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秦淮點點頭,饒有興趣的盯著我的眼睛看了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的眼睛不但是陰陽眼,還能看破幻術。」
秦淮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皺起眉頭,「得先把魂魄入體,離體太久她天魂已經開始不穩定了。」說完,他拿出一個紅繩,繫在女孩的左腿上,左纏右繞的繫了一個奇怪的結,水鬼留下的黑色掌印依然清晰可見。
那水鬼似乎很怕秦淮,從他回來開始,水鬼一直顫抖著縮在陣中,秦淮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幡帳,向女孩身上拂去,我一下聯想到電視劇裡老道士拿著拂塵甩來甩去的情節,只不過白帆搭上秦淮這張帥氣嚴肅的臉,看著還蠻專業的。
只是這一下,女孩的魂魄絲毫沒動,仍然飄在那幡帳的後面,秦淮頓時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糟了,時間太久了,小曦,把女孩的母親叫來,要快。」
秦淮還是第一次叫我小曦,我先是楞了一下,立馬緩過神,因為之前交代他家人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所以他們一直守在大廳裡,我猶豫了一下,「這水鬼讓他們看到,會不會被嚇著?」
秦淮不耐煩的說:「他在陣中,除了你我誰都看不見,快去,一會來不及了。」
我趕緊飛奔出去,已經是深夜了,女孩的父母完全沒有睡意,焦急的在廳裡走來走去,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見我出來,眾人都圍了上來,馬警官應該已經先回局裡了,女孩母親趕緊問,「姑娘,我閨女怎麼樣了?」
我未動聲色,先把女孩的母親領進屋裡,她立馬飛奔到床邊,秦淮一臉嚴肅的說:「她天魂離體,現在已經被我找回,只是離體太久無法回去,現在只能靠她自己的意識了,您在旁邊叫叫她的名字,或者說點什麼,她意識覺醒就會主動召回自己的天魂,能不能活下去就在此了。」
我頓時心裡咯登一下,秦淮雖然刻意放緩了語氣,我依然能明白剛剛那段話對於一位母親來說有多大的衝擊,我本以為她會情緒激動,甚至嚎啕大哭。
誰知女孩的母親鎮定的坐在床邊,從兜裡拿出一塊手絹,給女孩擦了擦臉上殘留的黑水痕跡,一邊輕拍著女孩,哼著從小就聽慣的搖籃曲,女孩母親的聲音有點顫抖,她盡力控制著自己。
忽然,秦淮身後那女孩的魂魄開始變淺,幾乎若隱若現,女孩的手開始微微的顫抖,我立馬看向秦淮,從他臉上微微的笑容我知道女孩應該沒事了,最後靈體完全消失了,女孩也漸漸的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她母親激動的樣子,連我都為之動容,秦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甩,將水鬼引進白色幡帳之中,轉身就要出門,女孩母親忙追出來,往秦淮手裡塞東西說:「秦大師,錢雖然不多,謝謝你救了俺閨女。」
秦淮撇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她不是我救的,是你喚醒的。」說完頭也不回的徑直出門了,只留下傻呆呆的眾人,我尷尬的跟大家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屁顛屁顛的去追秦淮。
外面漆黑一片,在農村生活過的朋友都應該知道,村子裡都沒有路燈,一般都是靠各家燈火勉強照亮,我倆此刻正往茅屋的方向走,周圍都是空曠的田地,「那水鬼你準備怎麼辦?」我隨口問了一句。
「超度,本就是存在世間的一絲殘念,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秦淮意味深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頓時一臉黑線,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個老學究呢,竟說這些聽不懂的哲理,「我說你到底多大,成天裝老成?」不過今天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對他的印象改觀了很多。
秦淮沒回答,走了兩步說:「這兩天把我給你本子好好看看,不會的地方來問我,明天準備拜師禮,正是收你做我徒弟。」
我「噗」的噴了出來,總覺得拜這個傲嬌自戀男為師傅有點委屈,秦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不是我徒弟的話,我應該沒有義務幫她找父親和弟弟的下落。」
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滿臉堆笑,「好好,就明天,我還嫌時間長呢,最好回去就拜師。」
秦淮白了我一眼,回了一句,「明天是我師傅的忌日。」
回去之後,秦淮在屋裡折騰了許久,估計是在超度那個水鬼,我困的不行了,看了一會那筆記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秦淮就凶神惡煞的把我叫醒了,我不情願的從被窩裡爬起來,洗漱完了走出來,秦淮換了一身素袍,更顯的他稜角分明,他今天似乎情緒不太好,也許是他師傅忌日的緣故吧,我猜想。
秦淮帶我進了他屋子的內室,這還是我第一次來,裡面很整潔,只有一個供桌,他側臉對我說:「舉行拜師禮吧,你跟我一起拜師傅的畫像。」
要不是他那麼認真的說出來,我當時真想笑,都什麼年代了還拜畫像,我往供桌上一撇,頓時愣住了,那畫像之上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副空白的卷軸,「祖師的畫像怎麼是空白的?」
秦淮撇撇嘴,「因為你道行不夠,等你真正能看到這畫像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被嚇到。」我當時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拜完畫像其他的工序也都省了,我倆開始就開始吃早飯。
「拜了半天,我都不知道咱們這個是何門何派啊?秦大師——」我特意拖著長音問道。
第11章 詭異火災
「什麼事啊?」我趕緊追問道,我最願意聽別人講故事。
秦淮歎了口氣,半天沒說話,顯然沒有要給我講的意思,看我一直盯著他,照我頭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問什麼問,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趁著這幾天沒事,你給我好好看看筆記,今天教你入門的功夫。」
我頓時「噗」的噴了出來,「你不是準備教我畫符吧,話說咱們師祖以前不是個道士吧?」
一提到師祖,秦淮的表情立馬嚴肅起來,「不是,我們靈門主要是秘術、佈陣和制符,你若是把這其中任何一種學精了,都足以安身立命了,入門都是天定的緣分,如今這一脈只剩下我們倆了,你一定好好學,繼續傳承下去,自己變強大了,也能早點去找你爸的下落。」
吃過飯以後,外面開始漸漸熱起來,秦淮所謂教我的入門功夫就是跑步,以他老人家的原話,打不過首先要學會跑,保命要緊,所以要比誰跑的都快。
我當時一臉黑線的看著他,要不是之前看到他布下擒水鬼的陣法,我必然得以為眼前這人就是不折不扣的神棍,這是哪門子的歪理,他居然還能極其嚴肅的說出來,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每天要繞著大地至少跑十圈,有幾次差點沒中暑,我越來越相信秦淮就是上天派下來折磨我的,那本筆記我幾本上已經粗略的都看過一遍,只是並不能完全記住,期間有幾個人來過茅屋找秦淮,略聊幾句就走了。
忽然有一天,秦淮正在教我符的畫法,一個人神色匆匆的走進來,這個人我認識,也是隱調局一組的人,叫袁聰,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上來就叫:「七爺,鎮裡來活了。」所謂來活,應該又有詭異的案子發生了,而且是他們解決不了的,不然不會輕易找秦淮,不過我第一次聽別人叫秦淮七爺。
秦淮讓我自己先練著,他跟袁聰在內室裡說了一會話,袁聰神色匆匆的離開了,看起來事情很嚴重,秦淮拿起時常帶的拎包,朝著我:「我去趟鎮裡,你留下,這周圍我已經布了陣,很安全。」
我頓時一愣,說死也要跟著一起去,秦淮斟酌了半天才同意,我隱隱的覺得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坐車到了鎮裡以後,秦淮馬不停蹄的趕往鎮東區的舊樓區,我們虯澤鎮的東面主要都是些十多年的老房子,住在這的一般都是在紡織廠工作的職工租住的。袁聰帶我們進了一個破舊的小區,從外面明顯能看出三樓第一間屋子遭受過火災,應該是救災及時,沒有累及周圍。
秦淮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在尋思什麼,我們邊往屋裡走,袁聰邊說:「火災是昨天發生的,這已經是第二起了,火災原因不明,消防車來的時候這火根本用水撲不滅。」
屋子裡到處都焦黑一片,傳來一股難聞的燒焦氣味,我頓時詫異,問道:「這火用水撲不滅?那我剛才在樓下看並沒有燒到旁邊啊,不是用水澆滅的,火是怎麼停止的?」
袁聰一臉糾結的表情,道:「這事我也問了一下隔壁,據當時現場的人說,當時一看著火了消防隊就來了,對著火撲了半天沒有反應,反而更大,正措手不及的時候,火自己滅了。」
「啊?」我頓時長大了嘴巴,四下看了一圈,實在行不通有什麼理由能讓火自己滅了。
「你們覺不覺的……」秦淮突然說話嚇了我一跳,「這火好像目的就是只燒這個屋子,裡面的東西燒盡了自己就滅了。」
我頓時心裡咯登一下,袁聰也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屋子的主人怎麼樣?」我忽然想起來問道。
袁聰公文包裡拿出文件夾說:「屋的主人已經死了,死者是女性,大概25歲,奇怪的是她全身沒有燒焦的痕跡,甚至可以說一點傷痕都沒有。」
「那死因是什麼?」我實在難以置信的問道。
袁聰倒吸了一口冷氣,「五臟六腑全都燒焦了,而外面卻一點事都沒有。」我頓時覺得一陣噁心,這件事詭異至極,怪不得要讓秦淮親自來。
他看了一圈,淡淡的說:「把案子的資料留下來吧。」然後抬頭看了我一眼,「你不是非要跟著來嗎?這案子你查,我從旁協助你。」
我頓時一臉黑線,我從來都沒接觸過這些事,上哪查去吧,完全沒有頭緒,看見我鬱悶的表情,秦淮居然輕蔑的笑了笑,我立馬氣不打一處來,這是看不起我啊,「不就查個案子嗎?誰怕誰啊?」我拍拍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