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不好意思,江湖口子小子還沒學呢。」我嘿嘿一笑,「但老七爺交代了,遇活龍,不走山,死人丘,不開口,門嘛,天下三十六門,門門皆是道祖爺的法脈,神仙不敢稱,道行在心頭呀。」我也搖頭晃到的胡白話一頓。
趙禹王不說話了,腦門青筋直蹦,在那運氣。
「你們說的什麼呀?」黎爽湊到我身邊。
「趙老師問我跟誰學的,學的什麼,有多大本事,懂不懂規矩。」我頓了頓,「慚愧,咱嘛也不懂,江湖口子也沒學會就被你們給趕鴨子上架了!」
「你!」趙禹王一拍桌子,「你學什麼的?奇門?大六壬?還是神數?子平?你總得有個門派吧!?」
「您說的我都看過,不過算不上學。老七爺一個太極圖讓我學了十多年,那您要非說我有個門派吧,我就算一派的吧,您就當我一派胡言了。」我心說老趙你真是老學究,誰會把真學的東西告訴你?
「你連個出身都說不出來,憑什麼亮本事?」馮陰陽挑釁的目光隔著墨鏡我就能感覺到。
「那就溜溜唄。」我往後一靠,「黎爽,我說點你沒說過的家事,不介意吧?」
「不會!」
「好。」我看著馮陰陽「你父親不是你爺爺的婚生子,你奶奶不是你的親奶奶。你……也不是你父親親生的,我說的對麼?」
「你怎麼知道?」黎爽愣了,趙馮二人也是一愣。
「有兩下子。」馮陰陽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靠,這也算有兩下子?這些人是學進去了,看看黎爽的年紀,再根據她講的故事年代一推理就能推出來了,還用算麼?
「從小到大,你都挨著你哥哥住,小時候還一起睡,直到你十三四歲才分開,沒錯吧?」我轉過來看著黎爽。
她不自然地點點頭,「繼續!」
「你們家的生意不是從去年開始凋落的,三年前你們家在股市虧了一筆,被內線放了鴿子,損失了半壁江山,如今你家的家業,大部分被你管著。你委託給了另一位長輩,哎,這位長輩似乎行動上不太利落。」我掐著手指,這可不是胡咧咧了。
黎爽眼神慌了一下,隨即恢復了鎮定,「對!」
「這位小七爺,看這個顯不出什麼?咱們都是陰陽口的人,你看看我吧!」馮陰陽如同一隻傲慢的公雞。
「那我可就胡說幾句了,錯了您多包涵。」我打量他一番,剛才看到客廳的鏡子時心動起了一卦,大概黎家一些情況,有什麼交往我就有了些瞭解,這馮陰陽和趙禹王八成都是些走江湖的,沒什麼真本事,不壓他幾句,他們就會沒完沒了。
「馮陰陽!」
他點點頭。
「您號稱神斷,江湖聞名,除了分金定穴,最擅長的恐怕是驅邪之術。」
「這個誰都知道,說點別人不知道的!」他很得意。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馮陰陽,陰字居中,你這本事靠的是養鬼呀!」
馮陰陽臉色一下子變了,臉上一個勁地抽搐。
我接著說,「您沒別的嗜好,除了賭錢就是喜歡個漂亮妞,尤其是喜歡黑膚色的女孩子。您是不是還包了個22歲的?您把您的兩個『朋友』養在了她家裡……恐怕對她身體不好吧?」
馮陰陽趕緊正色坐好,「七爺……」
我搖搖頭,歎氣,「馮二爺呀,不對,我該稱呼您馮三爺,你二哥對你這麼好,你對他卻不夠仗義呀!」
「七爺!您別說了,我服了!」馮陰陽趕緊站起來衝我抱拳。
這時候身後門開了,「不愧是老七爺的傳人,好,請上樓吧!」
第五章 繞月龍紋
門外站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花白頭髮,一身乾淨利索,拄著一根木枴杖。
黎爽忙站起來介紹,「這是秦爺爺,我爺爺最好的朋友。」
我站起來,「您好!」
「我叫秦繼,繼承的繼!年輕人不簡單哪。」他握住我的手,一股熱力伴著勁道傳了過來。我屏氣凝神手上也使上了力氣,握了幾秒鐘,他鬆開了。
「二位兄弟,『南曾北裘方外凌』你們沒聽過?曾小七爺就是曾家的後裔,可不是沒有出身呀。」他沖桌上的兩人解釋。
兩人站起來,十分尷尬,「原來如此,失敬了失敬了!」馮陰陽一個勁地說。
「這麼回事呀,哎呀小七爺你怎麼不說呢,要早知你是『南曾家』的傳人,那咱……嗨……咱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嘛。」趙禹王一個勁地乾笑,找補。看他那神情,這句話他估計是沒聽說過。
「小七爺,我侄子和孫子在樓上,身子不方便不能下來迎接你,請隨我上去喝茶。」秦繼說完領著我和黎爽上三樓。
我回頭看了一眼屋裡的兩人,馮陰陽又戴上了墨鏡,趙禹王正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們。
「秦大爺,我想看看書房,可以麼?」
「咱們就是要去書房。」秦繼說完打開一道門,「請吧小七爺!」
門一開,一陣印度藏香的味道飄了出來,沁人心脾。書房很大,古色古香,靠著西牆並排三座大書架,密密麻麻的排滿了各種書籍。除了一個大書畫台外,四個紅木太師椅,上鋪黃墊子,分列兩邊。感情這不僅僅是書房,還是個會客室。
裡面有三個男人,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一個清瘦的年輕人,另一個竟然是老魯叔。
「您怎麼來了?」我詫異。
「怎麼?我不該來嗎?」老魯叔淡淡一笑,「怎麼樣黎先生,我這個侄子不錯吧?」
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小七爺,請坐!二叔,您也坐!」
「二叔?!」我又詫異了,這個老頭看年紀不敢說比秦繼大,起碼也得是同齡人,怎麼會隔了一輩呢?
「從去年開始,我爸和我哥身體都得了一種怪病,這才……」黎爽看出我的詫異,跟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