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然而,此時當我看見自己這張臉的時候,我知道不能再瞞著趙銘竹了。
趙銘竹很快就到了我房間門口,我去開門的時候故意關上了房間裡的照明燈。
當我一打開門時,趙銘竹一下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門口,對著我一陣上下打量,嘴巴則是有些顫抖地說道:「大,大天,怎,怎麼是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從趙銘竹對我的稱呼中,我就已經看出他一定是把我當成他的大兒子了。與此同時,我更加相信了我臉上粘著的是一張人皮。
就在趙銘竹準備伸手來抱我的時候,我趕緊說道:「趙隊,是我,我是小林……」
「什麼?」趙銘竹一聲驚呼:「你是小林?」
「林警官?」一直守在我門口站崗的余旭和杜輝也跟著驚呼道。
「趙隊,你進來再說!」我把趙銘竹讓進屋,因為我暫時還不想讓杜輝和余旭知道房間裡發生的事情,我怕嚇著他們,畢竟這件事情實在太離奇了。
三個人睡在一個房間裡,其中還有一個是警察。卻被人殺了一個,然後這個警察還被人在臉上黏上了一張人皮面膜……
趙銘竹進了房間之後,我把門關上了才打開照明燈,當我一打開照明燈,趙銘竹的目光瞬間就被床上身首異處的保姆吸引過去。
趙銘竹不愧是老警察,他並沒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只是稍微楞了一下,馬上就衝向我媽。
他伸手探了一下我媽的鼻息:「還好你媽沒事。」
「看見兇手了嗎?」趙銘竹問。
「看見了,是兩個穿著一身白衣的長髮女人。」我很肯定地道。因為此時我已經想通之前我看見的白衣女人是兩個,一個站在我媽跟前,另外一個就站在我身後。
當我被身後那個嚇傻眼的時候,我媽跟前那個已經逃走了。等我從沙發上坐起來時,身後那個也馬上從一側的窗戶逃走了,因為我沙發後面就是一扇打開著的窗戶。
「你的臉又是怎麼回事?」趙銘竹指著我的臉問道。
「趙隊,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希望你能做好心裡準備。」我有些擔憂地道。
「別說了,趙天遇害了是嗎?」趙銘竹出奇地平靜。
「趙隊,節哀順變。」我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早下結論,他到底有沒有遇害,我暫時也不敢確定,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你不用安慰我了……」趙銘竹說完一臉痛苦地望著我:「你臉上的是張人皮,這人皮就是我兒子趙天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絕對錯不了……」趙銘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早已老淚橫秋,泣不成聲。
我抓住趙銘竹的手咬牙切齒地道:「趙隊,我向你發誓,我不把這幫喪盡天良的混蛋一個不漏地揪出來,我就不是人!」
第57章 活捉兇手
聽見我那麼一說,趙銘竹抹了一把眼淚,突然一下又變得精神煥發起來。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我內心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否則我也幹不了這個大隊長。你老實告訴我,我家裡是不是還出別的事了?」
不得不說,趙銘竹這種老警察真的已經快修煉成精了。估計他應該是從我今晚把他叫來保護我看出什麼端倪了。
我本來也就打算向他坦白了,便對他說道:「趙隊,這事一會兒我再和你細說,我們先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一下吧!」
「嗯!」趙銘竹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就馬上給葛老打電話,而我則是通知下面今天分到我這個專案小組的人,叫他們把我媽送往醫院。
我自己也跟著去了醫院一趟,叫醫生幫我想辦法處理掉粘在我臉上的那張人皮。
當那幾個護士和醫生幫我把人皮從我臉上清洗下來之後,一群醫生護士都很好奇地傳看著那張人皮讚不絕口:「你們現在臥底都用這種高科技了啊,這人皮面具可真不錯,做工精細……」
「這是真正的人皮!」我說了一句就拿著趙天的臉皮走了,嚇得那群醫生和護士下巴都差點驚掉在地。
我再次回到案發現場的時候,葛老和黃小燕已經在現場進行勘察工作。
經過葛老一番勘察和分析,他很快就還原了犯罪現場。
上次那個自稱是孟潔的女人來我媽這裡的時候,我們一點痕跡都沒發現,可葛老一出馬,就找到了很多重要的線索。不得不說,他這個痕跡學專家還真不是蓋的。
他只是通過窗口旁邊的一丁點幾乎為不可見的灰塵,馬上就查出兇手是從樓上的一個房間跳下來的。
並且他還通過對現場的一些雞蛋大小的痕跡,直接說出為什麼死的是那個保姆。
我一過去,葛老就對我說:「你看這些痕跡,它們其實就是一個個腳印,只不過他們是墊著腳尖走路的,穿的應該是沒有粘過任何灰塵的布鞋。從腳印來看,她們的體重很輕,行動速度很快,應該學過功夫。」
「葛老,速度很快,體重很輕,你都看得出來?」我一臉驚愕之色地道,在我看來這實在太神了。
「這些痕跡全都很不明顯,要不是我們用放大鏡看,根本看不出來。」葛老很認真地說道,他一直就是這樣一邊工作一邊給我們講解,與其說他是我們的老同志,還不如說他是我們老師。
葛老站起來伸手指了指房間內的幾十個標記出來的痕跡:「痕跡不明顯,不僅能體現她體重輕,還能體現出她的速度很快。你看她們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很小,如果步子太大,落地時就會增加與地面的摩擦力。
同樣的道理,如果她們走得慢,是一步一步走的話,痕跡就不可能這麼模糊,一步一個腳印就是這麼得來的。如果移動速度快的話,人的體重還沒完全跟上去,她又馬上轉移了重心,腳印當然會模糊很多。
並且我敢肯定他們穿得這種布鞋一定是特製的,鞋底很光滑,所以與瓷磚地面接觸的痕跡很不明顯。如果不是這個招待所新修沒多久,地面瓷磚很新,我都看不出來。難怪你們上次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緊接著,葛老繼續給我們分析:「之前小林的分析是對的,有兩個人來過這個房間。你看這邊這組腳印,明顯和那邊那組有些不同。這個人從窗戶下來之後,先走到保姆床頭。殺了保姆後,本來是拎著人頭準備走的,不過走到這裡又掉頭回去了。因為散落的這些血跡明顯分成了兩路,這就證明他來回走了兩趟。
我估計她可能是發現殺錯了人,於是又把人頭放回去,然後才走到你媽床邊,從這幾個腳印也能看出來。還好你及時驚醒了,如果不是你耳朵靈,肯定發現不了她們。我相信他們走路的聲音一般人肯定是聽不見的。」
葛老後面這幾句話明顯是對著我說的。聽見他這麼一分析,我後背直冒冷汗。
之後我們又聽葛老還原了一下現場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今晚來的兩個人應該都是女人,她們是從我們上面一層的房間下來的。下來之後,一個人先埋伏在我睡的沙發後面,另外一個人作案。我驚醒之後,兩人相繼跳窗逃走。
後來我們當然也去上面的幾個房間搜查了一下,但只在其中一個房間找到她們住過的痕跡,其他一無所獲。
幾乎可以說,我們並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唯獨葛老指點的一個線索非常重要,他說這兩個女人應該都會功夫,而且功夫都還很不錯。
我突然又想起了李大鵬,李大鵬是我們省內以前知名散打運動員,我們從他以前就讀的體校說不定能查到一些線索。
之後我們叫人把屍體弄回刑警隊後,大家就分頭回去休息了。唯獨趙銘竹和我一起先去醫院看了一下我媽,然後又和我去精神療養院看張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