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節
「怎麼能一樣!金剛菩提具有毀滅和再生的能力,金剛菩提有不同的瓣數,瓣數不一樣所擁有的能力也不一樣,我手中所持是十八瓣金剛能助我修八部天龍。」太子把那念珠放在手中欣喜的說,「而此金剛念珠竟然有二十一瓣,世間罕見絕無僅有,我之前修八部天龍最多只能召喚出阿修羅,如今有這金剛念珠我便可召龍眾!」
太子說多少修佛之人夢寐以求想得到一顆便心滿意足,他居然找到完整的一串二十一瓣金剛菩提,看來真是不虛此行,回去的路上我想想好像經過這件事後我們各自都有了不同的收穫。
韓煜得到了道宗贈送的雷影,太子如今找到世間罕有的念珠,而雲杜若現在可以統領幽冥陰兵,我手臂上已經有四條銘文意味著我能召喚幽冥六宮的四個神王,一路到此我們雖然經歷過很多凶險可大家都在不斷的成長和強大,我忽然心中漸漸有了信心,不管前面有什麼在等待著我,有身邊這群朋友一定會堅持下去。
離開的時候我們回頭再看了一眼那曠世的寶藏,還有祭台上長眠的英雄,或許蕭連山說的對,這裡是屬於我們自己的經歷,將來也會慢慢變成我們的回憶,只是希望等我有一天像蕭連山那樣追溯這些回憶的時候不會有遺憾。
我們離開寶藏原路返回,董碩還以為我們迷路到處派人找我們,見我們回去這才鬆了口氣,和顧安琪她們匯合後離開紫禁城,我們把在紫禁城地底寶藏中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訴她們。
顧安琪她們聽完雲杜若別變成血族都很擔心和焦急,雲杜若很堅強的笑著說她相信我能治好她,關於成吉思汗寶藏引出的事基本算完結,不過還有最後一件事需要去完成。
聶浩然在臨死前告訴了我他把真衣藏在什麼地方,我遵守對他的承諾找到那個地點,在陰暗的角落中我看見蜷縮在一起雙手被捆綁的真衣,韓煜和太子連忙幫她解開鐵鏈,已經奄奄一息的真衣注視著我們,目光始終看著門外好像在等待什麼。
「他……他不會再回來了。」我長歎一口氣聲音很低沉的說,「他並沒有和血族同流合污,也沒有助紂為虐,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他把所有的血族都消滅掉,他……他是英雄。」
真衣嘴唇嚅動一下,雖然她的樣貌被折磨的醜陋猙獰,可落在我眼中她的善良無比的美麗,我看見真衣的眼角有晶瑩在閃爍,一行熱淚流淌下來。
「他……他有沒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
「有,他讓我告訴你,他從來沒有辜負過你,他還是你熟知的那個浩然……」我抿著嘴聲音有些黯然。
真衣的嘴角緩緩的上翹,那應該是欣慰的微笑,只是我們現在已經無法從她的面容中分辨。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但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榮耀和承諾,他和他的先祖一樣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我一邊說一邊把裝有成吉思汗血液的銀瓶拿出來,「你喝下這血你將不會再懼怕陽光,我答應過他一定治癒你,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做到。」
真衣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銀瓶上,緩緩的搖頭吃力的站起身。
「謝謝,浩然做那麼多事無非是想和我在一起,既然他已經不在了,我一個人苟活還有什麼意思。」
我大吃一驚還想勸阻真衣,不過她顫巍巍的走到窗邊,回頭很謙遜的對我們鞠了一躬。
「感謝你們幫浩然完成他的使命,他對我至死不渝即便我變成血族他也不離不棄,其實……我也和他一樣,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生死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好久……好久沒見過陽光了。」
我們看著真衣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都很清楚勸阻不了她的決定,聶浩然不惜放棄生命也要救她,我想換成是真衣也會做同樣的事,我們都默默的歎息,看著真衣慢慢撥開那厚重的窗簾。
一抹明媚的陽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和煦的照射在真衣的身上,她閉上眼睛緩緩張開手臂,好像是在等待聶浩然深情的擁抱,即便陽光灼穿她的身體,可我們在她臉上看不見絲毫的痛苦,一臉欣慰的在我們眼前慢慢灰飛煙滅。
我們站在房中很久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我不由自主牽著旁邊雲杜若的手,如今她是最後一個血族,如果不能治癒她的話……我不敢再想下去。
第四卷 崑崙·鏡
第001章 師徒重逢
韓煜或許是因為很久沒回家的緣故,帶我們去見他師傅方想的一路上歸心似箭,其實我也很好奇韓煜的師傅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因為他師傅方想的名字我多次從別人的口中聽聞過,蕭連山的欣喜,葉輕語的愕然和陸青眉的忿怒以及秦雁回的從容,無疑他們之間是相互認識的,可這些人提及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很隱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南宮怡要留下來處理事情沒有和我們同行,一路上韓煜給我們講述了一些關於他師傅方想的事,他是被方想收養的連同一起的還有和他形影不離的銀月,據韓煜說從他記事起方想就沒離開過陰廟,長大後他的道術便是方想傳授,後來才知道方想也是修道之人,不過不同的是,方想的修道要孤寂的多。
主持陰廟的人算是陰間在陽世的使者,必須是行善積德之人,陰廟幫人收撿無主屍骸超度供奉亡魂是積陰德有莫大的功德,不過陰廟主持大多是天煞孤星命,一生終老,方想再守兩世就是九世善人,莫大功德能入天道輪迴,不再受塵世之苦,那是修道之人最大的夙願,可有幾人能忍受九世孤獨。
韓煜帶我們去的地方在金陵北郊一處很偏頗的山頭,他說這山是有名字的,叫獨山,不過相信知道這山名的人並不多,事實上來這裡的人幾乎沒看見一個。
這獨山與其稱為山,還不如叫丘,來到這裡給我唯一的感覺是荒蕪,一種頹敗孤寡的荒蕪,想必這獨山的名字還真是貼切,山丘之上甚至很難見到一處樹木,即便是草叢也很難見到,一處破敗之地。
顧小小環顧四周告訴我們,從堪輿角度上講此處山水無情,風散氣敗,獨峰如劍煞氣沖天,四處無蔭上不遮天下不避地,陽氣難入陰氣不疏,怎麼看都是一處險惡之地。
而就在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有一處廟宇,韓煜就帶我們停在廟門前面,我抬頭看見陳舊的廟匾上三個漆黑大字,善公廟。
顧小小很詫異的說,這是道家的寺廟,按理說更應該選風水獨好的地方,竟然把廟修建在這樣一處陰陽不濟之地,走到這裡就能感覺到沖天煞氣和揮之不去極其濃重的陰氣。
韓煜回頭看我們,面色開始變的嚴肅,也沒有多餘的話,加重語氣說,進去後盡量由他說話,最好別開口,什麼都不要問,什麼也不要說。
我再次看看四周,這裡孤山斷水怪石嶙峋,道家之人絕對不會把廟宇修建在這樣的地方,道家玄學我不懂,不過很明顯這裡陰氣中的很,廟宇供奉神靈,多有香火延續可我們一路上來,一個香客也沒遇到過,到這裡已經是晚上,夜風襲過感覺陰冷無比。
等韓煜在前面推開廟宇的門,我們跟著進去,依舊是蕭條頹敗,廟內兩邊梧桐落英繽紛,滿地是未清掃的枯葉,尋常寺廟都有天井,而且屋頂挑高,這樣陽光能照進整個寺廟空間,營造出光明莊嚴的感覺,而在道家傳統上認為奇數是陽數,所以確實遵照傳統廟宇台階數、窗欞數目都是奇數。
而這個廟不但沒天井,而且屋頂低矮,雖說現在是晚上,可從格局就不難看出,即便是艷陽高照的白頭,陽光也很難照射到這廟宇之中,一進來就給人很陰森的感覺。
廟宇西廂有昏暗的燈火,在這死寂的廟宇中顯得格外詭異,即便是像雲杜若膽子挺大的人,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戰戰兢兢四處觀望,韓煜向那亮著燈火的地方走過去。
他對這廟宇中的路爛熟於心,即便如此漆黑的深夜,也沒見他有絲毫遲疑,我們就跟在他的身後。
燈火是從一間偏殿傳出來,我們站在門口,燈火的照下我們只看見一個白衣人的身影,燈火拉長了那人的影子,一直蔓延到殿外,我們全被那陰影所籠罩。
從偏殿裡傳來悠揚的誦佛經文,太子有些詫異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說。
「這是超度亡魂的本願經,韓煜的師傅是道家之人怎麼會念誦佛家經文?」
我環顧四周著偏殿的周圍是一個偌大的花園,裡面種滿了不知名的花草,看來方想應該不善此道才對,花園中的花草和這廟宇一樣枯敗放眼望去一片蕭瑟沒有一處盛開的花朵。
我收回目光跟著韓煜走進偏殿,韓煜興高采烈的坐到那白衣女人的旁邊。
「師傅,我回來了。」
韓煜的聲音很親切,充滿了敬重和思戀,我們都把目光集中到那女人的身上,當看見方想的臉,我想不光是我一個人,除了韓煜每一個人都驚訝的愣在原地。
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揣摩方想會是怎麼樣的人,能教韓煜如此高深道法的師傅應該是仙風道骨的老者,可坐在韓煜旁邊一邊頌經一邊配製草藥的竟然是一個妙齡女子,其容貌清新淡雅不施粉黛但依舊超然脫俗,標準的五官宛如美玉,找不出一絲瑕疵,看年紀竟然比韓煜都要小。
突然進來這麼多人,方想抬頭卻只看著韓煜,那目光讓我有些遲疑,分明充滿了柔情和愛戀,我和雲杜若對視一眼,想必她也有所察覺,方想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師傅看徒弟的目光,這樣的眼神我見過,雲杜若每次見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