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謝同和劉未名被殺是他們手裡都有銅片,金成義到目前看他和這些應該沒有關係,為什麼兇手會割去他胸口的文身?」雲杜若大為不解的說。
  「那也不一定,謝同的屍體被蒸煮過表皮膨脹潰爛,而劉未名被千刀萬剮,這兩個人我們都沒有看見過他們的胸口。」太子若有所思的對我們說,「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關係,只需要核實謝同和劉未名胸口就能清楚。」
  南宮怡說事不宜遲她馬上趕回去核實這兩人的屍體,我讓雲杜若跟著一起回去翻查這三人所有資料找出共同的地方,並繼續提審鍾玉林務必要得到更多和吉田半藏的線索,這群扶桑人很可能參與了這三起兇案。


第018章 血眼
  我眼睛越來越模糊,很難看清楚東西好像有一層膜覆蓋在上面,太子見我最近一直不停揉眼睛問我是不需要檢查一下,我認為應該是太疲憊的緣故打算等這個案件瞭解後再說。
  韓煜一直在研究三起命案現場發現的陰契符咒,他告訴我和太子,符咒是沒錯但和他知道的有些出入,不像是道家正統的咒符好像被演變過,道家典籍中關於陰契的記載很少,想必是因為太過陰邪的原因。
  「吉田半藏和其他兩人是扶桑人,按理說他們應該不會懂道家術門才對,不過也說不一定,道法傳入東瀛後演變成無數分支,說不定這伙扶桑人也精通此術。」韓煜一邊撫摸著銀月一邊對我們說。
  「扶桑人一直在找尋那個寶藏,南宮怡說這個過程能追溯到一百多年前,而資助找尋的是三田財閥,可見這麼長時間來他們並不知道寶藏的具體位置。」我揉著眼睛來回走了幾步若有所思的說,「一切都是從我爸媽從酒鬼手中買到書信開始的,小小說過他們得到書信後沒多久扶桑人就出現,然後我爸媽和扶桑人不約而同都出現在永寧村,緊接著兇案開始發生,而焦點就是謝同手中的銅片。」
  「等會,扶桑人為了一個消息可以給鍾玉林那麼多錢可見根本不在乎錢的多少,劉未名別殺應該是因為他坐地起價不肯把銅片交出來,至於他手中的銅片到底有沒有落在扶桑人手中不得而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韓煜站起身對我們說,「謝同的房間被收拾整理過,是兇手不想我們知道在找尋東西,那就說明謝同到死都沒把銅片交出來。」
  「提審鍾玉林的時候他說過,當時他和謝同喝酒後,謝同酒醉回房半天出來的時候手裡就拿著銅片。」太子眼睛一亮說,「這說明謝同一直把銅片藏在家中。」
  「另一塊銅片還在謝同的家裡。」我猛然站起身興奮的說,「既然那銅片和寶藏有關,只要我們找到銅片說不定就能知道扶桑人到底在尋找什麼,也能順籐摸瓜把這伙扶桑人揪出來。」
  事不宜遲富平村的調查已經結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我們擔心夜長夢多立刻動身趕往謝同的家,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銀月停在門口忽然不動,頭偏向一邊一動不動注視著深夜的黑暗,韓煜說銀月很機警任何不對勁的風吹草動它都能察覺,我和太子開始警覺的環顧四周可視線全淹沒在黑暗中,聆聽了半天除了從田埂上吹來的風和月下蟲鳴外並沒有什麼響動。
  銀月的目光緩緩從黑暗中收了回來,嘴裡開始發出持續的低吼聲,它那雙嫵媚的眼睛漸漸變得凶殘,身上如雪的毛髮紛紛豎起,韓煜下意識把走在前面的我拉回來,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抹寒光直直從我頭頂劈落下來。
  銀月瞬間猶如離弦之箭飛撲出去將那團黑影撞開,它口中的低吼越來越大,韓煜和太子站在我身前,我們看向那團倒地的黑影,雖然被銀月先發制人可很敏捷的躲開銀月尖銳的利齒,矯健的閃到一邊那抹寒光反射過來奪人心魄般刺眼。
  我們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穿夜行服的人,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可那竟然是一雙血紅的眼睛,他的黑衣能讓他輕易的融入黑夜不被輕易察覺,若不是銀月機警估計走在最前面的我已經遇險。
  那人半跪在地上,雙手持一把暗光花紋的長刀,這人用的是東瀛刀想必是扶桑人,這麼晚還出現在這裡,目的應該和我們一樣是來找謝同另一塊藏在家中的銅片。
  那人見一擊不中再次揮刀相向,刀刃的寒光四射猶如一條毒蛇向我們襲來,太子站在我右邊波瀾不驚的把身體向後一閃,刀刃從他面前砍下太子面不改色一伸手就準確無誤扣住那人手腕,稍微一用力那人手中的刀應聲落地,太子隨即肩膀向前一靠勁力十足的撞在那人的胸口上,那人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看樣子這人完全不是太子的對手,太子甚至還沒發力就輕輕鬆鬆將其制服,只不過那人站起來的時間比我預計的要快很多,太子用的是龍尊拳,俗稱斷橋拳以勢大力沉剛猛有力見長,剛才太子那一招擊中任何人估計想要再爬起來都是難事。
  可那人竟然像沒事一般血紅的眼睛透著殺戮的戾氣絲毫看不出膽怯。
  嘎吱。
  聲音從謝同的房門出來,從裡面閃出的也是兩個黑衣人,他們的刀背在背上的刀鞘中,手裡抱著一個巴掌大的木盒,他們也有著令人詭異的血紅色眼睛,我的目光落在木盒上,想必裡面裝的就是謝同至死都不願意拿出來的銅片。
  「不能讓他們帶走銅片。」我對韓煜和太子說。
  那兩人看看站在我們旁邊的黑衣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我看出他們沒有戀戰的意思,韓煜拾起地上掉落的刀,他雖然一直是用桃木劍對付的也是邪靈惡鬼,不過功夫方面和太子不相上下平分秋色,只是東瀛刀韓煜並不擅長,雙手握著有些彆扭。
  韓煜已經堵住了他們撤離的線路,門口的黑衣人相互對視一眼,紛紛把刀拔出來同時向韓煜攻去,看的出韓煜不習慣用東瀛刀,但對付這兩個黑衣人還游刃有餘,黑夜中我們只能看見三道寒光相互交錯撞擊。
  韓煜在摸清這兩個黑衣人的套路後由守轉攻,他還是比較一隻手持刀,只是東瀛刀太過沉重怎麼看他都有些不得心應手,漸漸兩個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韓煜的目標一直都在拿木盒的人身上,一刀直直的向那人胸口剛勁威猛的刺去,那人收刀格擋可偏偏他應該是習慣了雙手握刀,如今一隻手還抱著木盒,韓煜一刀劈下那人招架不住半跪到地上,韓煜反手一挑黑衣人胸前命門打開,這一劈一挑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韓煜橫刀向那人脖子揮去,黑衣人本能的把身體向後一退,手中的木盒已被韓煜搶了過來隨手扔給我。
  我打開木盒裡面裝的果然是銅片,對方雖然是三人可分明完全不是韓煜和太子的對手,我正打算讓他們束手就擒,忽然銀月嘴中發出的低吼聲越發大,它的頭不停看著四周,這說明銀月察覺到有危險在慢慢靠近,我們環顧四周漆黑的田野上慢慢露出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分佈在我們周圍,我抬頭發現房頂上也佈滿了這樣的血眼在幽暗的夜晚各位醒目。
  血眼漸漸向我們逼近,我們三人背靠背站立周圍是很多穿著打扮一樣的黑衣人,他們手中鋒利的刀刃折射著寒光,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們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如今被包圍雖然對方人數眾多,可太子和韓煜應該還能應付,他們一左一右把我夾在身後,銀月通靈性知道最薄弱的就是我站到我的身前。
  我看看四周這些黑衣人血紅的眼睛透著迫切的殺戮,都注視著我手中的木盒,看得出這些人對木盒勢在必得而且是不惜一切,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相互之間完全是靠眼神來交流。
  他們幾乎是同時向我們衝過來,雖然人數眾多但絕對不是雜亂無章的攻擊,很明顯他們之間有極其嫻熟的配合和默契,有條不紊嚴絲合縫般如同一張由刀組成的網向我們一波接一波的攻擊。
  因為要保我周全太子和韓煜不能全力以赴放手一搏,必須寸步不離守在我身邊,兩個黑衣人同時向太子揮刀而至,太子一側身兩把東瀛刀從他身體前後刺空,太子雙肘猛然落下也打在兩人的手肘上,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可居然沒聽見那兩人的慘叫。
  太子慈悲悲天憫人對敵也不忍殺生,收掌於腰間猛然擊出打在那兩人的胸口,兩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震飛出去,就連後面衝上來的人也被撞倒一地。
  這兩掌的威力可想而知,雖然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但至少應該爬不起來,誰知道那兩人竟然沒有掙扎毫不吃力的站起身,他們各斷了一隻手,卻用另一隻拔出腰間的短刀。
  我愣了一下,就連太子也有些茫然,估計他也沒想到被自己打倒的人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站起來,他剛一分神鋪天蓋地的刀光呼嘯而至,韓煜見太子遲疑連忙持刀去幫他抵擋,韓煜本來就是在處處被動的防守,這樣分心去幫太子他側面完全暴露給對方。
  呲!
  東瀛刀鋒利的刀刃輕而易舉劃破韓煜的後背,我看見他雙眉一皺,緊咬著牙完全沒顧自己安危幫太子擋住劈下來的兩刀,太子見韓煜受傷這才回過神,怒眉一收雙手合十靜靜把韓煜架住的兩把刀收攏在手中,身體向後一退一拉,持刀的兩個黑衣人身不由己跟著往前一步,太子握掌成拳指節微凸一招雙風灌耳重重的打在兩人的太陽穴上。
  這一次太子是真沒再慈悲,以他的力量被這一招擊中估計會嚴重昏厥,太子隨即又是收起擊出兩人應聲倒地,韓煜那邊雖能應對自如可是我看見他背上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不斷湧出來。
  前面的銀月左突右擋那些黑衣人雖然手中有刀刃可竟然無法近它的身,月光下銀月不斷抽搐的嘴唇露出鋒利尖銳的牙齒,它的眼睛甚至比這些黑衣人更為嗜血暴戾。
  韓煜和太子紛紛愣在原地,我也震驚的看向前方,那兩個被太子重擊倒地的黑衣人竟然也沒有掙扎便站了起來。
  「這……這群是什麼人?」太子都詫異不已。
  韓煜和我都意識到事態的嚴峻,這群人聯手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可是一群打不倒的人這樣輪番攻擊早晚也會抵擋不住,就如同太子驚愕的那樣,我和韓煜也詫異這群黑衣人怎麼還能爬起來。
  正在我們遲疑的片刻黑衣人凌厲的攻勢並沒有因此而停斷,向我衝上來的兩個黑衣人,一個被銀月撞到另一個刀剛揮過來就被銀月一口咬住手腕,銀月用鋒利的牙齒撕咬那人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上,可他敏捷的從身後拔出另一把短刀猛然向銀月後背刺去。
  我大吃一驚來不及想拾起地上的刀猛的用力向那人胸口刺去,黑衣人的刀停在銀月後背近在咫尺的地方,他身體抽動一下向後退了一步,長長的東瀛刀從他胸口沒入刀尖透過後背鑲嵌在他身體中。
  咯咯咯……
  一聲雞公打鳴的聲音劃破夜晚的沉靜,就在那一刻所有黑衣人都停下來,他們不約而同望向微微泛白的天際,韓煜和太子全神貫注的警戒,而我的目光卻一直落在被我刺中胸口的那人身上。
  他居然沒有倒下!
  和其他黑衣人一樣看著遠處快要破曉的天空,慢慢轉過頭來,我發現這些黑衣人的血眼漸漸恢復了正常,可那人竟然一把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刀柄,在我們震驚的目光中緩緩的拔出來。
  那沒入他身體的刀刃上竟然沒有血。
  他們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我手中緊抱著的木盒上,是那樣執著的想要據為己有,可最終還是慢慢向後退猶如他們出現時一樣,悄然無聲的沒入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探靈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