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向忠義一路上都慌慌張張,時不時還回頭看,像是在躲避什麼,完全和他的身份不相稱,視頻中向忠義臉色蒼白,不時用手擦拭著額頭,我猜想應該是擦汗水。
走進電梯後他依舊在緊張地搓揉著雙手,電梯在三樓停下來,電梯門被打開,可並沒有人進來,向忠義看了看後心灰意冷地點擊著關門的按鈕,看得出他心情很煩躁和慌亂。
視頻就在這個時候變得模糊,畫面上下抖動完全看不清楚。
「怎麼回事?」雲杜若焦急地問。
「不知道,平常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安保人員也很疑惑地說,起身檢查了半天畫面依舊是模糊不清。
好像有什麼東西干擾到視頻,屏幕上顯現的全是雪花點,播放的片段也變得斷斷續續,工作人員修復了好久也沒什麼用。
「停!」
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韓煜突然說了一聲,視頻定格下來,畫面中依舊是模糊的片段,不過比之前要清晰些,至少能看見畫面中的向忠義。
但在視頻被定格後的瞬間,我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視頻裡的畫面,就連播放的安保人員也恐慌地蠕動著喉結。
三樓的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並沒有人進來過,畫面中向忠義站在電梯裡,抬頭看著上面,我想他一定是很焦急地看著變化的樓層數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房間。
在他的身後!
我們都清楚地看見一個長髮女人牽著一個小孩。
在模糊的畫面中我們看不清女人和小孩的臉,可分明他們在同一個電梯裡,女人和小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這是從三樓到四樓的途中,女人和小孩如同是憑空出現的一般,在雜亂的雪花點中,畫面顯得異常詭異。
雲杜若伸出手按下播放的按鈕,我們努力的從模糊的畫面中看發生的一切,電梯停在四樓,向忠義出去的時候可能是太慌張,鑰匙掉落在電梯裡,他慌亂地轉身蹲下去拾取。
那女人和小孩就站在他的面前,視頻中鑰匙是落在女人和小孩的腳前,向忠義拾起來後並沒有停留轉身就出了電梯,他的這個動作和反應,讓我和韓煜有些吃驚地對視一眼,我看見雲杜若臉上也有同樣的表情。
很明顯,如果向忠義能看見電梯裡的女人和小孩,他的反應和動作不會是這樣的,向忠義的肢體動作唯一的解釋只有可能是他沒有看見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和小孩,或者……
他根本看不見這女人和小孩!
向忠義拾取鑰匙後離開電梯,那女人和小孩幾乎是緊緊貼著他的背一同出去,畫面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完全雪花,什麼也看不見了,工作人員正想去處理,我們都聞到刺鼻的焦臭,視頻設備冒出煙像是什麼地方燒燬,工作人員連忙拔掉電源,雲杜若只關心那盤視頻的完好。
可被重新取出來的視頻軌道已經被燒燬,再次播放提示視頻已壞,之前我們看見的畫面徹底的損壞,雲杜若環抱雙手很氣憤和失望地走了出去。
我和韓煜跟在後面,之前看向忠義房間長廊監控的時候,只看見向忠義一個人進去,可電梯的視頻顯示那女人和小孩是跟著向忠義的,我深吸一口氣心裡想著,或許和向忠義進門的還有那小孩和女人,只是……
我們和向忠義一樣,看不見而已。
雲杜若一個人站在外面沉默,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出現的女人和小孩,反鎖的房間,並沒有離開過的兇手,以及向忠義身上消失的肉,這些都是無法解釋清楚的。
我甚至慶幸那視頻被損壞,真不知道屠夫看見這視頻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現場負責排查的人員回來向雲杜若匯報,今天來聽泉山莊參加同學會的,簽到人數是三十二名,和排查人數一致,除了山莊工作人員之外,山莊並沒有其他人。
「不過有一件很奇怪的事。」警員說。
「什麼事?」雲杜若問。
「在今晚宴會開始之前三十二人合影留念,聽泉山莊把合照按照參會人數做成了紀念冊,送給今天來的人當禮物,製作的人並不清楚做多少份,是按照照片上的人數做的。」警員拿出一份紀念冊交給雲杜若,「可是一共卻做出來三十三份,最後一份不知道是誰的。」
「……」雲杜若一愣,連忙打開紀念冊,「怎麼會有三十三份?!」
我和韓煜也圍上去,製作人按照照片的人數製作,或許是算錯了人數,或者就是……
照片中多了一個人!
雲杜若聽完挨著數照片上的人。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一、三十二……
雲杜若的指頭停留在照片最後一個人臉上的時候,口中數出三十三的數字。
我在照片中掃視了一遍,心裡一緊,在照片的最後一排,我在兩個人臉的後面,看見一個和參加同學會的人格格不入的臉,看不見開心和喜悅,臉上只有空洞麻木的表情,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
那臉明顯要比照片中所有的人年輕。
慕寒止!
她竟然出現在這照片中,我試圖順著她目光看向她關注的方向,那正是站在中間的向忠義。
第066章 意外發現
向忠義的身份特殊,這麼大的案件連屠夫也被驚動,在聽泉山莊辦公室召集我們開現場會議。
我把那同學紀念冊送到他的面前,指著照片最後的女人,屠夫看了一眼後,焦慮的臉上頓時出現震驚和不解。
看得出他已經認出慕寒止,畢竟二十年前的案件是他負責的,如今就死在他眼前的慕寒止出現在照片中,屠夫半天也沒有能說出話來。
凌國棟已經證實,經過比對向忠義的腳印和二十年前留在慕寒止房間中的四個腳印其中之一吻合,果然不出所料,向忠義就是慕寒止死亡當晚,出現在房間中的四個人之一。
都不用去考慮動機,和年維民一樣,向忠義或許也參與了那場謀殺,他的死我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如同插在慕寒止房間花瓶中那朵枯萎的黑色曼陀羅。
復仇!
向忠義一樣也是死於一場不可預知的謀殺。
「你是想說慕寒止回來復仇?」屠夫背負著手瞪了我一眼。
「至少是有人想要幫慕寒止復仇。」雲杜若幫我回答。
我已經不打算去和屠夫再爭辯兇手是人是鬼,我相信科學同時也尊重我的職業,因此一直以來我如同段紅教我的那樣,堅信在法醫的眼中只有活人和死人,不過現在連我自己都無法解釋我所見到或者是直接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我又怎麼能試圖去說服屠夫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