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兩人圍坐在篝火旁說著曾經的往事,但兩人的距離卻是有些遠,因為女神大人就坐在他們倆中間,手指間一陣陣的閃爍,顯然是那『靈氣彈』。
飛刀摸了摸肚子,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王昃也沒有理會,飛刀是名優秀的狙擊手,這叢林的夜色,宛若她的故鄉。
果然,沒一會飛刀就回來了,手裡還拿著兩隻小獸。
不過飛刀知道王昃『膽小』,特意處理過了,乾淨的好似超市裡賣的鮮肉。
蟲鳴獸嘯的夜晚,透過繁密的枝葉能看到天空中一輪圓月,簡易的窩棚旁一堆篝火,年輕男女吃著沒有佐料的烤肉,聊著毫不相干的話題……
飛刀突然覺得,這也許就叫做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王昃是被枝頭上的露水『滴』醒的,他睜開眼,突然看到一個大腦袋慌慌張張的從眼前劃過。
定神看去竟然是飛刀。
她脹紅著臉,尷尬的問道:「你……你醒了?」
王昃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無奈的白了她一眼,用力踩了幾腳已經熄滅的篝火,兩人開始了新一天的旅行。
「你帶的這個方向對嗎?」
王昃疑問。
「放心吧,像這種叢林中我閉著眼睛也能走出去。」
飛刀頗為驕傲。
但實際上……他們不但漸漸遠離了公路遠離的現代繁華,同樣也遠離了基地的村落。
飛刀為何能犯這種錯誤?興許……這並不算一個錯誤。
本來輕鬆幸福的旅程,兩個人都以為會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甚至女神大人都有點喜歡了這種漫無目的的遠行。
卻因為一件事情,徹底的改變了。
更確切的說,是一個人,再確切一點,是一個死人。
一棵參天古樹,興許是它吸收了太多的養料,方圓幾百米都不見一棵小樹存在。
只有風中顫巍巍的矮草,還有……安靜的彷彿睡著了般,躺在樹下的一個人,一個死人。
那是一個男人,光著腳,穿著最傳統的民族服飾,裸露的皮膚還有些紅,有些溫,只是呼吸心跳都早已消失。
他身上找不出任何傷痕,甚至疤痕都沒有,衣服都光鮮亮麗,好似新婚前的新衣裳,不見一絲褶皺和髒亂。
他顯然沒有掙扎過,甚至沒有痛苦過,他白淨的指甲好像剛洗過澡。
但是,他還是死了,死在這樣一棵巨樹之下,方圓幾百米沒有任何遮擋物,臉上帶著笑的……死了。
王昃蹲在死者的面前,看著那張『滿足而溫馨』的笑臉。
他總以為這種安詳的表情只會出現在一生圓滿的老人臉上,卻不想這樣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的男子也會有。
王昃歎了口氣,食指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又雙手合十的念叨了半天,把一直皺著眉頭的飛刀給逗笑了。
他反而呵斥道:「嚴肅點,人家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你!哼,那你這不中不洋的是在幹什麼?」
王昃有理道:「誰知道他生前信的是什麼?萬一拜錯了神靈,讓他成了孤魂野鬼可怎麼辦?所以挨個門都敲敲,誰愛收就來收好了。」
「噗哧……」
飛刀還是忍不住樂了出來,隨即埋怨道:「你怎麼這麼不尊重死者?」
王昃認真的看了看她,又慢慢回過頭去,輕輕說道:「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值得敬畏,也沒有什麼比死亡更讓人乏味。」
飛刀心中猛的一跳,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懂。
王昃又念叨了好長時間,隨後徒手在地上硬是挖出一個大坑。
「你這又是做什麼?」
「當然是讓他入土為安,雖然這墳墓簡陋了點,但總好過屍體被野獸叼走。」
飛刀摸了摸下巴,突然說道:「埋在地下,不還是會被小蟲子慢慢的啃食乾淨?」
王昃雙手猛的一顫。
好半天才說道:「入土為安,呵呵……其實安的是生者的心。『死』這個字你會寫吧?他是一個象形字,畫的是一名生者在跪拜,上祭品。從遠古造字時代人們就告誡過自己,死,永遠是活著的人的事。」
挖好了坑,王昃將死者輕輕放在坑中,掩埋之前他從死者的身上拿下了一個很具有傳統風格的項鏈,折了幾下用手帕包好,牢牢放在兜裡。
飛刀又問:「你這又是做什麼?喜歡這個項鏈?這……這可是死人的東西。」
王昃無語道:「你看他衣服根本就沒有髒亂,又是光著腳,也沒見腳有多髒,這只能說明他所居住的地方,一定是在這附近,我雖然不能帶著找回去,只能先簡單掩埋,但既然遇到了總要盡人事,我拿著他的信物找到他的家,再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的家人自然就會給他從新舉行更好的葬禮。」
飛刀尷尬的摸了摸脖頸,笑道:「沒想到你想的還挺多的。」
王昃逗趣道:「總比沒心沒肺要好吧。」
第七十九章 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