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其實仔細想想,八嬸和楊碗有諸多相似之處。一個是千眼井的准村長,一個是楊家的准族長。
而且,他們兩個的族長都不太合法。因為他們之所以能順理成章得當族長,全都因為所有的親人都死絕了。這倆人基本上是光桿司令。
但是,雖然有諸多相似之處。但是有一個致命的不同就足以讓她們兩個天差地別。那就是:楊碗武藝卓絕。而八嬸滿身肥肉。
我知道以八嬸的脾氣,根本不管打得過打不過,這條老命八成得交代在這。
於是我連忙擋在八嬸身前,對她說:「你和她叫什麼勁?咱們都不是一個物種,有必要嗎?」
八嬸怒氣沖沖:「我不治治她,她快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楊碗在一旁不明所以,看著怒氣沖沖的八嬸說:「你在說我?無緣無故,莫名其妙。不過,告訴你,老娘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你再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
八嬸差點跳起來,大喊道:「王八羔子你還挺橫。」
這裡空間不大。八嬸的一聲大喝震得我耳朵嗡嗡響。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八嬸把我往旁邊一撥。
她老人家這一身肥肉真不是白長的。我被這麼連拽帶撞差點摔個跟頭。
八嬸就像一輛大坦克,轟隆轟隆朝楊碗衝過去了。
楊碗根本沒把八嬸放在眼裡,抬腿一腳踹到八嬸胸脯上了。
八嬸怒罵一聲,伸手就去攥楊碗的腳脖子。這一招太狠毒了。一旦被人攥住一條腿,你能耐再大也站不住,乖乖倒地投降。
可惜,對方是楊碗。
楊碗上半截身子向下歪,那條腿猛地上抬,一下磕在八嬸下巴上。八嬸下牙碰上牙,那一聲連我聽著都疼。
楊碗只用了一條腿,八嬸已經完全招架不住了。
八嬸這不是打架,這是仗著皮糙肉厚,打算把楊碗累死。
桃花媽要是救不活,八嬸就是我的丈母娘。而且小時候沒少去她家吃飯。所以我倆雖然沒有血緣,但是比那些強裝笑臉的親戚們強多了。
我把自己當做一個肉盾,猛地向楊碗衝過去。
楊碗看見我這個肉炮彈過來,也當真是托大,長腿連招式也不變,衝我胸口蹬過來。我心說,八嬸身子胖不靈活,躲不開也就算了。我是誰?你用這一招擺明了是欺負我啊。
我身子往旁邊一讓,楊碗那條腿就踹空了,好像是自己送到我跟前似得。我心想:「看來楊碗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我伸出雙手,打算把那條腿抱在懷裡,然後,隨便往哪個地方一拖。楊碗非得摔倒不可。
只是沒想到,楊碗的腿在幾秒鐘之內,像蜜蜂翅膀似得快速的震動了十幾次。短短的距離,但是力道很大,每一次都硬生生砸在我的胸口上。
我第一次被擊中的時候,身子就想往後倒,但是,我身子後倒的速度甚至跟不上楊碗一條腿震動的速度。等我終於倒在地上的時候,只覺得胸口一口氣提不上來,然後,忽然一陣甜腥,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小時候看武俠片,英雄人物被大反派打得手捂胸口吐出一口鮮血,真是帥爆了。麻痺的,今天算是圓夢了。可是,我躺在地上想:怎麼現在老子不覺得帥,只覺得這麼難受呢。
這時候,青龍大喊了一聲:「麻痺的都別鬧了。能不能消停點,咱們快玩完了。」
楊念魂啊,黃炎啊,青龍啊,這些人姍姍來遲氣勢洶洶,聲勢浩大得站過來,把我和楊碗隔開了。
蘋果靠牆坐在地上,指著那面牆說:「你們別吵了,我看見牆上有東西。」
我從地上掙扎著坐起來:「我也看到了,老麻頭嘛。這小子不知道怎麼被人關到裡邊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蘋果搖搖頭:「不是人,是畫?」
「畫?」我爬起來,隨著眾人站到牆前邊。什麼也沒有啊,只有越來越光滑的牆面。
我歪著頭看蘋果:「哪有畫?你不是病得出現幻覺了吧。」
蘋果搖搖頭:「你在我這邊看,有畫,挺面熟的畫。」
八嬸揉著胸口,全身的肉亂顫,一顛一顛跑過去。
她站在蘋果的角度看了一眼。大叫:「沒錯,的確有畫。和人皮圖上的一模一樣。」
我們這些人像是一群羊,三五成群,時聚時散。這時候又聚到蘋果周圍,七嘴八舌得議論。
青龍從懷裡掏出裡三層外三層包裹著的那塊骨化物來。放在地上,看著牆上的花紋一一對照。
過了一會,他點點頭,對我們說:「的確是一樣。怪不得,楊家的族長要把這個作為寶貝。原來沒準這幅圖是開啟禁地的鑰匙。」
我說:「楊家人也太謹慎了,外邊瀑布一道鎖,裡邊石台一個大陷阱,這裡還要再加一道鎖。不過,我們只有一張圖,怎麼開鎖?」
青龍說:「這兩張圖大體上一樣,但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比如說,牆上的圖要完善一些。咱們從楊謝仇那裡拿來的圖,在個別地方缺了幾塊。這應該不是人為造成的,斷口整齊,方方正正。難道,這就是鑰匙?」
青龍大喜:「大力,你去石壁前邊。我給你指揮,讓你按哪你就按哪。」
我說:「為什麼你不去?再夾住我的手怎麼辦?」
青龍說:「戰場上留下來阻擊敵人的都是傷兵,你全身都是蠱毒,到前邊給大家趟趟雷也是應該的。」
我罵了一聲。但是還是走到石壁前邊去了。這倒不是因為青龍的一番扯淡理論打動了我。而是因為,我總覺得這種稀奇古怪的地方,和荒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果一定要有個人來開啟這道門的話,我覺得非我莫屬。
我把手伸出去,距離石壁一個拳頭的距離。青龍左左右右得指揮了半天,然後喊了一聲:「放!」
我緊張的要命,把手掌放下去。輕輕按在石壁上。就像是在撫摸藏在石壁裡面的老麻頭一樣,這種感覺真是怪異的要命。不過,石壁沒有任何反應。
這裡除了我們幾個人的呼吸聲之外,甚至沒有其他的聲音。
青龍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聲音也很猶豫:「怎麼沒反應呢?大力,咱們按第二塊。」
然後又是一番指揮,最後一共在牆上按了九次。次次一樣,石壁沒有任何變化,倒是我的心,一次比一次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