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節

  老麻頭點點頭:「看來應該是這樣。這場較量結束之後,我們的棋子應該就可以動了。」
  楊念魂看著前面的雕像:「這個人就站在這。難道要我們砸了它嗎?」
  青龍走過去,把手搭在那雕像的劍上,對楊念魂說:「你怎麼整天就是砸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拆遷辦出身。這是機關,機關懂不懂?你看這裡,這一道裂縫就是機關所在。」
  青龍所指的,就是雕像的脖子,果然如他所說,那裡有一道深深的裂縫。
  青龍把手捧著雕像的腦袋:「我給它向後轉,看看能不能讓他走開。」
  青龍胳膊上的肌肉暴起,大喝了一聲。雕像的腦袋,果然動了。只不過,它只是晃悠了兩下。光噹一聲,就掉到地上了。
  我們看著在地上摔得稀碎的頭。又看著沒了頭仍然站得穩穩的空腔子。
  「這就成了?」青龍回頭問我們。
  他這句話話音未落,我分明看見一個黑影出現在他背後。我伸出手去,一把揪住他的領口,使勁把他給拽回來了。
  身後的那個空腔子,裡面爬出來一隻蜈蚣。全身披著鐵甲。正像是之前我們見到的那隻。
  楊念魂「媽呀!」大喊了一聲。掉頭就逃。不料那陣箭雨又出現了,硬生生把她給逼了回來。
  鐵蛋大喊:「鎮定,鎮定。這只蜈蚣只會繁殖,根本就沒有什麼危險性。它動作慢的很。咱們悄悄繞過去就行了。」
  話音未落。這個只蜈蚣忽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青龍興奮得鼓掌:「古有諸葛亮陣前罵死王朗,今有鐵蛋半夜嚇死蜈蚣。您這舌頭真是不一般吶。」
  青龍的嬉笑並沒有帶來輕鬆歡快的氣氛,因為我們每個人都知道,這東西,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倒在地上的蜈蚣開始抽搐,隨後,無數的小蜈蚣從它身上鑽出來。
  青龍跳著腳大叫:「生了生了。它生了!」
  眼看著那些小蜈蚣在地上轉了幾圈,然後目標明確的奔我們來了。
  鐵蛋拿著單刀,一片一片得把它們拍扁在地上。然而,即使是這樣,仍然有不計其數的蜈蚣前赴後繼得趕過來。
  而且,越靠後的蜈蚣,體型也就越大。照這個速度。估計幾分鐘之後,我們就必須得經過一番惡鬥才能殺得了它們了。
  老麻頭從人俑手裡抽出一把劍,大喊:「抄傢伙。咱們現在是卒子。」
  我餓虎撲食一般撲向身後的人俑,去取兵器。這倒不是因為我急於殺敵立功,而是那些兵器好像不夠,反應慢的就只能空手了。
  八嬸就屬於反應慢的那一類。但是她老人家做事向來彪悍,伸手把楊念魂手裡的大刀奪過來,殺敵去了。
  楊念魂兩手空空,欲哭無淚。那副可憐楚楚的模樣,真是容易引起別人的憐香惜玉之心。那些蜈蚣見楊念魂這裡沒有什麼防備,更是見空就鑽,紛紛湧上來……
  我正在考慮英雄救美,揮劍把她跟前的蜈蚣掃清,但是青龍顯然快我一步,從身上掏出一塊人肉,在燈上燃著了,甩手扔在蜈蚣堆裡。
  蜈蚣被火光所逼,紛紛逃竄。
  鐵蛋大喊:「誰身上還有,快燒起來。」
  我的早就扔了。但是有的人還在懷裡藏著。一會的工夫我們周圍就燃起了三四個小火堆,壓力頓時一輕。
  那些蜈蚣敢靠近的少了。即使偶爾有,也能輕鬆把它除掉。這時候,我才有時間抬頭看看前面。不料,這一抬頭,正看見那堆鐵甲也似的蜈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直立起來了,而且身體正在漲大。
第二百四十八章 將軍
  我看見那只蜈蚣吹氣球似得越來越大。不由得心煩意亂。對眾人說:「怎麼辦?」
  鐵蛋把腳下的那幾隻蜈蚣清理乾淨:「看來,又是一隻母蜈蚣。它本身不可怕。怕就怕它生出來的幾隻怪物。」
  鐵蛋話音未落。我就看見母蜈蚣周圍蜿蜒盤旋著幾隻體型碩大的蜈蚣。和當初抓走鐵蛋等人的蜈蚣一般無二。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青龍哇呀呀大叫一聲,作勢就要衝上前去。聲音洪亮,氣勢高昂。但是只是做了了樣子。見我們沒人攔著,又悄悄退了回來。
  我們誰也沒顧得上笑話他,因為那幾隻蜈蚣越探越長,已經能夠到我們幾個了。
  我們身子一直向後縮,但是又不能超出這塊棋子的範圍,不然就會被冷箭射中。
  我對鐵蛋說:「當初你不是挺勇猛嗎?一個人把這些蜈蚣殺得乾乾淨淨。現在咱們人多勢眾,個個手裡有管制刀具。上啊,砍他媽的。」
  鐵蛋說:「你小子別學青龍啊,光說不練。之前和現在一樣嗎?之前那些屍體都燒著了,火光熊熊,嚇得那些蜈蚣抱頭鼠竄,這我才有機會。現在他們是步步為營,要想得手,難!」
  鐵蛋都說難,那看來是真難。
  這時候,其實我們最需要的是一個不要命的傢伙,衝到對面那四條蜈蚣中無論生死砍殺一番。只是現在個個惜命,誰也不肯做這件事。
  眼看我們已經退到最後。那四條蜈蚣站定四個方位,把我們圍在中間。
  我們個個手拿刀槍劍戟。和那些蜈蚣對峙。
  鐵蛋一直給我們打氣。說些什麼雙拳難敵四手,一個好漢三個幫之類的廢話。
  但是楊念魂的一聲嬌呼打破了鐵蛋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枕戈待旦的氣勢。只聽得楊念魂捂著肚子說:「我好餓呀。」
  這話不說還好。一旦說出來,頓時我也覺得肚子餓的生疼。四肢乏力,別說砍蜈蚣了,就連拿起兵器也很勉強。
  鐵蛋大怒:「你就不能不添亂嗎?」
  楊念魂一臉委屈:「你把這些肉燒的這麼香,又不讓我吃。我實在忍不住了。」
  楊念魂所說的肉,正是那些在地上燒的焦黃的人肉。這東西吃不得,一旦入口就表示與禽獸無異,簡直喪盡天良。
  我們這些人教育水平參差不齊。水平最低的倒不是我,而是八嬸。八嬸是小學畢業。然而,即使我們沒受過太多教育,也知道同類的肉吃不得。
  肉可以不吃,但是做不到不聞。所以經過楊念魂這麼一鬧,我們個個難受的兩腿發軟,身上冒虛汗,肚子裡的轟鳴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在比賽。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