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你既然答應,若我算對,你幫我把這鏡子的主人帶回來。」
……
我一時有些茫然,鏡子的主人是誰我都不知道,更不明白怎麼帶回來,我木訥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麼。
「你只要答應就可以,至於怎麼帶你日後便會知道。」
我默默在心裡想了想,慢慢也笑起來,點點頭很確定地回答。
「成,就按照你說的來,我向來重信義,只要答應的事就一定不會反悔,不過我先說好,到時候你不要後悔就成。」
那人沒有直接回答我,目光漸漸變的莫名莊嚴和凝重。
「君無戲言!」
我看那人答應我,翹著嘴角笑著問。
「不讓你算其他的,你就算算我今晚吃什麼?」
我之所以答應他,算其他的事我還真怕他算對,可吃什麼是我自己決定的,他即便真的能算破天,還能管住我吃什麼,不管鏡子的主人是誰,反正我贏定了,所以也不用去考慮怎麼帶鏡子的主人回來。
那人深吸一口氣,看他的樣子有一種久違的釋然,手從鏡子上移開重新編織放下的風鈴,口裡淡淡說出四個字。
「西湖醋魚!」
第078章 西湖醋魚
雲杜若終於在鬼市買到稱心如意的瓷瓶,是月藍釉尊式瓶,鈞窯珍品,其勢沉重古樸,明亮而深沉,血色深紅暗沉殺氣騰騰,莊重威嚴。
雲杜若似乎對瓷器古玩有些研究,這花瓶我看著也都喜歡,挺適合屠夫的性格。
「鈞窯瓷渾然天成,絕世無雙極其珍貴,鈞瓷絢爛奇妙之色彩在燒製中自然形成,紫中藏青,青中寓白,白裡泛紅,有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美譽。」雲杜若讓我抱著瓷瓶,在旁邊一本正經地解釋。
「這樣說起來這小小的瓷瓶很值錢?」我不以為然地問。
「那是當然,在民間就有縱有家產萬貫,不如鈞瓷一件的說法,要知道鈞瓷無對,窯變無雙。」雲杜若點點頭回答。
當然,這件月藍釉尊式瓶是高仿的贗品,等我們到屠夫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屠夫也剛到家,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楚天啟,屠夫招呼我們進去,指著楚天啟說。
「下班的時候我看見天啟又一個人加班,這才叫自律和專業,這段時間也辛苦他了,就當到我家吃頓便飯,大伙不要客氣,你們譚姨就喜歡熱鬧。」
走到門口屠夫想起什麼,轉身很嚴肅地對我們說。
「記住了,跨進這個門就別談工作上的事,你們譚姨和我約法三章,談工作她會生氣,千萬不要讓我難做,你們吃完拍拍屁股走了,我一個人日子不好過。」
看屠夫的樣子是很在乎譚姨的感受,和在局裡完全不一樣,剛一進門就看見他臉上洋溢起笑容,還真沒看出來屠夫還是一個顧家的人。
屠夫的一對女兒都在外地工作,平日裡家中就他和譚姨兩個人在,一進門就聞見撲鼻的香味,譚姨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招呼我們自己坐隨意點,她在張羅晚飯,說很快就好。
屠夫脫下制服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帶上老花鏡招呼我們去他的書房,我還是第一次來屠夫的家,很普通的房子被收拾的井井有條,走進書房才讓我們吃驚,中式古色古香的書房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瓷器。
屠夫帶著我們參觀,沒有了在局裡的嚴肅,臉上洋溢著入迷的喜歡,還特意把手套交給我們,似乎對這房間裡每一樣東西都無比珍惜和疼愛。
果真如同雲杜若說的那樣,屠夫對於瓷器的喜歡已經到了癡迷的地步,平日裡完全沒聽他提及過,屠夫說自己身份特殊,若是讓人知道自己的愛好,定有求他幫忙辦事的人送這些東西給他。
說不想要那是假的,屠夫指著瓷器笑了笑。
「你們譚姨說我對著這些瓷器就是對著毒品,欲罷不能沒有半點抵抗力,別人送我東西收下的話,拿人手短就得幫人辦事,這會違背原則和紀律,不收又心慌意亂,這不是給自個找罪受嘛,乾脆就不說出去,自己自娛自樂還能落個清淨,最重要是踏實。」
雲杜若把買的月藍釉尊式瓶從盒子裡取出來,送到屠夫的手裡。
「姜局,今天您生日,也沒什麼送給您的,我們挑選了這個瓷瓶,希望您能喜歡。」
「都說了不要買禮物,你們怎麼就不聽。」屠夫背著手歎了口氣。
「您放心,這是高仿的贗品,真的也買不起,您就當放著好看,不值錢的,而且我們也不會求您辦事。」雲杜若笑著說。
屠夫感謝的笑了笑把瓷瓶接過去,在老花鏡下把玩了半天,意猶未盡地又歎口氣。
「真是巧奪天工啊,這鈞窯珍品就是看贗品都愛不釋手,你們看著顏色如仙山環閣、飛雲流水,皆惟妙惟肖,如潑墨寫意而騰之,其神妙絕非世間丹青妙手心思所能及,要是有朝一日能讓我親眼目睹一下月藍釉尊式瓶的真品,於願足矣。」
「真品和這個看上去也差不多吧。」我不懂文玩疑惑地問。
「那怎麼能差不多,是差太多!天壤之別啊。」屠夫說到瓷器的樣子像極了老學究,很嚴謹地對我們說,「贗品就是贗品,仿的再真也上不了檯面,真品的月藍釉尊式瓶色彩比這個要自然的多,渾然天成無以倫比。」
「您……您見過真品?」我好奇地問。
「當然沒見過,這等珍品早就不知下落,若是還在那可是一級文物。」屠夫遺憾地搖搖頭。
「這……這花瓶您看價值多少錢?」我若有所思地問。
「價值連城,其歷史價值和藝術價值就無可估量了。」屠夫很認真地回答。
「其實真品和這個也差不了多少,真的,真品的色彩還這個明亮,而且在瓶口有一塊米粒大的缺口。」我揉著額頭很平靜地說。
「你又不懂文玩,說的跟你知道一樣。」雲杜若白了我一眼。
「等會……」屠夫扶著鼻樑上的老花鏡疑惑地看著我,「聽你這意思,你見過這月藍釉尊式瓶的真品?」
「是不是真品我不知道,她說得沒錯,對於這些古玩我真是一竅不通,不過……」我撓著頭很為難地說,「以他的……我想我看見的應該是真品吧。」
「姜局,您就別聽他信口開河了,他怎麼可能見過月藍釉尊式瓶的真品,而且這樣珍貴的文物,怎麼會有缺口。」雲杜若打斷我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