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唯獨聶冰婉沒有。
她好像很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結果,因為她是正對著手機坐著的,所以我們能很清楚的看見她的樣子,就在其他三名女生因為害怕瑟瑟發抖的時候,聶冰婉突然開始很奇怪的眨眼睛。
雖然緩慢但很有規律,而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還無比慌亂的梁徽因、唐靜蕾和陳靜雅突然安靜下來,三人茫然的坐在原地,在她們臉上再也看不見之前的惶恐,眼神變得有些渙散和空洞。
陳靜雅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低垂的走到床邊,從床底拖出一把繩子,抽出其中的一根,動作緩慢表情僵硬的套在自己脖子上,然後把另一端繞過吊扇固定緊,等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就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整個過程畫面中沒有一人說話,陳靜雅的動作雖然緩慢,但有條不紊我們看著她一舉一動都心驚膽戰,但她在畫面中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剩下的三個人是按照請筆仙的順序,依次都如同陳靜雅那樣把自己脖子綁在繩子上再固定到吊扇上,也都一言不發的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筆仙筆仙,我是你的今生,如要與我續緣,請在紙上畫圈……
最後起身的是聶冰婉,她口中緩緩歡愉的低唱著請筆仙的念詞,那聲音從畫面中透出了,我們每一個人都聽的毛骨悚然。
她一邊唱一邊把自己的脖子也綁在繩子上,重複著之前三人的動作,等一切準備妥當後,她走到吊扇的開關前,就在這個時候聶冰婉突然慢慢轉過頭來,對著我們詭異的笑了一下,我知道她是在看她隱藏的手機。
那笑容在幽暗的房間中令人毛骨悚然,似乎這一刻一直都是她在等待的,然後沒有半點猶豫地擰開了吊扇的開關。
聶冰婉應該是把吊扇開到最大的檔位,突然旋轉起來的吊扇一圈一圈纏繞著下面的繩索,我們震驚的看著那些捆綁在四名女生脖子上的繩子一點點繃緊,直到慢慢把四人從地上吊起來。
……
繩索緊緊勒住四名女生懸掛在半空,因為重量吊扇旋轉的速度漸漸變得緩慢,我發現站在我旁邊的雲杜若身體在輕微的顫抖,南宮怡也心有餘悸的緊咬著嘴唇,韓煜面色凝重的注視著畫面,而太子一言不發的閉目雙手合十。
凌國棟沒有騙我,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都不願意給我重複這視頻的內容,或許這是我至今見過最恐怖的場面,以至於我不停蠕動著喉結吞嚥口水。
那四名女生隨著旋轉的吊扇拚命的掙扎著身體,因為頸部被勒緊她們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但很明顯她們求生的本能讓她們變的清醒,從畫面中看那四名女生臉上都充滿了絕望和無助的害怕,那才是她們應該有的表情,可這和之前她們捆綁自己時的反應大相逕庭,我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們會做出這樣不可思議的事。
僅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吊扇下面的四名女生已經不再動彈,她們低垂著頭,長長的黑髮掩蓋住她們的臉,四肢無力的垂落身體隨著負重的吊扇緩慢的旋轉,在那昏暗陰森的房間中猶如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旋轉木馬。
第012章 口腹之慾
視頻是突然中斷的,原因應該是手機長時間拍攝沒電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都默不作聲的注視著畫面中那四個低垂著長髮慢慢旋轉的屍體。
太子伸出手關掉了手機,站起身一個人出去,雲杜若說的一點都沒錯,看他心如止水可一副慈悲心,這樣的場景讓他多看一眼都是煎熬。
是自殺!
這視頻足以證明我驗屍的結果是正確的,不過對於這樣的結果,我相信房間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信服,如此離奇的自殺不但詭異恐怖,而且讓人匪夷所思,我們原本以為在403宿舍中一定發生過什麼,但事實上歸根結底能讓我們想到和唯一的解釋就只剩下請筆仙。
韓煜也不知道如何說明他看見的這些畫面,最後只能重重歎口氣無力的說。
「說到底也只能怪這四名女生咎由自取,特別是聶冰婉,請筆仙最大的禁忌也被她破壞,應該是真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仔細看視頻就不難發現,那些女生完全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把自己吊死的,直到疼痛感才讓她們清醒過來,所以宿舍裡怨氣才那麼重。」
「這案……這案怎麼結?」我回頭看了南宮怡一眼茫然地問。
「有這視頻足以證明她們是自殺,至於是什麼原因我們已經沒必要在再追查下去了。」南宮怡一本正經地回答,「明天就把案件向轄區警方移交,以自殺結案吧。」
「可是……可是四名死者為什麼會在死亡兩小時後出現在其他地方呢?」雲杜若不肯就此放棄認真的說,「難道就這麼草草結案?」
「當然不是,死因既然已經確定就公佈出去,合德醫學院都是學生,年紀也不大很容易受到這些虛無縹緲之事的影響,指不定還會有其他人效仿,那死的人會更多。」南宮怡搖搖頭回答,「先把案件結了,至於死亡後兩小時又出現在其他地方,這就是我們要追查下去的方向,看來這自殺案沒那麼簡單。」
我們都同意南宮怡的想法,第二天一大早,雲杜若和南宮怡留在局裡整理案件的資料,試圖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而我帶著太子和韓煜重新去合德醫學院,既然那四名女生出現在第十九棟大樓,我想一定會有線索留在那裡。
要進入地下室的病房必須得到蔣馨予的同意,可惜我們去的時候蔣馨予因為外出有事沒遇到,找到李河君問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去地下室的病房,他告訴我們蔣馨予不在的時候,那些病人的治療是由副院長親自負責的。
按照李河君的提示我們到教學樓去找副院長,在三樓的一間辦公室門外看著上面有副院長室的門牌,我敲了幾下門,裡面的人回了一句,請進。
推門進去看見坐在辦公桌前的是一個體型肥碩的男人,不過樣子很和善,一見我們很客氣的起身,或許是因為太肥胖,簡單的動作在他那裡也變的吃力,一笑起來臉上的肉都在跟著抖。
「你好,我們是負責調查合德醫學院女生院命案的,請問你是副院長嗎?」我不卑不亢地問。
「坐,坐,坐。」那人笑容可掬一連說了三個坐,等我們坐下後,他才慢慢坐回到椅子上,「我就是副院長,哦,我叫華冠文,蔣院長臨走的時候交代過,如果和案件有關的事,我會全力配合你們,有什麼能幫到你們的?」
華冠文看年紀也是五十多的人,好歹也是久負盛名醫學院的副院長,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竟然一點架子都沒有,感覺這個人挺好說話。
我正想開口忽然聞到這辦公室裡有很香的菜餚味道,韓煜和太子想必也聞到了,到處找了找這才發現在華冠文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三個飯盒,我隨意瞟了一眼,裡面都是些色香俱全的菜,但不是中式菜餚。
第一盒是雞肝醬,第二盒是清爽檸檬牛肝,第三盒是玉米濃湯。
我們來的時間不過才十點,這華冠文就大快朵頤的躲在辦公室裡吃這些美味佳餚,難怪他會長的這麼胖。
應該是看見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辦公桌上的菜餚,華冠文連忙很歉意的笑了笑,把菜用蓋子裝了起來。
「實在對不起,真不知道你們會來,我沒什麼愛好,就落下這口腹之慾,年輕時在國外呆過,對西餐情有獨鍾,瞧我這體型全給吃壞了,讓你們見笑了。」
華冠文很開朗地自嘲一點不因為自己的體型遮遮掩掩,反而讓我感覺這人挺實在。
「華院,因為案件還有些地方需要驗證,我們打算去一趟地下室的病房,蔣院長今天不在,聽說地下室病房裡的病人由你親自負責治療,所以想請你協助。」我很有禮貌地說。
「成,應該的,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對我們的聲譽也有極大影響,我們也期盼能早日破案。」華冠文二話沒說點頭答應,「哎,現在這些學生,好好的課不上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都是有大好前途的學生結果就這麼沒了,我們真不知道怎麼給學生家長交代。」
華冠文一邊說一邊吃力的起來換上白大褂,從旁邊端出一個醫用托盤,裡面擺放著注射器和藥物,我瞟了一眼這些注射劑我認識,大多是鎮靜之類的藥物,對於精神病患者注射這樣的藥物治標不治本。
在翻看合德醫學院的資料中多次看到,在治理精神類疾病方面這裡獨樹一幟,沒想到用的卻是對病人身體危害極大的鎮靜劑。
「給病人治療就是注射這些藥物?」或許是因為我也是醫生的緣故很好奇的問,「難道不怕損傷病人的身體?」
華冠文回頭看了我一眼,再低頭看看托盤裡的藥物,估計是沒想到我會認出這些藥,重重歎了口氣無奈的說。
「能治好我們當然會全力以赴的治,不過收治在地下室裡的病人說好聽點叫治療效果收效甚微,說難聽點那是病入膏肓,精神病是先天基因引發的病變,打針吃藥能治好才怪了,何況還真不要小看了地下室裡面那些病人,大多智商都高於我們,而且很多在某些領域還是出類拔萃的人物,若不是因為患病現在他們的名字怕是家喻戶曉,說直白點不是不治,是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