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青龍說:「肯定不是,世界上長得有點像的太多了。你們還記得沒?他們那些組織裡的人隔段時間莫名其妙的就少了幾個。我看,是把自己獻給這種鳥了。換句話說,是自殺了,然後讓這種鳥吃肉。」
我趴在骯髒的玻璃窗上,外面的黃炎果然在月光下抽出一把刀來。
我說:「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青龍說:「怎麼救?我看,他把咱們引到這裡來也沒安什麼好心。」
我說:「這可不行,他要是死了,咱們跟誰打聽雲南的事去?不成,我得救他。」
眼看院子裡的黃炎舉起一把刀,衝自己胸口扎進去。
我大喝一聲:「不可。」然後跌跌撞撞,跑到門口去攔他。
等我衝到院子裡,卻發現外邊什麼都沒有。
天上一輪明月,院子裡一叢鮮花。除此之外,哪有人?哪有鳥?
我突然覺得月光有點慘白。這時候已經是夏末秋初了,我站在院子裡,有點發冷。
黃炎呢?那隻鳥呢?
這種事最好的解釋方式就是有鬼,但是我馬上又否決了這種想法。鬼神這種事,向來是聽說得多,見過的少。我一個人在我家破院子裡從小睡到大,膽量這方面絕對沒得說。
我自信衝出來的時間不長。在這幾秒鐘之內,能在院子裡消失不見。不可能。
或許這院子有什麼機關?
我趴在地上,藉著月光仔細觀察。
這院子很普通,房屋雖然蓋得挺不錯,但是也絕對不算奢華。沒想到,院子裡卻鋪著地磚。
這就是破綻。我興奮起來。趴在地上一塊一塊得敲。下面全是實心的。也就是說,黃炎不可能是利用什麼機關躲到地下的密室裡去了。
我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我的身子碰到那一叢花。這花感覺很不一樣。我用手摸了一下,發現這花根本就是假的,用塑料做的。
我更疑惑了,用手一提,把那叢花整個提起來了。
花叢下面有什麼東西埋著。
我兩手在地上刨,把上面的浮土清理乾淨。然後,藉著月光,我隱隱約約看見一隻手。花叢下面埋著一個死人!
我就是再好奇也不想往下邊挖了。我手忙腳亂得想逃跑。但是那隻手伸出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腳。冰涼冰涼的。
其實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涼,是害怕。我嚇得手腳都有點發抖,與其說是被這隻手絆倒在地,倒不如說是嚇得腳軟了。
幸好這時候我的腿傷已經差不多了。不然,今晚上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兩隻胳膊撐著地往前爬。我喊:「青龍,八嬸,你們快點出來幫我啊。」
但是根本沒人搭理我。
我心想壞了,這不是什麼幻覺吧。我伸手在背後摸,看看背上是不是被人貼上了那種人皮。但是摸了一圈什麼也沒有。整個人反而被那隻手拽得距離那叢花越來越近了。
難道,這隻手想把我拽到地底下去嗎?
我索性坐起來,面對著那隻手大吼一聲:「老子跟你拼了。」然後,用另一隻腳用力踩那隻手。
我能清楚的感覺到,腳下軟綿綿的,那隻手被我踩得卡卡直響,應該是手骨斷了幾根。
這應該是一具完整的屍體,但是大部分都被土埋著,只剩下一隻手露在外面。現在,這隻手正死死抓住我的腳踝。我用力與它僵持,身子向後傾,體重加上力氣,把那只胳膊一點一點往外面拉。
等把那條胳膊帶著肩膀從土裡拉出來之後我就後悔了,那模樣,太嚇人了。
那個人已經半腐爛了。散發著屍臭,一隻手掛在我身上,隨著我身體的移動,一點一點被我從土裡拉出來。月光下看不清楚顏色,但是埋在土裡已經有些發黑了。
幸好在荒山見慣了生死,不然,單是這具屍體就夠要我的命了。不用接觸到我,只是嚇也能把我嚇死。
我心中惶恐:毫無疑問,這絕對是個死人。但是怎麼這隻手死死抓著我的腳踝不放呢?莫非是有什麼未了的心願?這不可能啊,世界上不是沒有鬼神嗎?
我覺得我二十年的生活經驗瞬間崩潰了。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具屍體從土裡拉出來。他身材高大,把旁邊的地磚都掀開了一大片。
我覺得,只要這傢伙離開了土地,身上沒有了借力的東西,應該就沒多大能耐了,不至於再把我往地下拉。到時候,再把腳踝上的手掰開不遲。
沒想到,這人整個身子都離開地底了,他的腦袋窩在脊背下面,整個人以奇怪的姿勢躺在地上。但是,那股拉著我的力道絲毫不減。
我心說,這小子躺在地上都能拉動我?我還偏偏不信這個邪了。
我整個身子往後邊倒退,那個人也被我帶著在地上拖動起來。他這麼一動,我看清楚了,原來,這人手裡還攥著一隻手,顯然,下面還有一具屍體,這哥倆正在齊心合力往下邊拽我。
我累得像條死狗,這時候整個人已經貼近屋門了。我扒著門框,稍微喘了口氣,然後沖裡邊喊:「八嬸,青龍。你們倒是快點來幫我啊。」
但是,屋子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我急的幾乎要哭了。這不可能,他們明明在屋子裡。剛才我在院子裡找機關,一直瞄著門口,裡面絕對沒有人走出來。
難道,屋子裡面也有東西?
我正這麼想著,就聽見身後砰地一聲,然後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我身上。
我回頭,看見大片的地磚被掀起來。另一具死屍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跳起來,砸在我的身上。
我大叫一聲,在地上翻滾了一下,把那具屍體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