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節
王昃找了個看著就能舒服的座位坐了下來,攤手道:「說吧,這次到底是什麼原因把我叫來?還有小一吶?怎麼沒看到他?」
兩人表現的都無比的自然,彷彿他們之間可以一點矛盾都沒有一樣。
阮小京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你這算是問到點子上了……不過話說回來,從小時候起,你就特別能抓住事情的核心,不管是做題還是遇事。」
「呵呵,那都是僥倖了。」
「對了,你記不記得,那是在初中的時候,老師講了一個米國總統的故事,就是當律師的那個,結果等他講完,全班同學都看著你,說如果你生在米國,肯定也是當總統的料,哈哈,你還弄了個大紅臉。」
「我臉皮薄嘛,靦腆,哈哈哈哈!」
「呵呵,也不見你跟女生打架的時候哪裡靦腆了,那小手,你也捨得下手撓!」
「拜託,我頭髮都快掉光了,不撓早就禿頭了。」
「哈哈哈!」
兩人一起開懷大笑。
從小在一起,一起上學,一起遊戲,等到他日再聚,便有說不盡的……曾經。
笑過之餘,阮小京終於再次歎了口氣,呆呆的看著王昃,看了好久,才說道:「小昃,我知道我現在的地位,是你給的,我並不是個轉頭就忘的壞蛋,但……我終究是站到了這個位置上,全國有數千萬的人把我當作領袖,當作神,我一輩子也沒有這般快活過,滿足過,所以……我要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去回報他們。」
王昃點頭道:「這是應該。」
阮小京繼續道:「可是……在我面前,突然多出一道大牆,我嘗試過,努力過,卻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我應該推倒它,但……我卻總想起當初坐在這個牆上,才看到了牆外面的世界,我不捨,我不忍,我不能,但我又必須去做……小昃,你教教我,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王昃也沉吟了下來,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茶碗,給自己倒上茶水,吹開表面的茶葉沫,輕輕喝了一口。
隨後轉頭問道:「即便你想,你認為你可以推到這堵牆嗎?」
阮小京搖了搖頭,說道:「但我總也要試試。」
王昃哈哈一笑,說道:「也對,不嘗試就放棄,就不是你刀砍不透阮小京了!好,既然你想有一個沒有『牆』的世界,我就給你這樣一個世界好了!」
阮小京眼睛立時亮了,驚喜道:「當真?!」
王昃點了點頭,眼中透出一種異樣的溫柔。
這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他可以,應該,有自己的路。
自己……應該挪開了。
隨後又是一笑,說道:「好了,閒話就不要再說了,話說顧天一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上次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是不是挺忙的?」
阮小京如釋重負,笑得越發爽朗,說道:「他啊,還不是有點怕了,有點不敢見你了。」
「哦,這樣啊,那你告訴他,說上次他最後做的事……我很滿意。」
剛說完這句話,顧天一就從房間後面的隔斷中跳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道:「哎呀,昃哥哥來了?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我清水灑地出門相迎啊。」
王昃翻了翻白眼,笑罵了句:「臭小子!」
隨後阮小京安排了一些越國特色的美食,吃過喝過,阮小京放下酒杯說道:「事情是這樣的,不管現在越國有什麼,但終歸是缺少一樣東西,那便是民眾的信心,他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的國家可以強大。」
王昃也放下酒杯,拿餐巾仔細的擦著自己的手,沒有抬頭的說道:「哦,這麼說來,這次搞什麼核爆實驗,就是要讓他們看看,自己的國家也擁有可以跟超級強國叫板的本錢了?」
「正是如此。」阮小京略顯激動的說道:「不但是這樣,還要讓民眾有一種『民族』意識,要讓他們知道,自己很強,可以……狂!」
王昃手微微一抖,放下餐巾,抬起頭微微看著對方,問道:「那接下來吶?」
「接下來?」阮小京愣了愣,突然伸手揉了揉後腦,笑道:「這個還沒想好,你當我是一個很有計劃性的人嗎?哈哈哈。」
王昃卻搖著頭說道:「不,你想好了,你最先要做的,就是把跟天朝接壤的一塊土地收回來,用來詔告全世界,你們越國即將崛起。而擁有巨龍的你們,是不會擔心天朝對你們進行反撲,這樣的話,甚至連米國都會費解,費解之後,就會『再議』,最多就是搞一些經濟制裁什麼的,但終究會給你們一個很大的發展空間,不是嗎?」
阮小京猛地愣了愣,扭頭有些責怪的看向顧天一,後者聳了聳肩,搖了搖頭,一副『他什麼樣你知道』的表情。
阮小京深吸一口氣,看著王昃,一字一頓的問道:「那如果我要這樣做,小昃你……準備怎麼樣?」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安分的龍
一句話問出,不光是阮小京,就連顧天一都緊張起來了。
而天依更是從後面的房間中走了出來,站在門口處,全身緊張。
一時間室內的溫度降到了零點,彷彿一切都凝固了一樣。
突然,王昃哈哈一聲大笑。
站起身拍了拍阮小京的肩旁道:「如此……最好!你知道我也很討厭那個地方,三不管地帶,幾乎所有進入天朝的毒品都是從那裡流通的,如果曾經的老人說過的,打開窗戶就要讓蒼蠅蚊子飛進來,那麼那裡就是個害蟲的專屬通道了,去了也好,心靜。但是……」
突然話鋒一轉,王昃眼睛漸漸瞇了起來,嘴角卻依然掛著笑,說道:「和平的交接,最好,不動聲色的接受,更好。」
這話裡的意思就是,土地他可以不管,但不要鬧得太大,也就是說不讓阮小京那那片土地的從屬問題做文章,而且低調的讓自己國家的人滿意就好。
阮小京低下頭去,仔細思量一會,發現如果不能弄出『輿論』的話,這麼做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價值。
但……這明顯已經是王昃給出的『底線』了。
他敢越過去嗎?這件事的獲益,並不值得他嘗試。
歎了口氣,阮小京咧嘴一笑道:「好,就這麼辦。」
天朝邊角地區的歸屬問題,竟然是在這樣的一個餐桌上,兩個不足三十歲的年輕人,在吃飯之餘而決定的。
很奇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