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駝著背，拄著一根枴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
第64章 李金鵬
　　當時我一看見這個老人，第一反應就是想先衝他來一槍再說，因為他實在太像老王了。於是我一下就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了他：「別動……」
　　「啊……」
　　然而，我槍一拿出來，那老頭直接慘叫一聲，通地一下就栽倒在地。
　　走過去一看，哪裡是什麼老王，分別就是一個殯儀館守夜的老頭。
　　「你小子也太敏感了，要是這老大爺有心臟病啥的，你把他嚇出個三長兩短，別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趙銘竹沒好氣罵了一句，彎腰去扶被我嚇得暈倒在地的老頭。
　　「趙隊，在這種地方你就別提那玩意兒了行麼？」我有些害怕地道。以前聽人說，殯儀館這種地方，由於死人太多陰氣特別重。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此時一看的確如此。
　　「我說你小子好歹也是人民警察，並且現在也算是系統內的精英分子。你怎麼還總是想著那些玩意兒？」趙銘竹沒好氣地道：「如果世上真有那種東西，你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壞人嗎，那些被壞人害死的冤魂不得馬上回來報仇？」
　　趙銘竹不這麼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總想著殯儀館裡面停放的那些死人，心裡就更加毛了。
　　「哎……」趙銘竹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開始掐地上那名老頭的人中。
　　所幸沒掐幾下，老人就醒過來了。
　　這老頭估計也是嚇糊塗了，他一看見我們就說：「我沒錢啊，你們不要殺我！」
　　「嘿嘿，大爺，你別害怕，我們不是來槍錢的！」我笑道。
　　「啊？」大爺聽見我那麼一說，突然一聲驚呼，嚇得渾身都顫抖起來：「你，你，你們是來偷人的？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要想偷人就去偷吧，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大爺，你都在胡說八道什麼？」趙銘竹沉聲道：「我們是警察，什麼偷人啊？」
　　「你們是警察？」大爺的心情明顯放鬆很多。
　　「是啊，我們兩個都是警察，來這裡辦案的。」我解釋道。
　　「你們真是警察？」大爺又問了一句。
　　「是啊……」趙銘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從口袋裡拿出警官證給遞給老大爺：「你看，這是我的警官證。還有我們這身衣服，還有槍，你看見了吧？」
　　「……」大爺雙手望著趙銘竹的警官證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了很久，最後卻搖了搖頭：「燈光太暗，看不清……」
　　「來，我給你照照……」我趕緊把強光手電打開到弱光幫他照著警官證。
　　大爺拿著警官證直勾勾地盯著，盯了好半天，他才崩出一句：「我不識字兒……」
　　艾瑪，大爺，你不認識字裝什麼逼啊，浪費我們時間。
　　我心裡一陣無語。
　　「大爺，你放心，我們真是警察，你應該是殯儀館守夜的吧？」趙銘竹把大爺從地上扶起來：「你剛剛說偷人是怎麼回事？」
　　「這段時間我們殯儀館丟了好多屍體，我以為你們又是來偷人的……」
　　「什麼？」我和趙銘竹一聲驚呼，打斷了大爺的話。
　　這下蛋疼了，本來我們是來調查看那些屍體是不是運來這家殯儀館了。如果說這裡多出一些屍體，我們還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此時不僅沒多反而還丟了屍體，這就真的奇怪了。
　　緊接著我和趙銘竹把老大爺扶到保安室，問了很多他有關丟屍體的事情，他卻好像有些老糊塗了，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一樣的話。
　　直到五點多鐘，天都快亮的時候，我們才從殯儀館出去。
　　那老頭是個一根筋，我和趙銘竹說了半天好話說讓我們進去停屍間看看他都不肯。說上面領導知道了，他會被開除的。
　　最後我們只好悻悻然從殯儀館出去。
　　回到公安廳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不過趁大家都沒上班，我和趙銘竹在自己的辦公桌上趴著睡了一會兒。
　　我感覺到自己還沒睡多久，就聽見了一陣熟悉的呼喊聲：「小林，小林，快醒醒，我給你帶早餐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我一睜開雙眼，就看見了一個很漂亮的女警花站在我跟前。
　　她紮著一個馬尾辮，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肩膀上掛著一槓三花的警銜，尤其是她那故意挺起來的大胸，看得我都有些心驚肉跳。
　　仔細一看之下，此人且不是黃小燕還能有誰。
　　今天她明顯化妝了，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還真沒認出來。本來她就長得不難看，這麼一畫妝，還真的一下成了大美女。
　　「嘻嘻……你好壞，那麼看著人家幹嘛？」黃小燕嬌笑一聲，把早餐往我桌上一放，轉身走了。
　　「咦……」我只覺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打量了一下黃小燕帶來的早餐，一杯豆漿，一份小籠包，還有兩個茶葉蛋。也算是一份營養早餐了。
　　就在這時，老不正經的趙銘竹起了高腔：「我說小燕啊，我看你是絲毫沒把我這個隊長放在眼裡了……」
　　「嘿嘿，趙隊也還沒吃早餐嗎，我現在就去買！」黃小燕說完就往外面跑。
　　「行了，別去了，馬上工作，今天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們呢！」趙銘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拿起辦公桌的座機電話開始打電話調兵遣將。
　　他現在的身份即是五大隊的副組長，又是專案小組的副組長。其實我只是掛個名，真正幹事的主要是他和葛老。而葛老充當的只是一個軍事的身份，對外發號施令的是趙銘竹。因為他本來就和各個部門當官的人比較熟悉，有什麼事情需要別人配合就算平時大家都會給他面子，更何況這次我們還是以專案組的身份。
　　我走到趙銘竹身邊的時候，看見他面前擺著一份清單。我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今天的工作任務明細表。其中包括療養院那個冷凍庫的現場勘察，採集地上血液，還有那個從下水道通到療養院外面的地道腳印採集，對周邊幾個市的殯儀館的調查，醫院的調查，以及對我前幾天見過的那個168酒吧的老闆和咖啡廳的服務員的調查等等。
　　幾乎所有我能想到的，他也全部想到了，我想補充一點根本就沒任何機會。
　　趙銘竹這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將近一個小時，可見我們這一天的工作量有多大。
　　我們現在手下有的是人去幫我們跑，根本就用不著我們自己去親自跑，我們只要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就行了。甚至就是下面傳上來的情報和線索，都是經過分析之後才拿給我和趙銘竹、葛老三個人看。
　　很快，從早上十點鐘第一個消息回到我們這邊時開始，各個地方陸陸續續有很多情報和線索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