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就在那石板剛移開一半,我突然伸手抓住其中一人手臂,用力把他朝井裡狠狠一拉。
「啊……」
「通……」
只聽見那個男人發出一聲尖叫,就掉到井裡去了。緊接著,便見那人在水裡不停地掙扎:「救命,我不會游泳……」
我當然沒時間去管那個落水的旱鴨子,我把他一拉進井裡便猛地朝上一躍,一下就摳住了井口。然而,就在我剛摳住井口時,卻看見一個很高大的人影在我眼前一閃,一腳就朝我頭上踹了過來。
我本能地一歪脖子,雖然腦袋是避開了他那一腳,肩膀卻狠狠挨了一下。
「啊……」這一腳力道很強,我雙手一鬆就朝井裡落了下去。
「小林……」張怡寒用手抓了我一把,可由於我們穿的潛水服太滑,她沒抓穩。不過她抓的這一把正好是抓在我手上的,把我下落的姿勢調整成了腳下頭上,免去了我身體在井壁上碰傷。
我「通」地一聲栽進水裡之後,趕緊撲騰出水面。扭頭一看,發現之前落水的那個旱鴨子正在我旁邊掙扎:「救命……救……」
「我救你妹……」當時我正好一肚子的火沒處發,對著那旱鴨子頭上就是狠狠幾拳。
幾拳將他打暈之後,我看見他就朝水裡沉下去了。
我當然沒時間去管他的死活,因為我看見井口站著三四個蒙面人一起拿木棍正在對付張怡寒。
「住手,草泥馬的,你們不想活了,我們是警察……」我大罵一聲趕緊朝上面爬。
「啊……」我剛爬了不到三步,上面就落下一個黑影,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張怡寒被捅掉下來了。
「草泥馬的……」我再次一聲大罵,拿起掛在腰上的登山鎬,這回我是真打算下死手了。
然而,就在我即將爬到井口之際,上面的幾個蒙面人突然各拎著一個白色的塑料桶朝我身上倒了下來。
「稀里嘩啦……」很多液體都是直接澆在我身上的,我只聞到一股刺鼻味道,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味兒,就聽見張怡寒在下面的大聲喊道:「小林,是汽油,快下來……」
「點火……」張怡寒叫聲剛落,那個粗獷的男人聲音便跟著響起。緊接著,我就看見井口飛來一個燃著火苗的打火機。
「快跳……」張怡寒驚呼道。事實上,張怡寒還沒開口叫的時候,我就已經鬆手跳下去了。
「通……」我剛一落水,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在水裡抓住了。睜眼一看,是張怡寒。只見她此時整個身體都在水裡,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伸出一根食指朝頭頂猛戳。
我順著她的手指朝上一看,但見我們頭上已經變成一片火海,整個水井的水平面以上全是黃色的火焰。
看見如此一幕,我心裡拔涼拔涼的。
以前經常看見系統內通報有些地區警察被打的事情,卻沒想到,今天我也會碰到這種事情。最要命的是,我碰到的還是一幫要我們命的亡命之徒。
「通……」
「通……」
就在這時,上面傳來兩聲巨響,頭上一陣水花蕩漾。
感覺好像是上面丟下來兩個什麼東西。本來我還以為是兩個土製炸彈,就在我準備掉頭朝井底逃走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是兩個塑料油桶。因為我能看見,那兩個桶很快就變形了,與此同時,周圍的火焰明顯變得更加旺盛起來。
我知道這些混蛋今天不燒死我們是不會罷休的,如果說之前我還算比較淡定的話,現在我是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因為我看了看自己和張怡寒的壓縮空氣的殘壓表,估計都只夠在水裡堅持二十多分鐘。要是他們再一直燒個二十幾分鐘,我們就能被活活憋死在水裡。也是幸好這口井比較深,不然我們就會被溫水煮青蛙那樣活活煮熟。
扭頭看向張怡寒,只見她一臉平靜地望著上方的沖天大火,嘴角居然還帶著一絲淺淺地微笑。
尼瑪,這娘們兒是嚇傻了麼?
不過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嚇傻了,反倒是有股胸有成竹般的淡定。
如果她真是淡定的話,不得不說,這一刻我是真被她的淡定嚇著了。
我晃了幾下她拉住我的手,對她比劃了幾個手勢,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我是新來的,從學校畢業不到半年,她比我早兩三年進懸案偵查組,處理各種異常的經驗肯定比我豐富多了,這種情況下我當然要問她。
只見她抬頭看了看上面的滔天大火,又湊近我看了看我的殘壓表,緊接著便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調頭朝下面潛去。
雖然我不清楚都這時候了她怎麼還笑得出來,卻也只能跟著她往下潛。
大概潛下去了十米左右,張怡寒突然停了下來。
見她停下了,我也只好跟著停下。
很明顯,越往下水溫越低,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好事。
就在我們剛停下,我就看見張怡寒做出了一個令我非常感動的動作。
但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關掉了氧氣閥。
她這是想把氧氣留給我的節奏麼?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就在我傻傻地盯著她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把我的氧氣閥也關掉了。然後她一臉怒容地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己的嘴……很明顯她是想叫我和她一樣閉氣。
緊接著,我便看見她一直在盯著我看,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在看我長得比較帥……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在看我表情。
由於剛剛我是在驟不及防的情況下開始憋氣的,沒有準備,所以這次只憋了不到兩分鐘我就感覺到有些不行了。張怡寒明顯是從我的表情看出來了,因為就在這時她突然伸手幫我打開了氧氣閥。之後,沒過一會兒,她自己也打開了氧氣閥換氣。
我們兩一起在水裡貪婪地吸了幾口壓縮空氣後,又陸續關上氧氣閥。
接下來的時間裡,張怡寒每次都會在憋到三分鐘左右的時候換氣,看見她換氣,我也就跟著換,不換白不換,我沒必要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