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節
「沒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緊接著我便和張怡寒在病房裡鬧了一會兒,我知道她是在故意轉移的我的注意力,不想讓我太傷心。
我怕她太擔心我,所以才順著她的意思和她鬧了一會兒。
幾分鐘過後,張怡寒終於安靜下來,然後突然對我說了一句:「小林,你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別太難過了。」
「聽說了,聽說我什麼事了?」我一臉茫然。
「你別假裝堅強了,你們躺在棺材裡面的時候,秦政和林振國在外面的對話我都聽見了。」張怡寒說完,坐在我身邊輕輕地摟著我的腰,把頭放在我肩膀上。
她的身上很香,頭髮也很柔軟,這種感覺令我感覺到很舒服。
不過,我現在心裡很亂,我很不願意去想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卻又忍不住不去想。
「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
「蔣文山和孟潔回來了……」
「什麼,她們回來了?」我一聲驚呼。
「嗯!」張怡寒點了點頭:「他們當時的對話內容蔣文山全聽見了,孟潔也聽見了,你不要難過,就算他真是你爸,也不值得為這種禽獸不如的父親傷心。並且上級領導還懷疑他並不是你爸。」
「他不是我爸?」我茫然道。
「嗯……」張怡寒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也只是一種猜測。你先別想那麼多了,我剛剛去看過咱媽了,她老人家沒事,叫你放心。」
我媽在寶山市那邊住院,雖然那邊有陳葉照顧,不過張怡寒把我送進醫院後,還是馬上趕過去探望了她。
張怡寒我現在算是看透她了。她就是個典型的外冷內熱的女人,表面上好像對誰都是橫眉豎眼的,其實心腸好的很。我不止一次想過,遇上她我算是撿到寶了。
不瞭解她的時候,總覺得這女人沒男人要。以前我還想過哪個男人肯娶她做老婆一定是傻逼,卻沒想到自己現在就是這麼一個傻逼。並且我還知道,估計像我這樣的傻逼應該還不少。
由於心裡太亂,之後張怡寒和我說了很多話,我都沒怎麼吭聲。
說著說著,她自己估計也是感覺到了我心情不太好,想讓我好好安靜一下,於是她找了個借口就出去了,叫我好好休息。
看見她要走了,我才忍不住問了一句:「蔣文山和孟姐現在在哪裡,他們還說了些什麼?他們昨天是去幹嘛了?」
「我問過他們,但他們好像不願意說,我就沒好意思多問。」張怡寒道:「他們現在還在省廳那邊被一大幫領導輪流問話,估計沒那麼快過來看你,他們叫我給你問聲好,叫你好好養身體,其他事情等他們過來和你見面了再說。行了,別想那麼多了,好好養傷吧!」
張怡寒說完就走了。
從他剛才的這些話裡,不難聽出蔣文山和孟潔一定有不少事情要和我說。說不定等一見到他們就什麼事情都明白了。
於是我便不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由於身體太虛弱,我躺在床上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次我受的傷挺重的,住了半個多月都還不能下床,手上倒還好點,傷口癒合之後,只要不用勁就沒什麼事。
可腳就難受了,畢竟是被鐵釘釘穿了,哪有那麼快好。只要雙腳稍一著地,腳上就會很痛。外面看起來傷口是沒事了,可裡面的骨頭明顯沒那麼快長好。
這半個月過完已經十二月底了,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自己還下不了床,我是躺在床上越來越急。
主要是趙曉天和周融、李大逵幾人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蔣文山與孟潔又一直被人軟禁在寶山市公安廳裡面,也不知道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說不清楚的事情。
至於工作方面,我已經不打算繼續干了。
那什麼懸案組組長,對我現在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
我真搞不懂,為什麼那麼多人擠破腦袋也想往公務員系統裡面擠,其實真正進了系統之後,很多人都是挺後悔的。
別人都以為當公務員很爽,其實真正爽的都是那些當大官的才爽。就算有不少人明擺著就是衝著公務員的油水去的,又有誰知道,那些普通基層的人哪裡有什麼油水。尤其是習大大上台後的這幾年,很多當大官的逢年過節的都不敢收禮了,對我們下面管得就更嚴了。一點小事很可能就會被踢出系統。
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刑偵警察來說,每天都奔波在生死邊緣,和各種各樣的犯罪分子打交道,一不小心連小命都玩沒了,為了那幾千塊錢一個月,至於嗎……
這就是我此刻的心裡想法。
從心理學上來說,此時的我是很消極的。甚至是對以後的路已經徹底失去了方向。
儘管我想著等傷好之後就辭職不幹了,可我卻並沒想好以後去幹嘛。只是單純的覺得這警察我已經沒有必要再繼續幹下去了。
我幹警察的初衷本來就是為了把我老爸的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為了還給他一個清白。現在明顯沒必要去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了。我覺得我也該好好陪陪我媽了。
然而,計劃卻總是趕不上變化。
這天,我正躺在床上和我媽通電話,她正問我DNA檢驗結果出來了沒有,張怡寒就滿面春風地走進了病房。
她對我揚了揚手中的一疊資料,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張DNA對比圖。我趕緊和我媽說了一句一會兒再給她電話,然後馬上就掛斷了電話。
「檢驗結果出來了?」我問。
「嗯!」張怡寒點了點頭:「那個不是林振國。」
「還真的是個替身。」我緩緩地道。這一刻,我對林振國的恨意更濃了。
「怎麼了,看你好像還挺不高興的,那只是個冒牌貨,他說的話你也相信嗎?」張怡寒道:「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他那麼絕情也是正常的。」
「是啊,是正常的,哼哼……」我冷笑道:「他絕情是正常的,可越是這樣,越是無法原諒。」
「為什麼?」張怡寒道。
「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我道。
「是誰?」張怡寒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