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節
信陽是中原名城,物產豐富,氣候宜人,自然環境非常好。許氏兄弟的地在隨州和信陽的交界處不遠。是當地開發的一個工業園,這個工廠是準備做茶葉精加工的,所以設在了隨州。
老七爺給我講風水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說,多去南方,才能領略到什麼叫靈山秀水。北方風水形勢大,南方的風水氣脈足,真山真水中遊走,才能更深刻的體會到風水的真意。因為風水的本質就是氣脈。這裡不同於北方的山區,當身臨其境了,能體會到很多不同的玄妙之處。
這塊地風水不錯,處在工業園的北段,再往北是一條蜿蜒的山脈,上面雲霧繚繞。而這廠基所在,正好是在整片地的氣脈結點上。
「這地不錯!」我看看林以柔。
「對。」林以柔點點頭,「許先生,可以放心的在這建廠,不過開工之前,這地先處理一下。」
「該怎麼處理?」許慶良問。
林以柔看看我,「你說吧!」
「這地基之下,曾經是亂葬之地,徐先生,您先在地基東北,修一座十五層高的塔。工廠動工之前,先讓工人挖地十米,挖出的棺木屍骨,將來都供奉在那塔中。這樣一來,地氣就順暢了,塔鎮在那裡,也能助力您的生意。」
「好!」許慶良點點頭,「那就請小七爺,將塔基之地給我們定下,我明天就安排人辦這個事。」
「塔基我不能為你選,許先生是有大德之人,您自己選就可以了,只要在廠基東北方九里之內即可。」
「那好,既然小七爺這麼說,那我就自己選。」許慶良點點頭,「到時候不但我們廠基裡挖出的墳塚,就是其它廠子挖出來的,我也讓人一併供奉到塔上。」
「大哥說的對,這個事情我親自監管,一定辦好!」許慶賢說。
我欣慰的一笑,許氏兄弟這樣的人,人家憑什麼不發達?總有人覺得自己人性很好,卻不走運,於是指天罵地的怪這怪那。如果人品好,又怎麼會指天罵地?德行貴重則品行優良,德行不在行為,而在用心。
道家有句話,德者得也。只可惜,浮躁的社會大環境下,又有多少人真的能靜下心去琢磨一下此中真意呢?
當夜,住在了信陽。
許氏兄弟給我們送來了最上等的雨前毛尖,用專門從信陽水庫運來的水泡茶。據許慶賢說,只有用這個水,才能喝出信陽毛尖最好的味道。茶道文化,講究的背後,其實是一種心境的傳承。
吃飯的時候,梁世輝又一次打來電話,這已經是第九十三個了。我看看林以柔,掛了電話,其實她接到的跟我一樣多。
「以柔,梁可出事了,咱們是不是……」
「忘了我怎麼說的了?」她給我加了一塊臘肉,「嘗嘗這個,你在北京吃不到這麼地道的。」
「謝謝,我沒忘,但畢竟她們還小……」
林以柔放下筷子,「她們不把我們當回事,說我們是騙子,我們可以念她們年輕,不跟她們一般見識。可如果她們心裡如此輕視我們,我們還這麼簡單的回去,那我們對不起祖師爺,她們也不會真的聽我們的話。到時候一樣是會出問題,既然如此,讓她們自己深刻體會一下也好。」
「可是我們說了不離開武漢,現在已經到了河南境內了。」
「你呀,太實在了,過於實在就是迂腐!放心吧,若她們命不該絕,一定能找到我們。」
第二天一早,林以柔敲開我房門,「讓思思收拾東西,咱們該出發了。」
「好!」我鬆了一口氣。
「迅速點,抓緊時間!」
一個小時後,車隊繼續出發,很快上了高速。
「咱們中午能到武漢吧?」我看看表。
「你怕那兩個丫頭找不到我們?」林以柔看我一眼。
「知道你會批評我,不過我的確是擔心,她們畢竟還是孩子。不看她們咱們也該看看梁先生的面子,你說呢?」
「好,等到荊州辦完事,咱們就回武漢。」她看著窗外,「不遠,也就六百多公里吧。」
第十三章 御風而行(1)
「六百多公里?那時間就來不及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不解的看著我,「你不會算數都不會吧?」
「什麼意思你?」我臉一紅,「前天晚上出來的,昨天是第二天,今天不就是第三天嗎?」
「晚上出來的,當然就不能你那樣算。我說三天之內,也就是說到明天晚上才是三天。小七爺,是不是擔心那倆丫頭擔心的日子都不會算了?」
我一陣尷尬,「好吧,算你說的對。我只是覺得咱們答應了不離開武漢,現在卻到處跑,覺得是不守信用。」
林以柔無奈的搖搖頭,沉默片刻,「小七爺,你真是單純的可愛。那梁可不是說了麼,她男友的舅舅是公安局的。如果她要是請公安的人幫忙,查我們入住,那不很簡單就找到我們了?而且說到信用,三天的許諾到期之前,我們一定會返回武漢,這就是守信。」
「可我們說的是不離開武漢,這不還是失信麼?」
「夠了!」林以柔冷笑,「作為一個重情的人,你可以這樣死扣教條,但作為一個風水師,你能不能別這麼迂腐!都說孔老夫子迂腐,人家都不承認被迫定下的盟約,你怎麼還不如古人?你哪裡還像個御風而行的道家弟子?」
「孔老夫子是聖人,我比不了。但你不能因為我守信用就拿我道家弟子的事情說事吧?」我忍無可忍。
「行大事,不拘小節。你被那些世俗承諾困擾,就會被世俗牽制!」
「那講信用是人立身之本,聖人之教,我怎麼就錯了?再說我們受梁先生所托,他又沒對不起我們。」
「聖人之教?」林以柔一臉鄙視的看著我,「原來你已經成了聖人弟子了?」
「你夠了沒有!我不是什麼聖人弟子,我是說……」
她一陣冷笑,「若按聖人之教來說,我們男女授受不親,那天你為什麼抱我?若按聖人之教,你徘徊三個女孩之間,這應該嗎?若按聖人之教,父母在,子不遠行,你跋山涉水到處冒著生命危險為人破局,這對嗎?若按聖人之教,你沒資格跟我談論這些!你是道家弟子,看得透機緣,卻放不下機緣,受世俗之理困惑,我說你,你還不服嗎?」
我徹底無語了,苦笑著點點頭。
冷場了一會,她口氣緩和了些,「道家弟子,本就是游於紅塵內外之間,了卻諸緣。這個道理你不懂嗎?如今你卻按世間俗理要求自己,束縛自己,我不說你了,你自己想想吧。」
我閉目凝思,腦海中浮現出一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