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楊念魂說:「別開玩笑,你的手被我攥著呢。啊,感覺到了,哎呀,我說了我感覺到了你還摸,想佔我便宜啊。」
  沉默了幾秒,她又有點恐慌的說:「程大力,你長了幾隻手?怎麼手裡被我攥著一個,臉上還有兩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墓碑
  楊念魂的話讓我心裡一抽。難道她拽著的不是我?
  但是不可能啊。我的手還留在她的臉上,能感覺到她說話時候的動作,我們倆分明就是前後腳緊挨著,不可能有別人。難道她出現幻覺了?
  我腦子轉的飛快。瞬間拿定主意:「只有一個可能:是剛才那些屍體活了。他們混到我們當中來了。怪不得,這些人的手冷冰冰的。」
  我心裡一陣害怕。突然想上個廁所。
  我不怕活人,因為活人都怕死,我只要拿死亡威脅他們就行。我也不怕死人,因為死人直挺挺躺在地上,又不會動。但是我怕死了的人活過來。
  這種人俗稱詐屍。他們無知無識,見誰殺誰,即使是我遇見他們,也算秀才遇見兵。
  我悄悄地喊:「八嬸?青龍?你們在哪呢?」
  周圍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沒人搭理我。我的左手本來拉著身後的八嬸,但是剛才摸了一把楊念魂,現在再往後找,已經什麼都找不到了。
  我的右手仍然被楊念魂緊緊攥著。冷得嚇人。
  我有點慌恐,莫非八嬸他們已經被這些屍體給弄走了?那麼我手裡的楊念魂呢。她是活人嗎?
  我正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突然我的手裡塞進來一隻手。同樣冷冰冰的。我想說話,但是被另一隻冰冷的手給摀住嘴了。
  然後,這兩隻手的主人把我拉到一個角落。我想反抗,但是總覺得這兩隻手很熟悉。在這麼個地方,我決定還是先弄清楚再說。
  那人示意我蹲下來。然後對我說:「大力,你怎麼樣了?」
  這聲音分明就是桃花,我心中一喜:「桃花?你能看見我?」
  桃花不說話,只是一隻冰冷的手在我背上摸索。
  我被這隻手冰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對桃花說:「你說話啊。在我背上摸什麼?」
  突然,我覺得背後傳來刺啦一聲,然後一片火辣辣的疼傳過來。
  我心中大懼:「桃花,你把我的皮撕下來了?」
  這句話沒說完,我覺得周圍越來越清晰。那些白茫茫的霧氣漸漸退去。這裡是個山谷,四壁很高。我抬頭看了看,頭頂上居然有個石頂,但是現在已經支離破碎,掉落的七七八八了。那些石塊有的掉在地上,有的被籐蔓掛著,在石壁上晃晃悠悠。我們估計就是從那裡掉下來的。
  看來,萬蛇之祖曾經居住的地方已經完全塌了。這裡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天空。
  在我旁邊,桃花正蹲在那裡。她眼睛上的薄膜消失不見了,類似鱗片的血痕也消失了。明晃晃的大眼珠正在目不轉睛得研究手裡的皮子,這讓我放心不少。
  我很想問問,桃花身上的傷怎麼樣了。但是這話沒問出口。聽說有的人得了癌症,查不出來還好,一旦查出來,之前多麼健康的人,在幾個月內就死了。我看桃花身上的衣服緊裹著。估計她還不知道身上有傷的事。能瞞一時算一時吧。等把她哄回家就好辦了。
  而不遠處,八嬸柴教授等人正圍成一堆,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問桃花:「這是怎麼回事?」
  桃花拿著那塊皮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也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你們背上貼著這個東西。你們好像全都看不見東西了。我想幫你們,但是你們一個個都像是在夢遊……我好容易把你從他們中間拉出來。」
  我接過那塊皮看了看。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握在手裡很軟,像極了人皮,估計一旦貼在身上,如果不知道位置,也不大好找吧。
  我對桃花說:「咱們把其餘的人也救了吧。」
  桃花拉住我:「不行,其餘的人現在都失去神智了。只有你,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是很清醒。」
  我想了想:「不對,楊念魂也醒著呢。我去把她救出來,你等我一會。在這別動啊。」
  然後我不等桃花回答,快步跑到人群中。
  我看見楊念魂被失去神智的八嬸等人圍在中間。而楊念魂瞪著眼,雙目無神,只是大喊:「麻痺的程大力!我管你長几只手,你再在我身上亂摸,我可就不客氣了啊。以前我只要醒過來,每次你都在我頭頂上。我都忍了,但是現在你也太過分了……」
  我也沒時間和她解釋了。伸手把她拽出來,向桃花飛奔過去。對桃花說:「來來來,快點幫她把皮揭下來。」
  桃花冷冷的說:「我為什麼要幫她?要揭你自己揭。」
  我有點著急:「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吃醋了,我不是不如你經驗豐富嗎?」
  我和桃花一問一答。但是把旁邊的楊念魂嚇得夠嗆。
  楊念魂哇哇大叫:「什麼?你們兩個商量著要扒我的皮?麻痺的,你們真狠吶!」
  桃花還是不肯動手。我有心幫楊念魂從背上把那玩意揭下來。但是奈何男女授受不親。當然,我也不是那麼迂腐的人。這要是沒人的地方,這點小忙也就幫了。可桃花就在旁邊看著,就是借我倆膽,我也不敢去撩開楊念魂的上衣啊。
  我催促桃花。冷不防看見桃花滿臉通紅,眼神奇怪得看著我,我注意到,她眼睛上那層薄膜又出現了。
  我被她看得有點害怕:「桃花,怎麼了你這是?」
  桃花像是有些害羞,又像是有些猶豫:「大力,我有些渴。」
  「渴?」我向周圍看了一圈。這裡根本沒多大,也看不見有小河或者別的什麼。
  而我們身上帶的水早就喝完了。
  我無奈的哄桃花:「咱們忍一忍行不?再過一會就回家了。」
  桃花的聲音很奇怪:「我渴得難受。」
  我說:「現在也沒有水啊。」
  桃花說:「你身上,不是有不少水嗎?」
  「啊?」我立刻明白桃花的意思。我剛才確實很想上廁所。但是我也不能讓桃花喝這個啊。我說:「桃花,那尿多髒啊。你肯喝,我也不肯給你啊。」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