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然後,我看見蜈蚣大嘴張開,裡面伸出一根舌頭。那舌頭也是身披黑甲,左右扭動。媽的,這舌頭居然也是一隻小蜈蚣。
蜈蚣的大腦袋湊到我的臉旁,嘴裡的小蜈蚣開始左搖右擺得往我嘴裡鑽。我突然,明白了交配的涵義。
心中一沉,全身嚇得發麻。源源不絕的尿意滾滾而來。
青龍估計已經看出來了情況不妙。舉著刀想要砍下來,但是這一刀力氣小了,救不了我,力氣大了,我的脖子也就跟著斷了。
於是他只好一刀一刀砍蜈蚣的身子。青龍估計也是急了眼了。那柄刀把蜈蚣的身子砸得一震一震。但是這蜈蚣還真就死了心了。仗著身上有黑甲護身,居然硬生生得把這幾刀全都受了下來。
我在下面動彈不得,只能把腦袋左搖右擺。這時候,上面的青龍改變了策略。拿著刀在撬那些鱗片。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制不住的東西。只是看你的方法對不對了。
青龍撬了幾下,我就看見一大塊一大塊的黑鱗掉在地上。
緊接著,噗地一聲,應該是青龍的刀捅進去了。
蜈蚣疼的身子一顫,連帶的我也左右晃動。但是它嘴裡的那隻小蜈蚣始終不肯放棄。仍然在使勁往我嘴裡鑽。
我牙關緊咬,就是不松嘴。這時候,蜈蚣大嘴張開,我看見裡面成團的小蜈蚣爭先恐後湧出來。如果數一下的話,約莫有十幾條。
這些小蜈蚣湊到我的腮幫子上,開始啃食我的臉。
我心想,這下肯定完了。就算我能咬緊牙關,這些畜生從我喉嚨裡鑽進去,我照樣是個死。
就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我看見一隻光腳,從不遠處走過來,走得步履蹣跚,但是步子很急,幾乎是跌跌撞撞得跑過來的。
然後,我聽見噗地一聲。蜈蚣的身子整個被劈成兩半。然後,我的手臂被人拉住。硬是從大蜈蚣的包圍中逃脫出來。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看拉著我手腕的青龍:「兄弟,多謝了。」
青龍伸了伸他的腳,上面已經幾乎千瘡百孔了:「剛才為了救你,被蜈蚣給扎的。」
但是我沒有再說話,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只蜈蚣吸引過去了。
那裡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狀如餓虎,正在啃食蜈蚣的白肉。蜈蚣未死,在地上扭動不休。這人就一直和蜈蚣周旋,時不時得吃上一口。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的景象。
青龍說:「是楊碗,剛才被楊念魂打暈了,這會,估計是醒了。」
楊碗神志清醒的時候都不一定是蜈蚣的對手,更別提現在了,三分打鬥,七分吃肉。完全一副吊兒郎當,心不在焉的樣子。
即使她趁著青龍把大部分黑甲撬下來的機會一刀將它切成兩半。蜈蚣畢竟還是蜈蚣,依然勇不可擋。
楊碗很快被蜈蚣纏住,壓在地上。這時候的楊碗,在凶狠之餘甚至多了幾分天真,因為蜈蚣正在使勁撕扯著她的身子。而她卻掙扎著想從蜈蚣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我問青龍:「咱們不過去幫忙?」
青龍神色漠然:「楊碗沒那麼容易死,容易死的是咱們。誰該惜命誰自己心裡有數。」
青龍的話讓我很不爽。好像多活了幾年就像個哲學家似的。其實那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也就會講個烏鴉狐狸的故事。
我正在胡思亂想,看見陰影裡一個人慢慢站起來,然後也是歪歪斜斜得向那只蜈蚣走過去。
第二百零四章 解毒
這裡看不清楚他的臉,但是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蘋果?」
那個人沒有搭理我,只是走到楊碗身前,幫她一塊拉扯那只蜈蚣。我看到她手腕上的紅菱,看來,是蘋果無疑了。
蜈蚣在地上翻翻滾滾,好像根本不會感覺到疼。但是,身子畢竟已經斷了。楊碗和蘋果個個奮不顧身,根本不怕死,即使被蜈蚣纏住身子,咬得遍體鱗傷,仍然拿著刀一刀一刀割下去。
很快,地上滿是白花花的碎肉,而蜈蚣也終於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我半躺在地上,摸了摸臉上的傷口,長舒了一口氣:「幸好,幸好啊。」
青龍走過去,看了看正埋頭大吃的楊碗和蘋果。趁她們不備,突然出手,將她們打暈了。
我說:「你這是幹什麼?」
青龍說:「我發現這是兩個寶貝啊。咱們只要隨身帶著幾塊這種蜈蚣肉。一旦遇見危險,就把蜈蚣肉扔到敵人身上,然後把楊碗弄醒。她就會成為一個殺人利器。等辦完了事再偷偷把她弄暈。真是妙啊。」
我說:「妙個屁。要是楊碗半路上醒過來,聞見你懷裡揣著蜈蚣肉,不弄死你才怪。」
青龍一手一個,把楊碗和蘋果扶起來,對我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如把肉藏在楊碗自己身上。這樣就沒問題了。」
我說:「你別廢話了,趕快把我扶起來,咱們進去找八嬸吧,她老人家還在裡面呢。」
青龍看著我說:「你這不是難為我嗎?我就長了兩隻手,現在暈了四個人。楊碗,蘋果,你,楊念魂……哎?楊念魂呢?」
我扭頭向旁邊看了看,可不是嘛,楊念魂呢?
我說:「算了算了。你先把這兩個人弄進去吧。這裡亂糟糟的,保不齊一會又有什麼東西冒出來。裡邊稍微窄點,應該比較安全。」
青龍在縫隙前面左右為難,不知道怎麼進去,嘴裡還不忘了反駁我的意見:「你說話越來越蠢了。這裡邊這麼窄,能安全嗎?要是出來個什麼東西,躲又沒地方躲。」
我從地上撿起陳永興的人皮:「你是混社會的嗎?怎麼沒事淨想著躲呢?」
青龍說:「我跟你說,只有混社會的才知道什麼時候該躲什麼時候不該躲,你這種愣頭青,要麼初生牛犢不怕虎,拼了命去送死。要麼膽小如鼠,明明沒什麼危險也抱頭鼠竄。哎?你撿那個髒東西幹嘛?」
我說:「他不是陳永興嗎?我聽說現在有個什麼鑒定,一根頭髮就能鑒別真偽。我得拿回去鑒定鑒定。」
青龍滿臉不屑,自己先進去,但是拉了蘋果就管不了楊碗。如果先把楊碗推進去,楊碗神志不清,軟綿綿的總想倒,反而會堵住那條縫隙。
青龍不耐煩,對我說:「你別在那絮絮叨叨的了。你倒是搭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