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節
周融眉頭微皺,一臉狐疑地望著我:「剛才跟蹤我的紅色寶馬車是你開的?」
臥槽,怎麼被他發現了?
這小子也太機靈了,我知道周融不是一般人,便刻意叫孟潔把車距和他拉得很遠,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知道想瞞肯定是瞞不過去的,便笑著對周融說道:「嘿嘿,融哥,對不起啊,我也是擔心你……」
周融橫了我一眼:「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想安安心心地把公安部的任務完成一下,莫非凡的事情已成定局,我不會再去想那事了。那份人情,只有以後找機會再還了。去看看葉子吧,我先回單位了。」周融說完走了。
聽見他那麼一說,我也不好意思在繼續糾纏他了。見他鑽進電梯後,我便趕緊給孟潔打了一個電話,我給她說,周融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叫她趕緊出去打個的士,不要開寶馬了,讓她繼續跟著周融。
之後我便去病房看看陳葉。既然來了,當然要去看看她。
我和孟潔之前在車上就說好了,一會兒她開車送我去開源縣,所以我現在也不急著走。主要是周融的事情還沒搞清楚,我不敢走。
卻沒想到,不大一會兒,孟潔就打電話過來說,周融會省廳上班去了。我還是不放心,便叫孟潔繼續盯著,等我過去再說。
之後我給回籠鄉派出所那邊打了一個電話,我叫他給張怡寒說一下我明天再回去。
因為我已經下定決心,今晚把周融收一個晚上。
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是,當我和孟潔守在公安廳外面,足足守到晚上八點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就響了,電話是回籠鄉那個留守的協警打來的,說是張怡寒和另外幾個合同工到現在還沒回去。
我知道一定出事了。孟潔聽說張怡寒他們那麼晚沒回去,便趕緊把趙曉天叫回來守著周融,然後趕緊送我去回籠鄉找張怡寒。
然而,我們走了不到一個小時,趙曉天就打電話過來說:「媽的,老子就撒泡尿,老周就溜了……」
第602章 同時失蹤(下)
聽見趙曉天那麼一說,我一下就火了,我突然衝著電話大聲吼道:「你明知道他想單獨行動,你還敢讓他離開你的視線,怎麼叫你看個人都看不住!」我一直都很尊重趙曉天,很少用此時這種口氣對他說話。
趙曉天可不是那種知錯能改的主,聽見我在吼他,他也一下就火了:「臥我特麼啤酒喝多了,上個廁所都不行啊,難道要我尿在褲襠裡嗎?你那麼牛逼你自己怎麼不來盯著他?狗日滴,這個瘋子融到底想去幹嘛?」趙曉天後面一句話明顯是在自言自語。
「行了,他既然已經跑了你肯定是找不到他的,你在寶山盡量多抽時間去看看雪兒和葉子!」我說完掛斷了電話。
今天白天上面已經下令把楊玲和李佩儀、杜輝、余旭、李大逵、楊麗麗等人調回懸案組了,可他們基本上都被譚步成調去了很偏遠的地方,加上他們幾個工作能力都不錯,下到那種基層單位,一去就被重用了。雖然還沒去幾天,可經手的事情很多,他們給當地單位交接一下,估計得明天才能趕回寶山。
所以現在寶山的雪兒和葉子只能靠趙曉天去照顧。她們倆是弄垮譚步成的關鍵,可不能讓人趁虛而入。我們都很擔心譚家派人來試探她們。
我在快到開源縣時,有些不放心趙曉天,怕他到處去浪不管雪兒和陳葉,所以打電話問他在哪裡。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說在精神病院和陳葉與雪兒斗地主。後來我問了一下才知道,這牲口也挺會省事,他為了不用兩頭跑,托了點關係直接把陳葉也整進精神療養院去了。
得知雪兒和陳葉有人照顧了,我的心裡又好了不少。周融的事情不用我操心,我們怕他單獨行動,其實並不是擔心他的安全,而是擔心他把事情弄得太大,脫不開身。我們都相信他完全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怕就怕別人受傷。他既然已經走了,這就完全失控了,我們現在只能祈禱他不要太衝動。
那麼現在只剩下我媽和張怡寒的事情了。邢酬是晚上的飛機到香港,然後從香港轉新加坡,我媽就被我爸藏在新加坡的。以前我還不明白我爸為什麼偏要把我媽藏在新加坡,自從我知道蕭靖國是新加坡國籍之後,我才明白原來我爸是在鋌而走險,他遵循的說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則。毫無疑問,蕭靖國在新加坡勢力很大,他又怎麼能想到我爸會把他那麼重要的人就藏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不過我有些搞不懂的是,我媽在新加坡的事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蕭靖國是怎麼找到她的?又或者說,這次對我媽下手的人,到底是蕭靖國的人還是另有其人。
現在想這些也都是瞎操心,我相信邢酬到了新加坡後,應該能保護好我媽。
我和孟潔趕到回籠鄉派出所的時候,已是晚上十二點。當時派出所有不少人在現場,有十多個警察,還有二三十個老百姓,這些老百姓全是上了年紀的,估計年齡最小的也有四十多歲。就連縣局的寧局長都親自過來了。
他估計是知道張怡寒和張博華的關係,不然他一定不會那麼緊張。我們看見他的時候,他正在用一條毛巾不停地抹臉上的汗水。內地四月份的天氣並不熱,尤其是農村的晚上,還得蓋棉被,可這個局長此時卻冷汗狂飆。
我一看見他,就趕緊衝過去問了一句:「寧局長,情況怎麼樣,找到他們沒有?」
「沒,沒有……」寧局長搖了搖頭:「我已經把能調動的警力全都調動起來了,正在漫山遍野地拉網搜索,暫時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寧局長說完,搭著我的肩膀我把拉到一處沒人的角落:「小林啊,你可一定要幫忙給我和張副廳長說說,你說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把小張找到的。」
「寧局長,你先別和我說這個,張副廳長不是那種護短的人,這事也不關你的事,該怎麼和張副廳長說我心中有數,只要你真的盡力幫忙找人就行!」我道。我能看出寧局長早就已經方寸大亂,副廳長的女兒在他轄區只上了一天班就無緣無故失蹤了,最主要的是,這次失蹤還是和另外三個協警一起失蹤的,這裡面明顯有鬼。我估計他很可能已經猜到張怡寒他們是遇害了,不然也不會急成這個樣子。
「是是是,我一定盡力而為,一定盡力而為。」寧局長連連點頭。
「有沒有查到什麼線索?」我又問了一句。
「線索倒是有。」寧局長一下來了精神:「小張早上天一亮就出了,她先是帶著所裡的三個職工去了一趟白羊村,然後又去了一趟王田村,這兩個村一共只有一百多戶人,不過住的都比較散。他們地去了這兩個村子一趟後,天就已經黑了。我還找人查出他們最後走訪的一家人是王田村的田大牛,從田大牛家出來之後,他們就不知去向了。」
「田大牛,這是小名還是書名?」我皺眉道。
「喔,這就是書名。農村人沒文化的人多,父母不會取名字,取出這種名字沒什麼稀奇的,加上農村人都比較相信賤名好養活的傳言,不少老人取名都喜歡給自己孩子的名字加上牲口名。光王田村就有不少叫王大狗,田二狗,田小貓之類的……」寧局長抹了一把汗,一臉期待地望著我:「小林,你是懸案組的專家,你趕緊幫忙想想辦法吧。我,我能調動的警察武警全都調過來了,我現在實在是沒辦法可想了。」
「你剛才說的王田村,裡面只有王田兩個姓的人嗎?」我皺眉道。
「嗯,對!」寧局長點了點頭:「在你來之前我就問過這些事情,這個王田村一共有八十多戶人,其中姓王和姓田的差不多各佔一半。只有十幾戶人家是其他雜姓。」
「寧局長,能不能派人帶我去田大牛家見見他?」我問。
「喔,你要見他不用去他家,他現在就在派出所裡!」寧局長說道。不難看出,這個寧局長對張怡寒的事情的確是上心了。
「走,帶我去看看他!」我急忙說了一句。
「這,這……」寧局長似乎有些為難。
「什麼這啊那的,他到底在不在派出所?」我沒好氣地叫道。
「在在在……」寧局長趕緊點頭,然後帶著我朝派出所二樓走去。走到派出所二樓的一個房間後,我才終於明白寧局長剛才為什麼有些為難了。
只見這個空房間的窗戶上用手銬吊著一個人,這人很瘦,三十多歲,嘴巴被一條毛巾塞住了,衣服褲子都脫光了,只穿著一個褲衩掉在窗戶上,腳上也沒穿鞋。手銬銬的位置很刁鑽,正好只能讓這人的腳尖著一點地。
這樣一來,他要是一直用腳尖著地,腳尖會很難受,可要是不用腳尖著地的話,雙手戴著的手銬又會把他的手腕勒的很痛。
最扯淡的是,我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看見房間裡有個穿著協警制服的青年在給這人身上用一個杯子淋水。淋水是從肩膀位置淋的,那水順著肩膀往下流,加上旁邊還擺著一台電風扇,那人冷得渾身直發抖。
我一看見這場景,一下就怒火沖天地吼道:「這是幹什麼!」
「誰叫你們這麼幹的!」寧局長也跟著裝模作樣地吼道。其實從他剛才有些猶豫該不該帶我上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他心裡有鬼的,很明顯,他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也不點破,只是冷聲說了一句:「寧局長,副廳長的女兒失蹤,這事的確是大事,可你也不至於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一個老百姓下這麼狠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