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這周長功本就是倚老賣老的性子,眼見天遊子並沒有對他下手的意思,精神也就完全放鬆了下來。他好整以暇地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然後走到房間正面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了起來。
原來,方泊靜體內同時擁有狐仙符文和蛇巫靈蠱,方泊雅靜體內有官帽巨蛇的靈體分身,雖然在表面看起來類似於東北出馬仙弟子身上的『護身報馬』,但其實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因為護身報馬是屬於那種本身擁有實體的妖仙(清風仙也就是鬼仙一般是不會長時間入竅傍身的),所以它們不會去過於貪戀宿主的肉身。但方氏姐妹體內的靈體卻不同,它們沒有實體肉身,大多數情況下還只能依靠宿主的肉身而存在,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這類靈體在宿主體內呆的時間越長,也就入竅越深,對於宿主本體元神的傷害也就越大。更甚至它們會自覺不自覺地侵蝕宿主元神,慢慢地將其同化,最終將宿主肉身據為己有。到那個時候,這個宿主就變成了一個空有人形的妖物,如果弄得不好,就連其外部形態也會隨之變化,這對於兩個美貌的小姑娘來說,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辦法是什麼呢?就是迅速積累足夠強大的能量,為宿主體內的寄生靈體再塑實體,使其能夠獨立存在並且可以在必要時跟宿主實現剝離。這樣說起來呢,體內靈體相對強大並且單一的方泊雅靜操作起來就簡單一些,而同時擁有兩種靈體寄生的方泊靜就非常麻煩。
也算是機緣巧合或者是緣分到了吧,本來方泊雅靜體內的官帽巨蛇經過這麼多年的寄體修行之後,其能量體化身已經到了實體化的邊緣,現在只是缺少了一個契機,還有最後一份足夠強大的能量和性質相近的生物信息注入而已。蟒妖常太奶作為蛇類一種,其內丹所蘊含的能量和生物信息不但足夠強大,而且形質接近,只要方泊雅靜能夠將其安全地煉化入體,官帽巨蛇的靈體分身便能真正成形。而一個足夠強大的官帽巨蛇靈體,又會本能地去融合身邊的同屬性能量以使自己更加強大,所以天遊子才會選擇了那樣一個恰當的時機,以引神符將其從方泊靜體內引出,而與其同處一體的狐仙靈體則本能地希望自己能夠在宿主體內獨自存在,所以很配合地將蛇巫靈蠱給驅離了出來。
那狐仙符文本身就是近萬年的存在,其中又有越女鳳竹的元神分身入駐,分身化形,本就不在話下,這樣一來,可以說這姐妹兩人身上的巫蠱咒怨已經基本肅清,成為了兩個真正意義上的出馬仙弟子,體內靈體再也對她們形不成太大的威脅。
第231章 活死人傳說
聽了周長功算得上是深入淺出的一番解釋,陳半夜用懷疑的目光望向天遊子,卻見他點頭微笑,顯然是認可了對方的這種說法。這一來陳半夜總算是稍微有點放心,心裡對於天遊子的怨懟也暫時得到了緩解。
見炕上的姐妹兩人呼吸平穩悠長,面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而此時雖然天色已經大亮,但隋德昌卻一直未曾出現,也不知道是睡過了頭,還是害怕看到一個他不想見到的結果。陳半夜精神放鬆之下,好奇心又起。
他看著周長功那張似乎突然間變得白皙光滑了許多的老臉,嬉皮笑臉地問道:「我說周老爺子,聽你剛才的說法,好像對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活死人』還挺得意的,那我就想問了,這『活死人』究竟是個什麼玩意?這名字聽起來好像也不咋地啊!」
周長功對他的態度並不在意,倒好像是很得意於別人相對於自己的無知。他呲牙一笑道:「這個你不懂,但是俺想這位小道長應該非常清楚,俺的話呢,你也可能不信,而且可能對於這些有關上古秘辛的事情,俺知道的也沒有他們這種名門正派的道家弟子詳細準確,你還是問他吧!」
眼前左右無事,方泊姐妹此時又離不開他們的守護,於是天遊子就開口慢慢地解釋起來。
說起這『活死人』,歷史上有這麼兩個非常著名的神話傳說級人物,一個是號稱三壇海會大神的哪吒,另一個則是那位著名的『鳥人』雷震子。這兩個人都是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在大能者的幫助下借助當時特殊的環境和天地之力對他們的身體進行改造,然後經過自身後天的修煉,不但得到了不老不死的『活死人』之體,而且還最終擁有了莫大的神通。這其中,哪吒是以魂體附著於已經修煉出自身靈體意識的植物體實體化而成,而雷震子則是借助了天材地寶對肉身進行了改造,化羽生翼,所以這兩人才能夠不受天地法則所限,上天入地,遊走三界之間。而這一點,顯然跟周長功和方泊姐妹的情形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相似之處。
雖然在後來的人界歷史中,像這種『活死人』出現的幾率少之又少,然而若是真的追根究底起來,『活死人』其實是上古時期一個曾經非常繁盛的種族:拜月族。
據說這一族人乃是當年黃帝和蚩尤在涿鹿大戰之時,女媧娘娘和九天玄女娘娘派下界來幫助黃帝的兩位大神之一的女魃後人。這女魃乃是以殭屍之身修煉而升入天界為神,雖然神通廣大,但作為殭屍的本性卻是難以改變。所以她雖然自己有無量神通,體內自有乾坤,不加外求,所以並不輕易殺生,但她留在人間的這一枝苗裔卻是以鮮血為食,而且生性高傲冷酷。
好在這些族人雖然嗜食鮮血,卻並不輕易傷人,只是躲在密林之中狩獵為生。而且他們這一族之人個個相貌俊美,氣質高貴,非常喜歡潔淨,所以對外界的其他民族便有些瞧不起,從不輕易與之往來。年深日久之下,這拜月族便和那時候的魔族九黎的一個旁支——偽黎一樣,變成了游離於人魔兩道之間的一個獨立的民族。
他們既不和漢人來往,也不親近南方生活在十萬大山之間的蠻族,對九黎族更是敬而遠之。所以在和平年代,不論是軒轅聯盟還是魔族九黎,對於這個高傲的民族都是不冷不熱,若即若離,既不起釁,也不拉攏,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由於拜月族族人乃是當年的女魃大神與普通的人族血脈交融繁衍而來,所以他們本質上與普通人類和真正的殭屍都有很大的差別。首先是他們的壽命極長,隨隨便便活個千八百年根本不成問題,而且他們還保留了殭屍嗜食鮮血之外的另一個特性:崇拜月華能量,以吸收月華作為最重要的修煉方式。除去這些之外,他們身上還有一個最顯著的特點:自出生開始,他們背後便生有一對隱形的翅膀,而且隨著他們年齡的增長,功力的加深,他們背後的翅膀會持續增加,直到增加到久對為止,到了這個時候的拜月族人,其神通法力已經與神靈無異,足以破開虛空,像後來的哪吒和雷震子一樣,自由地穿行於三界之間了。
後來,軒轅黃帝遵從神魔大戰中對於魔神蚩尤的承諾,跨龍飛昇,離開人界,一段漫長的和平歲月之後,大魔神蚩尤和他手下的第一戰將戰神刑天所遺留的後人九黎族和偽黎族又開始蠢蠢欲動,不斷地興風作浪,蠶食其他種族部落的地盤,甚至還企圖用秘法打通人魔界門,迎接包括蚩尤在內的十大魔神戰神刑天、星神誇父、水神共工、風伯飛廉、雨師屏翳、冥神神荼、鬱壘,魔星後卿、遁神銀靈子回歸人界,想要滅殺所有其他人族,一是向當年的黃帝報復,二是要積累力量進攻神界,使三界歸一,奉大魔神蚩尤為三界主宰。
對於這種情形,神界當然不會置之不理,於是便又派太上道祖第八十一次化身,進入人界,來率領人族奮起抗爭,這就是當時的淨樂國太子招搖童光,也就是後來的真武大帝人間歷劫之身。
這樣一來,原本已經在長久的和平狀態下各自發展幾成一盤散沙的中原各族又一次在招搖童光和當時的黃帝后裔軒轅勝的號召之下團結起來,組成人族聯盟,與強盛無比的九黎魔族展開了一場曠日持久又慘烈異常的大戰。
後來,雖說這場人魔之戰最終以人族一方獲勝,但是付出的代價也是相當慘重的。其中當時最為強盛的幾大人族部落幽然、屈熾、桑夷、神火、水傣等全都是十停中去了八停,部落所在地曾經被作為主戰場的拜月族作為人族一方的絕對主力,其傷亡更是慘重,甚至就連當時族中最為強大的大法師也差一點喪命。所以這場大戰之後,其他種族都能迅速融合重建,但拜月族去從此淹沒在了歲月的長河之中,只剩下了一個流傳千古的美麗傳說,還有零零散散出現在歷史故事中的傳奇人物。
說到這裡,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在這場人魔大戰的過程中,淨樂國太子招搖童光與拜月族族長殤月之間產生了一場纏綿悱惻的曠世之戀,後來殤月珠胎暗結,卻又被十大魔神之一的遁神銀靈子以元神分身沖身成功,最終被體內結合了人、神、魔三體合一的胎兒同化吞噬,化身西方黑暗世界的血族之祖該隱,被招搖童光忍痛驅逐出中原大陸,成為了西方世界黑暗世界的統治者。
天遊子一番侃侃而談,將這些上古秘辛娓娓道來,說到熱鬧處,就連周長功也不由得熱血激盪,陳半夜更是聽得心旌動搖。天遊子看著陳半夜說道:「所以說,這所謂的『活死人』不但並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反而是一個源遠流長的龐大種族,在這個種族之中不但有該隱那樣的暗黑首領,也有哪吒和雷震子那樣傾力於維護天地正道的神界正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周師傅得意於自己的『活死人』之身,倒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你說是不是?」
這一來不但周長功更加洋洋得意,就連陳半夜也流露出了明顯的嚮往和羨慕之意:「我的天!這這這……原來這勞什子『活死人』這麼牛逼啊!那咱是不是也能想個什麼辦法辦辦這事?就算變『鳥人』也無所謂,最起碼,咱能活個幾百年不是?!」
天遊子斜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地揶揄了他一句:「我說臭狗屎,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哪?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是要講求機緣的!一句話:這輩子你是別想了,最起碼,我是沒辦法幫你實現這個願望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生意吧!」
陳半夜不服氣地瞪起一對牛眼正要反駁,卻突然間聽到炕上的方泊靜在睡夢中發出一聲驚叫。三個人急忙回頭看時,就見姐妹兩人身軀扭動,臉上全是痛苦和悲傷的表情。
陳半夜急忙撲上前去,正要伸手去推醒方泊靜,卻被眼疾手快的天遊子一把攔住:「別動!她們兩個,現在正易陽化陰,處於人妖分際的關鍵時期,咱們誰也幫不上忙,千萬不要驚動她們!」
第232章 夢裡陰陽(1)
就在方泊靜眼看著那只九尾火狐去而復返,再次從自己眉心一衝而入的那一刻,她的眼前忽然間出現了另外一個見所未見的世界。
眼前是一片望不穿的灰色霧氣,冰冷而又潮濕,腳下是一條砂礫密佈的小路,也或許,這腳下的大地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一成不變的樣子?因為她之所以覺得這是一條路,只是因為前方有一點跳躍不定的火紅,刺穿了濃霧一直延伸到了她的面前,像一條兩山夾峙的狹窄通道,仰望時,似乎能夠看到一線天空,而在前方遙遠的空際裡,有一彎血一般紅的月牙,正在絲絲縷縷的白雲間穿行。
左右兩邊還有身後全都是那種濃重得若有實質一般的灰色霧氣,除了前邊那一點跳躍的火紅之外,方泊靜根本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一點生命的氣息,雖然看不見,但她卻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無遠弗屆的荒蕪。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兒時,一個孤獨的小女孩,獨自一人在暗夜裡、沼澤間、星光下,淒惶地尋找傳說中媽媽的懷抱,危險無處不在,她很淒涼,也很無助,但是內心的那一絲渴望卻一直執拗地驅使著她,向著遠處那一堆跳動的篝火走去。
記憶忽然間變得如此清晰,眼前的一切也隨之切換成了另外一幅讓她倍感親切的場景:望不穿的灰色霧氣瞬間消失,星羅棋布的大小沼澤之間,小徑曲折,在那堆已經即將燃盡的篝火旁,有一座小小的帳篷,一個瘦小的人影背面而坐,似乎正在篝火上翻烤著什麼。夜深露重,幼年的方泊靜覺得很冷,也很餓,那應該是已經在她的記憶裡幾乎消失殆盡的媽媽吧?她走過去,應該會有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有一隻烤熟了的玉米,甚至是一隻滴著油的、香噴噴的野雞?
她不知道害怕,只知道自己必須走過去,因為那堆篝火是這個寒夜裡唯一的溫暖,那個陌生的背影又似乎那麼熟悉。她開始奔跑,哭喊著奔跑:「媽媽!媽媽!我冷!抱抱!抱抱!」
兩旁高高的荒草齊刷刷地往後退去,就像是一閃即逝的時光,好像只是一眨眼,又像是一下子過去了很多年,當那堆篝火近在咫尺,那個端坐的背影向她慢慢轉過身來的時候,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長大了,而那個轉過身緩緩站起的人影長髮披肩,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熟悉無比的微笑——方泊靜一下子愣住了,那居然,是另一個自己!
她和她之間的空氣中忽然泛起了一層透明的漣漪,就好像她所面對的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幕牆,而在幕牆對面,則只是自己的影子而已。可是不對啊!對面的篝火依舊明明滅滅,自己僵立不動,對面的自己卻微笑著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篝火躍動,但夜風微涼,卻是感受不到哪怕是一點點溫暖的氣息。
對面的影像忽然蕩漾開來,變得非常模糊,只剩下一隻白皙柔滑的手從那片蕩漾的水波中探了出來,似乎是一種無聲的邀請:來吧!你已經迷失的太久,回來吧!回來吧!找回最真實的自己!
眼前這一切顯得異常真實又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方泊靜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異常空虛,巨大的失落感在內心深處砰然散開,身後的世界也變得空前的冷、異常的靜、空曠得宛如一顆無父無母的心靈、一片無星無月無雲無風的夜空。一個聲音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她腦海裡縈繞起來:去吧!拉著那隻手,去吧!那才是你,那裡才有你的家!
她慢慢地伸出手,當指尖接觸到那只探出漣漪之外的手的時候,這才驀然發現,原來自己的軀體竟然只是一種有形的虛無。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從手指開始正在慢慢轉化成一縷煙,或者是一條線,而那隻手上也好像忽然間打開了一些細小的通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吸力,自己竟然就這麼從那隻手的掌指之間鑽了進去!
起初的驚恐之後,不一會方泊靜便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自己忽然出現在了另外一個異樣的空間,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她不認識此時的自己,但是腦海裡卻有無數駁雜的信息紛至沓來,紛亂繁複,如一團亂麻一般,一時間根本就難以理清。
如果這種情形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會一下子完全變得不知所措,但是方泊靜自幼在方泊鋪子長大,有跟著天遊子和陳半夜經歷了這麼多波瀾雲譎之事,其思維方式已經是大異常人。所以此刻的方泊靜雖然並沒有醒來,但她的潛意識中卻已經大致明白,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必定是幻境而不是現實。但這種幻境的厲害之處在於,它往往太過逼真,而且一旦你沉迷其中,那麼虛幻也就變成了真實。這就跟一個人在睡夢中無意間闖入了鬼界一樣,如果你能保持元神清明,找到回來的印記,那麼你就只是在做夢,到了時候,你自然會醒來。但如果你陷進去了,那麼不好意思,你也就是真的死了。
睡夢中的方泊靜一旦意識到這一點,馬上就已經生出了警惕之心,她打定了主意,不管在這裡看到什麼、遇到什麼,都必須保持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和心態,相信這樣一個幻境就算再怎麼厲害,總也不會強過花姑所居住的刑天骨墟吧?
周圍的景色很美,月色撩人,清香陣陣,此時的方泊靜所處的,是一片疏落而廣袤的桃林。她抬頭遠望,目力所及之處,兩座造型圓潤的山峰在月光下靜靜地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方泊靜看得微微有點臉紅,一隻手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胸口拂過,心裡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那兩座山峰雙峰夾峙,簡直就跟一對圓潤挺拔的女子乳房毫無二致!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奇異的景觀?
就在此時,在她前方不遠處忽然又出現了一點躍動的火紅,她心中一動,自己自從進入這個幻境以來,一直是這種色彩在吸引著她,或者說是在指引著她。它到底是什麼?要帶領自己去什麼地方?反正是既來之則安之,或許只有跟著這種指引繼續前進,才能最終揭開謎底,也才能最終走出幻境回歸現實。
那一點躍動的紅色似乎在慢慢遠去,方泊靜不敢遲疑,立刻邁開腳步,一路追蹤而去。桃林中地形複雜,可以說根本就難以辨別方向。而且這個地方顯然是一處人跡罕至之地,方泊靜跟著那點紅色穿行了許久,眼看著前方似乎已經出現了一抹深紫,好像已經到達了桃林邊緣的時候,她竟然沒有發現一點人類在這裡活動的跡象。也就是說,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路!
好在那個紅色的東西似乎就是專門為了來給方泊靜引路的,她快,對方就快,她慢,對方就慢,總之他們之間總是保持著那種基本上固定的距離,從來沒有離開過彼此的視線。
穿出桃林,眼前緊接著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這片竹林品種奇特,在北方那是根本看不到的一個物種——通體深紫,植株修長而柔韌,夜風吹來,隨風搖曳,發出一陣陣如泣如訴的颯颯聲。
這種景觀若是白天看了,那一定是賞心悅目,令人歎為觀止的。然而此時方泊靜孤身一人僻處荒野,周圍又是一種極不正常的、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的靜,所以在她眼中看來,這片世所罕見的美景之中,必定是隱藏著難以預知的危險!
就像是回應她的這種想法一樣,剛才還一直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若即若離的那點紅色,這時候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紫竹林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股白色的霧氣,一種極度冰寒的氣息從林間水一般流溢而出,緩緩地,卻也是無可抵擋地向方泊靜包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