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
這是在鬧市啊。
我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不由自主得在車廂裡左右亂撞,一會撞在車頂上,一會撞在車窗上。
我們的麵包車在大馬路上翻滾了一會。終於停下來。
幾分鐘之後,周圍警笛亂響,手電亂晃。亂糟糟的一群人圍上來。幾個白大褂把我們幾個從車裡一個個拖出來。
大鬍子捂著腦袋破口大罵。旁邊一個開鏟車的小伙不住得告饒。
我被抬到擔架上,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北京的救護車,來的就是快。」
我躺在救護車上,腦袋慢慢從剛才的眩暈與陣痛中恢復過來。我睜開眼,心裡慘呼一聲:「怎麼又是麵包車?」
幾分鐘後,我就覺出問題來了,我問身邊坐著的人:「大夫?怎麼不給我輸個液輸個氧的?你們怎麼把我扔車上就不管了?不怕我死掉?」
身邊那人環顧了下旁邊的人,突然哈哈大笑,把口罩摘下來。正是青龍。
他對別人說:「我沒說錯吧。這小子雖然學歷不高,身上又髒的要命,但是聰明的很。」
其餘的人也都紛紛把口罩摘下來。正是今天在精神病院看見的那夥人。其中還有曾經見過的小黃毛。
我對青龍說:「你也太低級了。假裝救護車搶人。電視劇裡都演爛了。」
青龍說:「這可不是假扮。這輛車真是救護車。咱們要去的,也是醫院。」
我急了:「我什麼病也沒有,快點帶我去找桃花。」
青龍說:「桃花就在醫院裡。這醫院是柴教授家的。那老頭自己搞不定了,想和咱們繼續合作。」
我管他合作不合作,忙不迭的問:「桃花什麼病,嚴重嗎?有救嗎?還有多長時間活頭?」
青龍搖搖頭:「說不準。不過你這話問的可不大吉利。」
我心急如焚。在擔架上坐起來又躺下去。我想問青龍很多事,但是又覺得即使問出來也沒有心情去聽。
一會的工夫。救護車停下來了。有人拉開車門,我跳了下去。
我發現這裡挺偏僻,醫院也小的要命。
我看看青龍:「為什麼不找個好點的醫院?」
青龍邊在前面帶路邊說:「哪的醫院都一樣。桃花這個病啊,一會你可得抗住。」
我們走進去。有人看見青龍,點了點頭,領著我們穿過大廳,走向一條長長的走廊,然後推開一個房門,把我們請進去了。
這裡像一個會議室。擺著一圈沙發。
裡面只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頭髮花白,正是柴教授。那女的也挺蒼老,看著極為面熟。
我盯著她看了一會,猶猶豫豫得說:「八嬸?你怎麼這麼瘦了?」
八嬸笑了笑:「還不是愁得。青龍跟我說你沒死,我可高興壞了,你來了也好,多了個出主意的。」
我看看柴教授,這時候倒顧不上質問他欺騙阿進感情的事。我對他說:「桃花呢?快帶我去見她。」
柴教授點點頭。領著我們走出來,上了一部電梯,然後一直向下。在電梯裡,他一個勁得說什麼別來無恙,甚是想念之類的話。
我心說,我現在是沒空搭理你。等把桃花弄走了。你和劉大拽,兩個王八蛋誰也跑不了。
電梯終於停下來。我們一夥人從裡面走出來。
這裡顯然是地下,很黑,燈也很暗。如果一個人來這裡,肯定會有點害怕。
柴教授拿出鑰匙,打開一道大鐵門,對我們說:「跟我進來吧,桃花在裡面。」
我扭頭看了看旁邊的牌子。一把將柴教授拽住。大聲質問:「麻痺,這裡是太平間!放死人的地方!你把桃花怎麼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平間
我看見柴教授要把我們往太平間裡邊領,一下就急眼了。我揪住他,大聲質問。
柴教授被我一揪一拽,有點站立不穩。嘴裡爭辯:「這不是太平間,這是治療室,掛個太平間的牌子,掩人耳目。」
我說:「你們怎麼不掛個院長室的牌子?掛個太平間晦氣不晦氣?」
八嬸和青龍也過來勸我。我放開柴教授,然後走到屋子裡去。
這間屋子很大,光線特別暗,出奇的冷。裡面擺著一排排的床,床上躺著人,都被白床單蒙著。
我一腳踹到柴教授屁股上,把他踹得一趔趄:「你還說不是太平間?」
柴教授身子撲在一張床上,差點把那具屍體弄到地上。我也因為這麼一踹,疼的整個人向後倒,撞翻了後面的一張床。
柴教授回過頭來,氣急敗壞的說:「要是老子再年輕二十歲,非削死你不可。」
青龍走過來勸架。八嬸也在一邊打圓場。柴教授氣呼呼得走到一排大櫃子前邊。然後拉開其中一個,說:「自己看。桃花還活著,我可沒騙你。」
這麼多天,一直在找桃花,這時候,桃花就在眼前,我反倒有些不安,我慢慢走上前去,看見裡面躺著一個極為熟悉的人。數日來的朝思暮想,終於實現了。她閉著眼,在裡面似乎睡得很安詳。荒山的遭遇在她臉上留下了一些細小的傷痕,這時候,也清晰可見。
我把手放到她的臉上。發現她臉上很冷,也很硬。
櫃子裡面白氣縈繞,桃花身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這分明是冰櫃。
一路上我已經經歷了太多打擊。這時候反而鎮定下來。我回頭,看著柴教授說:「你直接告訴我桃花已經死了不就行了?何苦騙我這一路?」
柴教授說:「你別難過,她還有救。我們把她冷凍起來,是為了減緩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