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節

  這一天的時光,就這樣溜躂過去了。我始終沒有走出院子,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裡,我總感覺外面很危險。
  傍晚的時候,青龍申請氣爽的從房間裡走出來了。衝我招招手:「大力,咱們走吧。」
  我問:「往哪走?」
  青龍說:「你跟著來就行了。」青龍說的很隨意。好像是帶我去串門一樣。我預想中的生離死別,和夥計們逐個擁抱淚別的場景也沒有實現。
  我們在門口等了一會,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出發了。
  我問青龍:「咱們這是去哪?」
  青龍說:「哪也不去。就在車上呆著。」
  我詫異的說:「不是要去見你們老大嗎?」
  開車的司機伸手在臉上一抹,我看見一張毛茸茸的臉露出來。
  我幾乎要驚叫出來了:「是你,我說怎麼覺得這張臉有點尖呢。」
  鼠面人對我的打趣沒有興趣,只是帶著不滿的口氣說:「你們怎麼跟那幾個人混在一塊了?」
  這種語氣讓我很不爽,我問:「哪幾個人?」
  鼠面人說:「你說哪幾個人?」
  我心中騰地升起一團火來,真想大喊一聲:「唐凱麗是我媽,我跟著她怎麼了?不正常嗎?」但是我想起來臨行前唐凱麗的囑咐,於是強行把這個念頭忍住。反客為主,不動聲色的問道:「他們幾個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和他們混在一塊?」
  鼠面人淡淡的說:「聽說,他們想邀你入伙?」
  我心裡有點詫異,這件事他也知道了?難道是青龍告訴他的?我扭頭,看見青龍正在意味深長的笑。
  我只得承認說:「是啊,不過,我還沒有同意。」
  鼠面人說:「你不能同意,不然抱憾終生。你最好站在我們這一邊,由青龍照顧你,他不會害你。」
  我問:「為什麼?你想說什麼?」
  鼠面人說:「我從來不騙人,也不屑於騙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試試。」
  我拜拜手:「我不用跟你雲山霧罩得說話了。咱們開門見山,你告訴我,我是不是陳永興的兒子,他還活著嗎?」
  鼠面人沉默了一陣:「你,算是陳永興的兒子吧。陳永興早就死了,死了二十年了。」
  我問他:「是在楊家人的禁地死得嗎?」
  鼠面人點點頭:「沒錯。看來你已經知道的不少了。」
  我緊追不捨:「你和陳永興很熟?你去過楊家人的禁地?你發生什麼了?為什麼把這張臉弄成這副樣子?」
  鼠面人忽然勃然大怒,大喝了一聲:「你知道的夠多了,現在滾下車去。」
  鼠面人一向神秘,而且說話高傲,但是從來不肯這麼氣急敗壞的罵人。我看見他發火,不由得有點驚訝甚至,還有一點害怕。
第三百四十六章 理髮店
  鼠面人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心情似乎稍微緩和了一些,我趁機問道:「桃花在哪呢?」
  鼠面人說:「年輕人,這麼癡情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說:「先別管癡情不癡情了,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吧。」
  鼠面人猛踩了一下剎車。出租車在大馬路上猛地停下來。我腦袋栽倒在前邊的座椅上,差點把脖子撞折了。
  我有點不爽:「怎麼了這是?」
  鼠面人只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說:「事還沒說清楚呢。怎麼就不明不白的下車?」
  鼠面人重複了一遍:「下車。」
  我有膽量在車上和鼠面人耗著。但是青龍沒有,他拉開車門,一腳把我踹下去了。然後,他也跟著下來了。
  我們兩個腳剛沾地,出租車就飛快得開走了。
  我問青龍:「他什麼意思啊這是?長的個性了就可以牛逼成這樣嗎?」
  青龍拍拍我的肩:「牛逼向來和長相無關。」
  隨後,伸手又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我拉上去了。
  青龍說了一個地方。然後車開了。
  我在出租車上氣的呼哧呼哧喘粗氣。
  司機閒不住,和青龍聊天:「你這哥們怎麼了?」
  青龍漫不經心:「哮喘。」
  司機歎了一聲:「一上車我就看出來了。怎麼?病成這樣還要去?不怕那啥了?」
  青龍嘿嘿笑了兩聲:「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你就不懂了。」
  司機說:「別介呀。我看這小伙這一趟,就真成了鬼了。那邊我也去過一次,如狼似虎的,身體不好的得撥120。」
  我聽得雲山霧罩:「說什麼呢你們兩個?」
  青龍說:「沒事沒事。你喘你的。哎呦,要到了。」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