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一個約莫三四歲的男孩不慎從十幾層之高的樓上墜下,當初腦漿爆裂,全屍骨折,呈現奇異的扭曲形狀,就連後頭趕來的警察也難以用粉筆勾畫出人形的痕跡。
鮮紅色的印記侵染在地面上,無論怎樣刷洗也抹不去那紅色,直到漸漸變褐直至黑色,嚇得知情的人看見都紛紛繞道而走,生怕不小心碰上不乾淨的東西。
一家人嚎啕大哭,為這幼子的意外夭折,最為疼愛男孩的母親幾乎哭得瞎了眼睛。
但這其中最為詭異和最讓人議論最多的是,出事那日只有男孩和姐姐在家,事後女孩是這樣說的,「今天奶奶來了,但不和我們說話,一進來就抱起弟弟,把他從陽台上丟了下去。」
父母一聽這話,瞬間雞皮四起,背後一陣陰涼,要知道孩子們的奶奶,他的老娘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因為老人家最最喜歡兩個孩子,什麼好吃的都要給他們買,孩子們也喜歡奶奶,所以奶奶去世的事,他們忍住沒和兩個孩子講,怕他們難受。
不久以後他們就請了一個法師給家裡辦了一場法師,他們雖然不相信這件事是死去的老人做的,但是童言無忌,小孩怕是最能看見那些東西的了。
法師在臨走前,看著女孩,和她父母說道,「這孩子,怕是有陰陽眼,所以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父母大吃一驚,覺得十分心疼,他們已經沒了一個寶貝,不能再失去另一個,孩子還小,不應該受到這樣莫名其妙的傷害。
但也因為這樣,女孩似乎在學校甚至在那個地方都出了名,大家都把她當做了靈童,因為她能看見鬼魂。
一天班上來了個轉學生,一個乾淨靦腆的男孩,老師安排他住在女孩的隨便,女孩似乎很喜歡他,上課有意無意的老是望向男孩,甚至是老是時不時靠在男孩身上。
但男孩似乎很排斥她,每每女孩想靠過來時,就側身躲開,或者站起來,最後女孩惱羞成怒,嚇唬他到,「別動,你身後跟著一個舌頭吐得長長的女鬼。」說完見男孩看著自己身子果然僵住,女孩便得意的把身子一歪,想靠著他身上。
哪知男孩僵住身體一會,便十分驚慌的向後一躲,說道哆哆嗦嗦:「你才別動,你背上趴著一個小男孩,他一直哭著說……姐姐,你為什麼把我丟下去。」說完男孩便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出去。
後來事情終於查明了,男孩是姐姐推下樓的,原因很簡單,他弟弟搶走了原本屬於姐姐的父母的寵愛,弟弟沒出身前,父母嗲女孩如珠如寶,恍若掌上明珠一般,但弟弟出身以後,自己就成了姐姐,一個必須照顧弟弟,一個被所有人疏忽的姐姐。
女孩時常想,要是沒有弟弟該多好呀,沒有了弟弟,爸爸媽媽大概會像從前那樣吧,只圍著她一個人轉,所有的愛都在她一個人身上。
於是在一天父母都外出的時候,機會來了,她把弟弟騙到陽台上,讓他站在凳子上往下看,告訴他那裡有漂亮的氣球。
果不其然弟弟上當了,爬上凳子小手扒在陽台上往下一看,女孩見狀便上前輕輕一推。
於是,一切就像她所設想的一樣,弟弟沒了,爸爸媽媽都把關心放在她一人這裡。
女孩很得意,小時候她就聽奶奶說過故事,有的人有著陰陽眼,能夠看見鬼。
既然如此她就當自己有個陰陽眼眼好了,反正從鄰居們的話裡她已經知道,奶奶死了,再也不會回來,既然這樣她就說是奶奶幹的好了,雖然沒了奶奶她有些難過,但是奶奶以前那麼疼自己,就算是她把事情都推在奶奶身上,奶奶也不會怪她的。
說有人為了擁有一雙陰陽眼,居然要求換掉自己的眼角膜,再購買一雙有陰陽眼的眼角膜,這樣的方法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效果,但因為這樣有些地區的陰陽眼角膜居然可以買到100萬的高價,也正因如此才引發了一些父殺子、兄弟之間手足相殘的慘案。
「哇……」高個子發出一聲似羨慕又似佩服的感歎,從小就能看見鬼,那會不會害怕,那些鬼長得什麼樣,是不是很人一樣普通,還是真的想小說裡描述的那般面目猙獰,真不知道是這什麼感覺。
要知道如果是後天機緣巧合下碰上的還好,如果先天就是陰陽眼的還不得被自己的景象活活嚇死啊。
劉萬琰似乎知道高個子警察在想些什麼,「你想的不錯,從小就能看這些東西的確是很可怕的,不過有時候人小見識少反而膽子比較大,遇上那些東西反倒不覺得害怕,有時候還能和他們打招呼,交個朋友。」他沒說的是,他和鬼怪交朋友還有一個他原因是,沒有人願意和他玩。
依稀記得那年他還小,什麼都不大懂,就時常光著屁股,仰著紅撲撲的小臉蛋,指著那房樑上頭問老爹,「爹,那上頭的人是誰呀?咋睡在房梁卻不睡在炕上哩!」
趕屍老爹一聽這話,就那起傢伙往房樑上招呼,一般小劉萬琰指著的地方,每每指出一出,那地方的鬼不論是否兇惡,也要被收拾一頓。
再遇攔路鬼。
饒是如此他家時常還是住著一兩隻,大多是懶鬼,被趕了好幾次,最後過來幾個夜晚有再度回來,大概是覺得這個地方已經是它們的窩了,只有躺著自己習慣的窩才覺得舒服吧。
小劉萬琰和這幾個鬼相處久了,混得很熟,甚至還交上了朋友,便也不再像老爹舉報它們,讓他們依舊帶著自己的老窩裡,到夜晚時出來活動也能在附近到處溜躂,劉萬琰家住在山上,時不時會碰上一些不知事的野獸到訪,因著這些鬼友的關係,那些野獸便不敢靠近他家周圍,劉萬琰家養的牲口也從來沒有少過一隻。
這倒是讓小劉萬琰覺得其實鬼還是不錯的,它們能在老爹出門趕屍的時候,陪自己玩又能給自己當朋友,還能看家護院,多好呀,比養一條不會說話的大狼狗實惠,養狼狗他們還得每天喂不少肉哩。
劉萬琰幾個人正說著,就到了那事故的地點,地上還有個粉筆畫出的不規則形狀,是在看不出那居然是個人形,不過也是,都被車子碾得內臟都拖拉一地了,屍體大概也是慘不忍睹的。
劉萬琰倒是猜得不錯,為了盡快破案,屍體抬回去後可苦了法醫了,不但得檢查死者的死因,還能拼湊零零碎碎的屍體,和一些已經變成漿糊狀的爛肉,這可廢了法醫的姥姥勁兒了。
後來劉萬琰幾個人還聽說法醫帶著兩個助手整整忙了好幾天,四處縫縫補補之後,那屍體才能勉勉強強見人,不過大約也看得出五官,警方最後還是選取了不太嚇人的角度,拍了一張照片讓市民們前來認領親屬。
在查看過現場一會兒,再在從草裡東邊翻一翻,右邊找一找之後,劉萬琰就蹲在幾個帶血的車轍印子處,仔仔細細的觀察著。
「你在看什麼呢?」成剋星看見劉萬琰蹲在那一動不動的便走過去問。
「你看這個車轍印,你說這是壓死人的車轍,還是沾了血的車轍印?」劉萬琰低著頭問。
成剋星搖搖頭,「我在知道,我是個捉鬼的又不是警察。」
「那你覺得呢?」劉萬琰抬頭問李先正。
李先正倒是有經驗的,當特種兵多年他不但經驗豐富,還有極強的偵查能力,「你看,這幾條車轍顏色很深還隱隱發黑,應該是後天血大量流出來的時候染得,因為時間比較早,而碾過人的車子恰恰相反,他們一開始碾過,血液是爆裂出來,加上車速快,反而車輪上沾不到太多。」
「你這麼知道人家車速快?」成剋星問道。
「從輪胎痕跡的深淺大約能看出來,車速較快的車子承重反而小,所以輪胎痕跡不會太深,加上開得快,一把四周的會塵土飛揚,所以旁邊的植物,你看,就會蒙上厚厚的土。」李先正大致的解釋道,當年他們隊伍沒少用這種方法判斷一些特大運毒拐騙或者走私案件。
劉萬琰在一旁點點頭,李先正這人倒是真有兩下子,雖然他不如自己和成剋星天生學藝會的東西多看,但是真碰上像案件這種實打實的事,他們還是得向他看齊。
「行啊,你本事不錯,快趕上真的刑警了,」高個子驚歎李先正的偵查判斷,要知道這本事兒可以一般民警都不會的。
「你有沒有考慮過警察這一行呀,人們的公僕,怎麼也比那些個吃乾飯的公務員要強。」矮個子警察打趣道,他看李先正體質強壯,偵查能力也不錯,倒是個當警察的料子。
「他要是想當早就當了,哪還用你們邀請。」成剋星嘿嘿的笑著,指指李先正說「他以前可是特種兵,現在退伍了,要是想當的話,當初轉業的時候就該提了。」如果暫且不論大家都把他當初精神病患者的話。
「你以前是特種兵。」高個子有點吃驚,當初他在警校的時候就聽說過,特種兵出身神秘,篩選要求比空軍還有嚴格,饒是他們當年那麼多警校精英,也只選了不到三個過去,當然最後到底堅持沒堅持下去,另當別論。
高個子以前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上特種兵,雖然苦了點,但是學到的一身本事,不要說以一打十,如實一個人在野外,哪怕徒手解決一個排也是不成問題的,但可惜的是他就是在努力,最後再篩選的時候還是被刷了下來。
劉萬琰頓蹲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看,便抬頭問道,「你們說,要是晚上的這場事故,裡我們車子拋錨的地方也不遠,要是天黑人不能察覺的話,還有誰能看到?」
「還有誰?」李先正和成剋星認真的思考了一起,對了,對了還有一個,「攔路鬼!」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對,就是攔路鬼,我們遇上它的地點離這裡不足百米,況且那個時候,已經出了事故,這隻鬼可能知道些什麼,要不它肯定能夠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