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祖師在誕下獨子之後,看破紅塵,是因為當初二人的一個約定。」凌曉雅繼續講,「二人情定武當之時曾有約定,生子以延香火,奉祖宗,孩子長大之後二人便攜手歸隱,以學到的陰陽破局之術配合內功修煉,以期得道成仙。沒想到,生下孩子之後,二人的心被人間之情牽引,漸漸失去了道心。」
「後來呢?」
「兩位祖師怕道果難成而秘術失傳,於是把他們學到的秘術寫成一本書,就是你們曾家的《分合陣訣》!」
我點點頭。
「《分合陣訣》用梅花鎖封印,本是二人寄希望於後人。梅花鑰和梅花鎖都是梅花鎖妖陣的陣眼物件,在龍虎山封印群妖千年,靈性非凡,因此也是佈局的首選。」凌曉雅看看我,「據說在二人婚後第三年,梅花鑰上的梅花瓣少了一枚。」
「丟了?」
「不是丟了,是曾家祖師做了一個局,那個局保鎮住了一處地穴,保護了當地數十萬百姓。」
「是什麼局?」我問。
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總之是因為這個原因,銅梅花瓣少了一枚。也許是因為經過這件事,我家祖師感悟到了天道不全之理,於是開始勤加修煉,曾家祖師捨不得兒子,擔心孩子太小沒有依靠。幾年之後,我家祖師就看破紅塵,隱居深山修行去了。」
我琢磨了一番,「這跟我知道的好像差不多啊?」
她笑了笑,「老七爺傳你的道術中,可有天陽六局?」
天陽六局我聽說過,老七爺也說過,可是他老人家從來沒細講過,原因很簡單,那是破局之術中的最高法門,不打開梅花鎖,誰也學不到。
「師父跟我說過,但他也沒學到。」
「南曾北裘方外凌,三三甲子倒乾坤,意思是三大風水世家,每六個甲子,就是每三百六十年要出一次大的波動,你們曾家本來是在南方,三百多年前遷到了北方;而我們凌家本是方外凌,也是從三百多年前入了俗世;那裘家本來是北方的玄學大家,三百多年前他們卻遷到了南方,而且分裂成幾大家族。」
「原來如此,那後兩句,『破立天地陰陽局,六瓣梅花正身倫』,是不是說集合六瓣銅梅花,打開梅花鎖,就能得到天陽六局,修煉成仙?」
「成仙與否,要看是不是有仙緣,說到底也不是我們個人能決定的,就說這六瓣銅梅花吧,這麼多年了,不是一直沒有收集全麼?」她看著我,「還有一句話,說是『曾家出局師,裘家出地師,凌家出仙師』,這話的原因就出在這天陽六局上。」
「怎麼說?」
「曾家掌握著最多的破局秘術,尤其是《分合陣訣》,除了天陽六局,沒有你不會的。」凌曉雅說,「我們凌家從祖師爺傳下來天陽三局,雖然不多,但是各代傳人還是基本都學會了,沒有失傳;裘家祖上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得到了天陽四局,並且把天陽四局記錄成譜,叫做『天四局譜』,只可惜裘家傳人似乎資質都差一些,只留下了這秘籍,學會的人卻極少。」
「我真是第一次聽說!」
「你們曾家是寧可失傳,也不亂傳,所以是隔輩傳,雖然你們打不開《分合陣訣》,但你們精通除了天陽六局之外的所有的局,而且曾家才俊輩出,每隔一代就出一位術數奇才,因而經常是曾家的人因為各種因緣成為了名望最大的局師。」
我笑了笑,「凌家因為有天陽三局,又行事低調,所以歷代出了很多修行有成的弟子,這就是所謂的凌家出仙師。」
她淡淡一笑,「裘家歷代承襲《天四局譜》,他們的家風是能不能明白不要緊,老祖宗的寶貝不能失傳,再加上裘家比較隨意,做局破局不受太多拘束,出了很多有名的風水師,所以人們說裘家出地師。」
「可這跟我剛才問你的問題有關麼?是不是扯遠了。」我笑。
她拿起九天栗魔印,「天陽局之所以厲害,因為那是天做的局,不是人做的局,而要做天陽局或者破天陽局,關鍵就在這些神秘的印紋上!」
「你的意思是,每個印紋都是一個威力強大的風水陣?」
「對,這是真正的風水!」她看著我,「小七爺精通易理,這個應該比我明白,世間風水無非兩大類,本質和外相,而這印紋中蘊含的不僅僅是一個符號,裡面有巨大的力量,能懂它才有可能用它,這是超越五行直達陰陽的根本風水。」
我陷入了沉思。
世間的風水術數,無非這麼幾大類,在人間的特別注重形勢,表相,重視風水的象徵意義;超脫人間的,注重屬性,內涵,和虛實的轉化。兩者結合起來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修為了,而這印紋上蘊含的是超越兩者的根本之術,正如凌曉雅所說,這種超越是越過五行直達陰陽。陰陽之上是無極,就是修煉的本源和根本目的所在了,通俗點說,陰陽是神仙之界,而無極就是天仙之界了,就是佛家所謂的佛界,西方所謂的超越神界的神界。
「這九天栗魔紋,是神界的力量……」我不由得感覺到一種畏懼,雖然它依舊被封印著,但我隱約預感到了一種未來,一種大的自己不敢想像的未來。
凌曉雅把燈打開,剎那感覺回到了現實。
「三百多年了,看來三大風水世家又出現一些動盪了。」凌曉雅看著我。
我也正看她,彼此對視。
突然我們不約而同的躲開了,不由自主的心慌了一下,她臉紅了,我也手足無措。就在那一刻,一個預感在我們心裡同時種下了,種下了一份人心對天道最合理的詮釋。
沉默了很久。
我乾笑幾聲,「今天學到這麼多,謝謝你。」
「我有種預感。」她看看我,「很快,從今晚開始,你會逐步掌握天陽六局。」
我尷尬的笑笑,「銅梅花瓣還沒湊夠,我打不開《分合陣訣》。」
凌曉雅想了想,站起來踱步到窗邊,打開窗戶,一股溫暖的風吹的屋裡的人精神一陣。
她抱著胳膊,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外面的燈火世界。
「就從我開始吧,我懂天陽三局,先把這些教給你。」她淡淡的說。
「那怎麼行?那是凌家的秘密呀,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不合適!」我不住的搖頭。
她回頭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種讓我發熱的光,「沒什麼不合適的,這,本來就是曾家的,是你的總會回到你身邊,只是或者早,或者晚,僅此而已……」
我說不出來是感動還是激動,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如果以後我學會其它的天陽局,我一定……」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相信你!」
有些人,你和她在一起,不需要語言。
「天快亮了,你到樓下找個賓館休息吧,休息好了就過來,我教你天陽三局。」她靜靜的看著樓下,孤單的馬路上,一輛越野車趁著夜色,飛奔而過。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她反覆的給我講天陽三局的陣勢,局譜和其中的各種印紋封印的意義和使用方法,破解方法。不可否認,比起這些,老七爺教我的好像都是高中的知識,而現在我碰觸到了世界上最神秘大學的圖書館裡最隱秘的那一部分。
每學完一局,我會把其中的易理總結出來,再跟她反覆探討,研究,任何高深的術數也離不開易理,任何厲害的靈體甚至神都離不開道理的統轄,這就是易理!只學會陣法,不懂易理是沒用的,做不到活學活用,感謝上天和老七爺,給我從小打下了一定的易理基礎,有這個基礎現在學起來就容易的多。
我們經常是一探討就是一晝夜,實在太累了,我就在她家睡,她自己睡沙發把床非要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