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個村子處處透著古怪,先不說村子晚上進不去(差點丟了小命),後面的祖墳寶山上也是詭異重重,隔著一道山梁竟然陰陽兩隔。水脈龍珠被碎靈蟲密密麻麻的包圍,山上本應最好的位置竟然是山神遺蛻。
再加上那個冒著陰氣的溶洞,這個村子是在太過詭異,甚至劉守財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錯覺。
好半天,村老也沒有回來。這飯菜也沒有上來。
劉守財回過神來,看到周圍的人都看著自己。勉強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走神了。」
身旁的人道:「你真的是風水大師?能抓鬼的嗎?」
劉守財說:「算是吧,不過我和道士不同,屬於另一種體系內的。」
「那我們這個村子到底怎麼了?屬牛和屬羊的同齡人死的死,逃的逃,秀英就是逃出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回來了,人卻變得魔魔怔怔,回來沒幾天就死了。我父母那一代的人說,屬牛和屬羊的人就算出了村子,該死的時候也不知怎麼就會回來,變得瘋瘋癲癲的,然後沒今天就會死。你看看這裡的兄弟,其中有三個就是牛和羊的屬性。說真的,我們真的怕了!根本沒有村老嘴裡的那種千年老村的榮譽感。沉甸甸的死亡壓在我們這一代人的心頭上。你能不能幫幫我們?」他這樣的說,眼神裡多了很多複雜的情緒。
面對死亡誰不怕?
何況這裡面都是血氣方剛、正是青春的年輕人,大好的人生還沒有享受到,就要面臨死亡的威脅。而這種死亡還偏偏如影隨形,不放過任何一個牛羊屬性的人。
劉守財沉默的搖搖頭,這裡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預估範圍,深知承受程度。不說那個早上碰到的老頭有多可疑,不說後面寶山上那陰陽界內的鬼王是否存在,單單是晚上想要看一看這村裡的究竟都無法做到。
他該怎麼回答?怎麼的答應?
「很難嗎?」那個小伙子問了一句。
「很難!」劉守財在這個事情上沒有隱瞞的回答,搖頭說道:「這裡太邪門了,我是昨天晚上就到這裡的,碰到了三件很邪門的事情,我只說其中一個最安全的給你們聽聽。」
整理了一下思路,劉守財把早上日出以後看到自稱下坎村村長的事情不用任何文字加工,照搬一樣的描述了出來。
驚得周圍幾個小伙子愣了好半天。
其中一個道:「不會啊,昨天晚上村老安排我和大牛守夜,守到天亮什麼都沒看到,甭說是來個老頭,就是狗叫都沒有。」
另一個跟著點頭附和「恩恩」,顯然是他嘴裡說的大牛。
「昨天晚上你們守夜了?一晚上沒睡嗎?」劉守財驚訝的問道。
「對啊,我和大牛,還有秀英的父母都守夜沒睡,剛才秀英的父母被……被你們給攪合了一下,氣的回家去了。村老這會兒估計在他們家。」
「怪了。」
「什麼怪了?」
「沒事。」劉守財搖搖頭和八斗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睛裡的驚訝,昨天碰到的事情太詭異了,加上這個說法就更加的詭異。
氣氛一下子又沉默下來,劉守財心裡拚命的盤算著。私下裡拽出手機,偷偷的給八斗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出去找小白。
八斗收到短信後,站起來找了個撒尿的借口溜了出去。
劉守財思來想去,也許小白那裡能知道點什麼。畢竟是它最早進入這個村子,而劉守財覺得,這個村子裡的事情或許不是單獨的一件事情,這個村子的秘密或許就隱藏在這些詭異的事情之中等待著人發掘出來。
第29章 荒村「下坎」(二)
或許是好奇心重,或許是眼前這些小兄弟們哀求的眼神和語氣,或許是劉守財本身具有正義感?再或許是劉守財下意識的反感這種傷天害理的勾當發生在眼前。
總之,劉守財決定找一找這個村子的究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在這個村裡興風作浪。
至於寶山那裡的鬼王,劉守財沒興趣去招惹,也招惹不起。
這裡能夠讓劉守財感興趣的東西不少,夜晚本村人和外村人經歷不同的夜晚,村內的本村人覺得除了沒有狗叫一切正常。
而村外的劉守財驚心動魄差點被從天而降的石磨砸死。
早上起來莫名其妙的看到個老頭,還跟你侃了半天悠哉游哉的進村後,卻讓你從村裡人口中得知所謂的「下坎」村居然早就荒蕪了三十幾年!
更不要說小白之前提到過這裡似乎跟自他劉守財所學有淵源,氣息相近的事情。
這一切看上去都像謎團一眼繞著這個望月村,使得這個村子越發的邪門起來。而劉守財也逐漸意識到這裡真的不能一走了之。這才有了剛才讓八斗上去認親的事情出現。
劉守財這裡在不斷的套話,想要瞭解的更多,另一面心裡不斷的盤算著村子裡到底是怎麼會是。通過交談,劉守財瞭解到村裡就是村老最牛逼,完全鎮壓整個村子,別說自己這個外人不管屁用,就算是年輕一代的後生在村老的面前,戰鬥力也剩下了五這個渣數。
除非動用暴力手段,否則事情都有可能被村老給攪合黃了。
動念之間,劉守財倒是有了留下來的借口。
隨便抓了身邊一個後生問道:「這村裡有懂得算黃道吉日的沒?」
那後生一臉茫然道:「沒有吧?我們村大事小事都可以問村老,只要村老說可以,那天肯定沒問題。」
「這麼靈驗?」劉守財有些奇怪,一個村裡的村老真的可以替代風水師,連良辰吉日這種事情都能自己操辦?劉守財自問也算所學有成,這麼多年來和眾多真正的寶剎、仙閣裡的和尚道士關係密切,黃老之學更是嫡傳正宗。
難不成這村裡的村老也是此方高人?可剛才看那樣子身上的功德氣息若有若無,說明此人這輩子沒做什麼太大的善事,至於是否為惡除非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氣息,否則是很難判斷的,自己可不是那三生石,也不是那罪孽鏡。
說道村老這方面的本事,村裡的後生似乎都很佩服,其中一人嘴快說道:「村老很厲害的,幾十里外的村子都知道,上一會我看到鄉長都拎著禮物來求村老。不過我聽說村老有規矩,每個人一輩子就給算兩次,一次是死後選日子陰宅,一個隨便。那個鄉長當求村老給他算能不能當上鄉長,村老算完後給出了主意,沒過多久就當了鄉長。聽說這一次要換屆,鄉長又來了。你猜怎麼著?」
那後生跟單口相聲一樣,頓了頓,說道「村老牛逼啊!直接拎著鄉長的禮物丟出了大門外,就說一句我給你算完,你就死定了。」
「後來呢?」劉守財覺得這裡面有料,追問道。
「後來啊?後來聽說鄉長把他媳婦弄來了,換了個方法讓村老給算命,然後留下了老多禮物開開心心的走了。」
這面話音落下,那面就有另一個人接口說道:「要麼怎麼說當官的都是人精,我聽說是村長跑來問村老,他媳婦能不能是縣長夫人。村老說能!」
還有一人哼哼道:「對,是縣長夫人。你們不知道吧?那個鄉長的媳婦和鄉長離婚,改嫁給了鄰縣的副縣長,可不就是縣長夫人了?」
「那鄉長呢?」
「好像調到縣裡做了氣象局的副局長,這算陞官了吧?」這人不確定的說完,看向劉守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