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張一凡有些發懵,不知道鐵釘這種東西算那種建材,想想自家小區那麼多空房,張一凡踩著厚厚的灰塵,提步上了二樓。一圈下來,樣品床收刮的乾乾淨淨,還有七八摞床墊子,張一凡也懶得數個數,統統收到空間裡,著床墊子有時候比床還有用。
一路收刮,張一凡轉向後樓。前後樓之間一道手動捲簾門難不住張一凡,只是抬起捲簾門轟隆隆的回聲和撲簌簌落下的灰塵讓她心裡頗不舒服,轟隆隆的聲音在無人的大樓裡傳出好遠,回音和飄起的灰塵更是彷彿在提醒著張一凡回憶起以前看到的鬼片,張一凡不由得再次四下看看,身後空蕩蕩的走廊,兩側灰濛濛的玻璃窗內高高低低的傢俱,一行自己留下的腳印,前方同樣空蕩蕩的走廊,不過因為兩側堆著叫不上名字的板啊、條啊什麼的,顯得有些狹窄,參差不齊的擺放更是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人有種拔腳離開的衝動。明明知道這裡沒有人也沒有鬼,不過還是心裡有點發毛,這時張一凡有點後悔沒叫上楊陽,連個壯膽的人都沒有。
張一凡定定神,心裡安慰自己說:沒事的,手裡有聲波驅蟲器,這裡不會有變異生物,黑燈瞎火的,沒有人能看清東西,也不會有人來,至於鬼,更不可能的,沒事的。雖是這樣安慰自己,張一凡的心還是毛毛的,等灰塵落盡後,才慢慢向前走去。
第099章 遇險
第一個櫃檯裡,橫七豎八擺放著都是些張一凡不認識的東西,好像是方方塊塊的板子和一卷卷塑料質地的紙張還是壁紙?堆得老高,幾乎夠著天棚,玻璃櫃檯上是厚厚的灰,什麼也看不清。櫃檯裡一張椅子上有個椅墊,張一凡拐進去,拎起來,在櫃檯上擦了一下,裡邊都是些圈圈塊塊的東西,發現並不是她需要的,張一凡眼裡閃過一縷失望走出去。
張一凡最想看到的是鐵釘子,可鐵釘子屬於什麼建材自己卻不知道,只好一個櫃檯一個櫃檯地走過去,希望能看到對自己有用的東西。
一路拿著椅墊擦著櫃檯,壁紙、窗簾盒、各種叫不上名的東西……地板革、捲起來的海綿墊子,這東西當然收起來,鋪著也會很暖和的,張一凡的心漸漸放鬆了,都是建材,不能吃不能穿的,哪裡有人,自己嚇唬自己。
再往前走,櫃檯裡邊的架子上,擺著的是鉗子、扳子、螺絲刀、斧子之類的工具,還有一捆捆鐵鍬、鎬頭,這些東西可都是鐵製品,張一凡心裡一喜,走這麼半天,終於見到好東西了,張一凡將椅墊按在櫃檯上,準備擦擦櫃檯上的玻璃,看看櫃檯裡可否有鐵釘一類的東西。
忽的,只覺背後一陣毛骨悚然,渾身的汗毛好像根根豎起,耳畔有冷風襲來——來不及思索,本能的,張一凡向自己的身後甩出了剛剛收入空間裡的一卷海綿,人向下一蹲。
厚厚的海綿上部被敲打得向櫃檯上彎去,下邊自然地向外翻過去,露出兩隻褲腿和腳,身體上的反應快過心理,張一凡蹲著就飛出一腳,向那人的膝蓋重重踢去,「啪」的一聲脆響,接著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叮噹」一聲,一個一米多長的鐵管就落在海綿墊下方的地上,張一凡已經站了起來,左手穩穩地抓著聲波驅蟲器推開海綿,一把砍刀緊緊地握在右手上。
面前的地上,是一個鐵棍和一個抱著腿滾在地上的男人,這時,她額頭上的冷汗才緩緩地流了下來。
男人的痛苦嚎叫在空蕩的走廊內顯得格外刺耳,刺激著張一凡的心臟砰砰地直跳,呆呆地看著地上慘叫的男人,真想封上那張該死的慘叫的嘴。
可面對著對手將他打翻是一回事兒,對著地上受傷打滾的人補上一拳或一腳或一刀是另一回事兒,張一凡看著地上的人半天,不知道是用鐵棍將他打昏好,還是給他一砍刀好。
慘叫聲低下來,那人也不再翻滾,張一凡終於看清,那人穿著厚厚的大衣,帶著棉帽子,臉上帶著一個奇怪的眼鏡。
心裡一動,莫非那就是傳說中的夜視儀?
左右看看,那人沒有幫手,看那人捧著腿嚎叫的慘樣和聽到的「啪」的一聲脆響,張一凡斷定那人的膝蓋被自己踢碎了。
在這個年代,健康的人都很難活下去,何況斷了腿的人,缺醫少藥沒有糧食,血腥味還會引來變異生物,張一凡猶豫地想著自己是否好心地殺了他?不能用手裡的砍刀吧,血腥味會引來變異生物的。那用他自己的鐵棍?心裡想著,已經收起了手裡的砍刀,半蹲著摸起了地上的鐵棍。
打頭?那打壞了夜視鏡怎麼辦?即使沒打壞夜視鏡,打得鮮血淋漓的也沒法用。打身子?多少下才能打死他?要不,拿刀捅進他的心臟?一瞬間,張一凡想了好幾個殺死面前男人的想法,可竟然一個也下不去手。也是啊,殺死老鼠是一回事兒,殺人可是另一回事兒。
面前躺著的男人可能感覺到了危險,他停止了慘叫,也不再翻滾,張一凡能感覺到,他正透過夜視儀觀察著自己。張一凡擔心地四下看看,自己不可能與他這麼耗著,親手殺死這個人對自己也是一種困難,可又不能放過這個人,他一定看到了自己把東西收進空間的過程,不然不會對自己痛下殺手。他不是個好人,他想殺人奪寶。
兩個人面面相覷,各懷心事,終於,那人蹭著坐起來,就那樣坐著,一點點地向後蹭去。不能放走他。張一凡趕上一步,伸出拿著鐵棍的右手試圖去攔,那人一伸手抓住鐵棍,張一凡順手就將他連人帶鐵棍收入加速空間,這是張一凡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自己太不小心了,張一凡心驚肉跳地向走廊左右兩側看看,快速胡亂地擦把櫃檯,一個敞口的小盒裡,一排排尖尖的鐵釘安安穩穩地躺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張一凡手一揮,從櫃檯到鐵架,還有倒在地上的海綿,所有的東西全收在空間裡。
一連收了六個這樣的櫃檯,看到了上樓的樓梯,二樓是窗簾布藝,張一凡一個個看去,一個個小廳大都是空的,地上殘留的是零星的布頭。張一凡沒有再看下去,想到剛剛那人的慘叫,雖然手裡有聲波驅蟲器,但慘叫聲萬一引來了人,自己真能動手殺了他們?
張一凡急匆匆地跑下樓,盡量放低腳步聲,可是,心卻不停地砰砰地跳起來,總覺得身前身後有人在尾隨著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彷彿在他人的監視之下。
張一凡下到一樓,自己不熟悉這個裝飾城,只能順原路回去,望著曾經走過的一樓建材長長的走廊,一絲畏懼的心理漸漸瀰漫,恐懼漸漸產生,張一凡再次後悔拒絕了楊陽。
張一凡啟動了戰鬥鎖定模式,多久沒用了?張一凡將身前身後一點點全都掃視了一遍,右手已換成了一把飛刀。
一步一步,張一凡放輕了腳步,貓一樣地潛行,警惕地時刻注意著自己的周圍,終於,空曠的大廳出現在自己面前,裝飾城的大門就在左前方。
心裡一鬆,張一凡向前急奔幾步,迫切地想離開這個狹長的走廊。急切的心情,就在眼前的大門,讓張一凡忘記了觀察,忘記了潛在的危險,一個拐彎就衝了出去。
十來步前的大廳上,大門的內側,一個黑影,定定地站在那裡,即便張一凡再白癡,也認得他們手中端著的是槍,臉上帶著的是夜視儀。
急速向前邁出的腿停在空中,飛刀還留在抬著的右手中,聲波驅蟲器悄然消失,張一凡保持著邁步的姿勢,定在走廊外的大廳上。
軍人?張一凡已經看清了前面人的裝扮,和剛剛偷襲自己的人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人手裡端著的是槍,一把自己不認識的槍。張一凡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的拐角,自己的飛刀雖然快不過子彈,可海綿還能替自己擋一擋,不過,張一凡猶豫了一下,如果是軍人……
驀地,後背一硬,一個硬物點在自己的背上,張一凡身子一僵,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隻帶著手套的手從身後伸出來,摸在自己右手上,從自己緊握的手上挖走了飛刀,接著肩膀一沉,背後的硬物向前推了一推,張一凡被推著向前站在了大廳中間。
身側傳來登登的下樓梯的腳步聲,很輕,只是這大廳足夠靜,張一凡才聽到,不由向左微微偏偏頭,一個同樣裝扮的人正奔下樓梯,張一凡注意到,那人在最後一級上微有遲疑,莫非他頭上的夜視儀看不清地面?
張一凡對夜視儀的瞭解僅限在電視上,裡邊的人頭上戴著突出眼眶的東西,視野裡呈現的是綠色的人形輪廓,在黑暗的背景下一舉一動都顯得頗為詭異。張一凡一直不知道那些畫面是真實的,還是電影的藝術加工,此時看到下樓梯的那人輕捷的步伐在最後一級微微遲鈍了一下,立刻反應的是他只能看到人體,不能看到不散熱的東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門前站立的那人始終端著槍,站在大門的正中央,一動不動,他明顯就是一個坐標,給另幾人在黑暗裡顯示方位的坐標。
這些人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那人下樓後,並未與門前的人會合,而是站在那人的右側,和張一凡所在的位置正好呈三角形趨勢。
「小趙呢?」門前的人問。
「沒有發現。」
「沒有發現。」
想必問的就是那個被自己收在空間裡的人。
後背一痛,身後的聲音接著問:「小趙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張一凡「哎呀」一聲,抬手想揉揉自己的後背,肩膀上的手一沉:「別動。」
「女的?」聲音顯出吃驚。
「說,那個一直跟著你的人,你把他怎麼了?弄哪去了?」身後的聲音急促地問。
這些人不能留了,一瞬間,張一凡下了決定,加速空間裡的人凶多吉少,這些人還很有可能看到了自己收車的動靜,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那個人的下落和空間的秘密,自己離死亡就不會遠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不要殺我,不要吃了我,不要……」張一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顫抖,顯示出自己內心的恐懼,說到最後,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第100章 殺人
張一凡顫抖和帶著哭腔的聲音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後背的硬度一直沒有離開,肩膀上的壓力也沒有減少,甚至,還重了些。
「說,你把人弄哪去了?」背後的聲音很凶。
「我,我……」張一凡的大腦飛速地轉著,怎麼才能躲開背後的槍?只要後背的槍口不再對著自己,哪怕只有一秒的時間,自己就可以擒住他,或是制服他。可是,顯然,他沒有被自己的聲音欺騙,甚至還加強了警惕。怎麼辦?要是變異老鼠突然來了就好了,他們肯定會選擇先射殺老鼠的。心念一動,一隻變異老鼠肥碩的死屍悄然落在大廳的右側的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