無底洞。
  楊陽還沒回來,張一凡倒在床上,一下子困乏之極,拉過被子,沉沉睡去。
  張一凡是突然醒過來的。到處都靜悄悄的,除了身邊楊陽酣睡著發出沉綿的呼吸,沒有任何聲息,牆上的掛鐘顯示著時間:12點整。
  張一凡確定自己是被驚醒的,披了外衣下地,悄悄打開門,門窗安好,觀察孔外也沒有異常,在父母房外聽聽,父母睡著,又看了看孩子,蜷在被裡,也是睡得正香。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張一凡回到臥室。
  楊陽翻個身,嘴裡咕噥了一句什麼,張一凡替他拉拉被角,也躺下,自己疑神疑鬼了吧。
  「唉……」一聲歎息驀地出現在腦海裡。
  張一凡躺著的身子倏地僵硬起來,歎息,久違的,蒼老的……歎息!
  不,不是那個歎息,雖然聲音同樣的蒼老,但絕不是同一個人的。
  「怎麼,不進來聊聊?」腦海裡又是一聲。
  「進來?哪裡?」張一凡呆呆的,覺得思維都要停止了。
  「唉,怎麼選了你?」張一凡覺得自己的大腦當機了,什麼叫選上了我?忽然,張一凡想到了空間,是空間選上了我。
  「還不算太笨?」那個聲音挪揄著:「還不進來?」
  意識一進入空間,張一凡就驚呆了,空間,還是那個空間嗎?它變得好大好高啊,就像個體育館一樣大小,空間的一角,自己的那堆東西,是那樣不起眼,越野車在空間裡就像個玩具一樣。哈,果然空間沒白吃晶核。
  張一凡的意識在空間裡奔跑著,向前探去,可明明空間的牆壁就在近前,意識卻怎麼也無法附著上去。
  怎麼了?張一凡有些恍惚,發覺自己的意識在緩緩降落,圍繞著意識,一個虛影漸漸凝實,一個自己在空間裡。
  我?我怎麼在空間裡?張一凡心念一動,退出空間,自己的身體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心念再一動,空間裡,一個一模一樣的張一凡出現,穿著睡衣,赤著腳。
  原來我可以在空間裡以實體的形式出現,雖然我的身體還在外面。
  張一凡好奇地踩踩地面,不硬,不軟,不涼,不熱。
  「你就不好奇誰在和你說話嗎?」一個身影緩緩在自己面前凝實,那是一個男子的身影,一身黑色西服,雪白的襯衫,深邃的眼眸,濃黑的劍眉,英氣逼人的面龐,這,這不是上海灘裡的許文強嗎?
  「你……」張一凡失聲叫道。
  「這不是你們偶像的標準形象嗎?怎麼,你不喜歡?」對面的許文強開口說完,身形又慢慢虛幻起來,不多時凝實下來,黑色的斗篷,禮帽,深陷的眼窩,高鼻樑,薄嘴唇,剛毅的下巴,一手還持著一把西洋劍。
  「佐羅!」張一凡大叫。
  「這個形象你喜歡嗎,或者是……」佐羅的身影又慢慢虛幻起來。
  「停停停!」張一凡忙不迭地打斷他,下一個別再弄出個超人來。果然,隨著張一凡聲音的停止,褲衩穿在外邊的超人披著紅斗篷站在自己面前。
  「這個怎麼樣?」超人得意洋洋地問?
  「你還是換成許文強吧。」張一凡實在是受不了超人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樣子,超人的形象全被他毀了。
第052章 平衡
  看看自己皺巴巴的睡衣,再看看面前英俊瀟灑的許文強,張一凡鬱悶了,這是哪路大神啊。
  「那個……」雖然許文強也曾經是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可自己真的從沒想過要和他面對面的說話啊。
  「你好,請問我該怎樣稱呼你?」張一凡停頓了一下,決定還是忽視彼此的扮相,正式些好。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稱呼我為『許先生』。」對面的許文強彬彬有禮地說。
  「真像。」張一凡心裡想著,嘴裡卻說:「非常抱歉,我想我很介意。你能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嗎?或者,當我以真實的形態站在你面前時,你能否讓我一睹真容?」
  「你確定?」許文強微微一笑。
  已經多久沒有看到這麼迷人的微笑了,張一凡欣賞了片刻:「前者還是後者?疑惑二者皆可?」
  許文強猶豫了一會,轉移了話題:「你就不好奇這裡的變化嗎?」
  「煩勞先生講解。」張一凡客氣的說,特意忽略了姓氏,自己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了,欣賞歸欣賞,還不會像小女孩那樣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許文強揚揚眉毛,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了張一凡幾眼:「我為什麼要講給你聽呢?」
  張一凡笑了,這個許文強還蠻孩子氣的:「因為,至少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讓你出現在我面前的吧?再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就不寂寞?有我和你說說話,不是很好嗎?」溫柔地講些小道理來說服旁人,張一凡還是有些小技巧的。
  「我是一個講理的人。」許文強注視著張一凡,目光裡有些說不清的情緒:「你說得對,我能以實體的形態出現,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
  許文強注視著張一凡,可目光卻漸漸迷離,彷彿穿透了張一凡的身體,看得很遠很遠:「距離上一次,隔了多久?」
  張一凡的腦海裡霎時蹦出來幾個詞:禁錮、器靈、靈魂?
  空間裡出現了暫短的沉默,許文強好像陷入了回憶中。張一凡注視著沉思中的許文強,他還真迷人,如果自己還年輕,還在充滿幻想的年紀,能不能被迷住?
《生活在黑暗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