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節
「這就是你這兩年來的工作成績吧?」我把手機還給他。
老驢給我換了一支煙,「兩年前您把我放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我就明白您的用意了。這兩年咱沒閒著,這電話本上的一百五十二個人要麼是九星會的元老,要麼是跟九星會關係密切的實力人物。您看到這個單子是比較信得過的,要是籠統的算起來,這張網裡的人足有三百多個。」
我點點頭,沒說話。
他接著說,「九星會的權力構架是啞鈴式的,共主是一頭,元老是一頭,中間的星主位置崇高,但實權不大。您可以說咱不懂,可這話您不能否定,這可是凌老師跟咱說的。」
「她和你說的,什麼時候?」我一皺眉。
「不止是咱,還有龍姑娘。」他看看我,「凌老師去湖北之前,有一天請我和龍姑娘喝茶聊天,跟我們說了很多。她說九星會的構架是啞鈴式的,現在您已經坐上了共主的位置,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控制住啞鈴的另外一頭。她說江氏兄妹之所有勢力,是因為江嘯龍做共主的十年間,江嘯靈在各門元老中建立了很緊密的關係網。現在您已經當共主了,咱們也必須有所作為。」
「讓龍姑娘把握財政大權,再讓你以共主助手的身份結交元老,相輔相成,不顯山不露水的積蓄力量。」我頓了頓,「小雅想的很遠,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是這麼打算的。」
「嘿嘿,您可不知道您這名頭有多好用,就說這電話本上的人吧,哪一個不是做夢都想巴結共主?他們心裡都明白,各自的星主不過是替您監督他們而已。」老驢說,「咱們九星會等級森嚴,他們沒法跟您靠近,自然對咱也就格外用心了。有您做後盾,咱才可以輕鬆的交到這麼多人。可以這麼說,這些人裡沒幾個君子,都他媽的很小人。可是小人好用啊,不是咱誇口,現在咱說句話,比她江嘯靈管用的多。」
我點點頭,「繼續說。」
「您說的沒錯,現在江嘯龍說話還是有人聽的,為什麼?那是因為您重用江嘯靈的原因,您要是不用她了,那些元老誰還會在意他們?」
我歎了口氣,「驢啊,我不在乎什麼權勢,你知道我對著個從來就不看重。只是現在大衍會和魔法聖殿都想對付咱們,內部如果不團結,那我們就先輸掉了一著。江嘯靈這個人,我一直當她是左右手,將很大的權力交給了她,可我也清楚她的性格,她早晚會……」
「她要是敢叛變,那倒好了。」老驢冷笑,「您以為凌姑娘為什麼不回來?」
我沉默片刻,「你是說,她如果回來了,江嘯靈會不安?」
「對啊,所以她江嘯靈要是敢有別的心思,那咱正好清理門戶,凌姑娘也就可以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我驚奇的看著老驢,「清理門戶?你可夠狠的。」
「不是咱狠,是咱太瞭解曾爺您了。」老驢坐到我床邊,「要不是察覺到她的異常,您是不會跟咱說這些的。」
我掐滅了煙,「宋天理是什麼人,大衍會又是什麼組織?」
「啥意思?」老驢不解。
「宋天理要娶青木悠,這樣的事情怎麼會輕易的讓別人知道?」我頓了頓,「青木悠是魔法聖殿的主教,恰恰又是江嘯靈朋友的朋友,你不覺得這事有點蹊蹺麼?有誰會輕易的暴露這麼秘密的身份?」
「這也是啊,除非是她們……」
我看看他,「江嘯靈是高手,可以推算出別人的很多秘密,但是別忘了,青木悠和宋天理更是高手。尤其是宋師伯,他的修為遠非江嘯靈可比,這樣的人,她根本推算不出來的。大衍會的組織結構比九星會還要嚴密,日本五大陰陽世家與他們是宿仇,研究了幾十年都沒有得到多少有用的資料。而到了江嘯靈這裡,一切似乎都輕鬆了,她真的那麼能幹麼?」
「難怪您把令牌她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呢。」老驢點點頭,「您是故意的吧?」
我笑了,「如果我沒猜錯,那令牌如今八成已經到了日本了……」
第十一章 宋婕
老驢的神情沉重起來,「曾爺,您這唱的哪出兒啊?」
我笑了笑,「那令牌已經被損壞,現在誰帶著就會傷誰的運,你沒瞧見老樸的下場麼?倒不如讓江嘯靈先送到日本去,這樣的話,大衍會的人一定會想辦法先解開上面的封印。不過宋天理已經被我的轉離陣所傷,一時之間他自保不暇,哪裡還有功夫去解封印?他不是想要令牌麼,我給他了,讓他看的到卻得不到。這麼一來二去,一段時間內他們根本無暇對付九星會,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時間。」
「您已經肯定江嘯靈是叛變了?」他一皺眉。
我搖頭,「她雖然和宋天理接觸,但未必就是背叛了九星會,也許是無間道呢。現在不要說什麼叛變不叛變的,為時過早。你給我記住,不管她背地裡怎麼做,只要她明面上還沒有公開背叛,那就要把她當自己人。她是個難得的人才,不能輕易給她定論,懂麼?」
老驢想了想,「是不是真叛變,您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我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哥們兒,並非所有事情都適合用術數來解決。太過依賴於卦,容易被術數控制,著了心魔。道家弟子學的是陰陽理,如果有所得,自然能明虛實,知進退,辨是非。作為共主,整天用卦來揣測手下,那不是什麼好事。世上很多事,用權謀之術來面對,要更簡單,更穩妥。」
老驢搖頭,「反正咱不明白,明明可以一卦解決的事,幹嘛非得整權謀,您不累呀?」
「帥才不及帝王術,兵書不如聖詔書。」我淡淡一笑,「你不用懂,知道該怎麼辦事就行了。好了,咱們出去散散步,回來喝酒,明天回北京!」
「不用那麼著急,多玩兩天唄!」
我跳下床穿上褲子,「休息夠了就該回去了,人不能太貪玩!」
回到北京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我喜歡在多個世界之中往返,這樣每一個世界都是新鮮的,都是充滿激情的。在家裡住了些日子後,我帶著思思搬到了酒店裡,每天不是研究術數,就是帶著她去找丁小雨切磋功夫。
這天玩到很晚,回來的路上下起了濛濛細雨。思思開著車,我後面昏昏欲睡。丁小雨的一個學生從東北老家給她帶來一罈子烈酒,她灌了我足足十幾杯,這回我是真的醉了。
迷迷糊糊中我按下車窗,一陣清爽的涼風夾雜著秋雨撲到了臉上,我身子一激靈,似乎清醒了些。
「思思,還有多久能到?」
「大概十分鐘。」思思說。
「不著急回去,咱們就在這五環上兜一會吧。」我按起車窗,「難得這麼好的天氣,這麼有感覺。」
思思笑了。
「你笑什麼呀?」
「剛才小雨姐跟我說,『你瞧著,路上我師兄醒酒之後,一定會說難得這麼好的天,這麼有感覺……』。」思思笑著說。
我也笑了,「她瞭解我,知道我喜歡這個。小時候總笑話我,說我和風細雨都是夢,春花秋月總多情,不像個練武的人。哎,沒辦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咱就是喜歡這種感覺,你說怎麼辦?」
「她那麼說你是因為喜歡你,這麼多年過去了,最終她不也嫁了一個書生氣十足的人麼?」
「哎哎哎,別拿我和曾誠比。」我不愛聽,「我像書生嗎?就算有點書卷氣咱起碼也是那種仗劍走江湖的書生。曾誠那小子就一書獃子,跟我可不一樣!」
「書生不會走江湖的,那是小說裡才有的,你自己說的。」
我無奈,「好吧,這個問題不討論了,算你贏了。」
這時手機響了,我看都沒看就接了,「喂,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