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聽見外面有笛聲,仔細一聽還不是笛聲,比笛子要悶很多,我第一反應就是塤,塤的聲音獨有的荒涼淒慘,在加上這人吹的斷斷續續,就好像一個人在哭一樣,讓人聽了心裡都一陣悲涼,我想到了自己我爸和弟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還有因我而喪命的老吳頭,想著想著,我就想起身去尋那個吹塤的人。
第26章 攝魂之樂(二)
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在意他倆去哪,只覺得眼前的塤聲更加吸引我,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個人能吹出如此讓人心碎的曲子,直直的朝著那工地走去。
那個人背對著我們,我看不到他的面容,只是覺得他的背影很雋秀,一定長的很帥,我掃了一圈圍觀的人,他們都坐在地上,基本都是男人,穿的特別少,有的甚至就穿個內褲,在仔細一看,這些人好像點熟悉,上午的時候候所長給我們看過那些失蹤工人的照片,我大致瀏覽了一番,怎麼好像就是這群人,他們不是好好都在這嗎?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來聽吹塤,這些人全都閉著眼睛彷彿沉醉在這塤聲中。
眾人之中有三個人尤為突出,他們三人穿的嘴整齊利索,我定睛一看,這不是袁聰、林葉和李波三人嗎?原來他們三個也躲在這還得我跟秦淮如此著急,我頓時一陣納悶。
我悄悄的走過去,拍拍袁聰的肩膀,說:「你們三個怎麼在這啊?」誰知袁聰似乎睡著了一般,根本不理會我,我有點生氣,使勁推了他一把,「袁聰,你怎麼回事?」
這時候,袁聰緩緩的朝我轉過頭,慢慢的睜開眼睛,我頓時瞠目結舌,連連退後了幾步,他的眼睛裡全都是眼白。
塤聲突然停止了,所有人的頭都轉向我,霎時全部睜開了眼睛,他們所有的人全都一眼,眼睛裡沒有一絲黑色,完全都是眼白,我頓時起了一身白毛汗,吹塤的那個人突然間張口道:「你是什麼人,在我的樂聲之下還能保持理智?」他依然是背對著我,看不到面容。此刻,所有的人都起身如喪屍一般向我走來。
我嚇的大喊一聲,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在叫我,「小曦,你醒醒,小曦……」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秦淮那張熟悉的臉,看到他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凌熠辰站在一旁也焦急的看著我,我迷迷糊糊的掃了一圈,發現自己躺在那工地上,但周圍哪有吹塤的人,那些工人和袁聰他們更是不見蹤影。
「我怎麼在這?」我一臉詫異的問秦淮。
凌熠辰搶著答道,「我還想問你呢,剛躺下一會就睡著了,然後自己就往工地跑,怎麼攔都攔不住,你一個女人怎麼力氣那麼大?」
秦淮一貫冷漠的臉撇了一眼凌熠辰說:「他是被人下了幻術,此種幻術只能再睡夢之中下。」我頓時一臉詫異,趕緊將剛剛看到的畫面跟他們講述了一下,這案子方才有些眉目。
「原來這些人都中了音幻,這是冥昱教幻煞的拿手好戲,不過未必是他本人做的,可能是某個徒弟。」秦淮扶起我,冷靜的分析道。
凌熠辰問我,「你說你看到他們眼睛裡全是眼白?」我點點頭,凌熠辰一拍大腿,「糟了,這些人可能被吸食了天魂。」
在秦淮給我的那本筆記中曾有記載,對了,其實那本筆記有名字叫《靈昱秘法》,我只是覺得饒舌,所以就一直叫筆記,那裡曾經有過記載,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為天魂、地魂、人魂,三魂缺一不可,而天魂是最容易游離在身體之外的,我們有的時候夢魘,或者做夢的時候感覺自己站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自己,都是天魂暫時游離體外的徵兆。
「你看到咱們在監控中看到像青蛙一樣的人了嗎?」凌熠辰轉頭問道。我搖搖頭。
凌熠辰歎了口氣,「現在知道他們怎麼消失的,卻找不到那小子的老巢,二十幾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一定有地方放他們的軀體。」
秦淮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裡說道:「十二點,影。」說完他看了一眼表,現在正是凌晨十一點五十八分,秦淮又抬頭看看天空的月亮,似有似無,在雲中時隱時現。
凌熠辰似乎也明白了,屏住呼吸等著十二點的到來,我覺得這兩分鐘甚至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只聽秦淮淡淡的說了一句,「到了——」
頭上月亮正被烏雲遮住,漸漸的透出光芒,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反應,我還以為是我們三個分析錯了,然後,突然間傳來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音,工地正對月亮之處瞬間塌陷出一個圓形黑洞,黑洞裡有通往下面的台階。
眾人對視一眼,秦淮道:「這裡的地下室的門是個機關,只有在特定的時間點和月光的亮度想相配才能打開,下去的時候注意點,連門都是這樣的巧奪天工的機關,不知道下面還有什麼。」
我們三個點點頭,秦淮走在最前面,凌熠辰殿後,我們三人試探著慢慢的下台階,這青石台階非常濕滑,剛一進這地下室撲鼻而來的就是一股下雨泥土的味道,奇怪的是這味道跟我們剛才進板房裡聞道的一樣,不知道下了多少層,下的我腿都軟了,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一般,而且剛剛的我注意到其中有一節台階上面有個缺口,而我們似乎已經見到那台階很多次了。
「咱們是不是碰到鬼擋牆了?」我試探著問道。
秦淮轉過頭問,「你覺得眼前這樓梯真實嗎?有沒有陣法的痕跡?」我仔細掃了一圈搖搖頭,「那就對了,這樓梯只是長而已,那缺口也是故意殼上去的,給人造成一種一直在原地打轉的假象,繼續走吧,這地下室似乎很深。」
我們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我開始覺得頭疼的厲害,周圍也越來越冷,胸口很悶喘不過來氣,「凝神決!」秦淮撇了我一眼說道。
凝神決是一種提神醒腦的口訣,在關鍵的時候能讓人鎮定下來,在《靈昱秘術》之上也是用的頻率最高的秘訣,凝全身神力,用通靈之力時也是事半功倍。
終於緩台出現在我們眼前,我頓時高興起來,立馬飛奔的過去,秦淮剛要上手攔住我,卻被凌熠辰搶先一把拉住我,「小心有詐!」秦淮撇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也沒說話。
秦淮試小心的探著往前走,手裡緊握著天譴,從進入這緩台開始,牆面上就刻著蛙面人身的雕像,一個挨著一個,大小規格完全一樣,只是一開始是緊閉著眼睛,越往前眼睛睜的越大,即使微微的睜開的眼睛,也覺得他們在死死盯著我們三個人,讓人覺得不寒而慄,而這直直的走廊不知道通向何處,前方是一片黑暗。
「這畫像……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凌熠辰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摸摸牆上眼睛已經半睜開的雕刻,拚命的在回憶。
秦淮回過頭催促道,「趕緊走吧,看這眼睛睜開的程度,咱們才走了一半。」
凌熠辰這才緩過神,繼續往前走,這是廊一片寂靜,幾乎只能聽到我們的腳步聲,牆上那娃面人的眼睛越睜越大,睜到極限的時候,秦淮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眼前是死胡同,沒有繼續走下去的路了。
「咱們是不是走錯了?」我掃了一圈,來的時候只有這條直直的長廊,根本沒有其他的岔路,連門都設計如此精妙的地下室會只是個死胡同,說什麼我都不相信。
秦淮和凌熠辰仔細研究著擋住我們去路的那堵牆,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我上去敲了敲,一陣厚重的牆壁聲傳來,看來這石頭是實心的,而且與周圍的牆壁渾然一體,完全沒有任何機關。
「你們覺不覺得,總我們進來到現在一切都太順利了?如果袁聰留下了那條短信,怎麼會那麼巧能被我們看到,莫不是有人故意引咱們來的?要是那樣……」凌熠辰皺著眉頭分析道。
我也覺得事情似乎不大對,趕緊跟秦淮說:「咱們先退回去吧,這事再從長計議。」
秦淮突然冷笑一聲,嚇的我以為他又變身了,他冷靜的說:「能讓咱們這麼容易就進來,會那麼容易放咱們出去嗎?你們回頭看看。」秦淮指著我們來時的路說道。
我跟凌熠辰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目瞪口呆,牆面上那些娃面人身像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然是一條直廊,石廊的牆壁上什麼都沒有,光潔潮濕,最重要的是,這直廊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盡頭處也是相同的一塊大石頭封住了去路,換句話說,我們現在被關在一個密閉的走廊裡,連個窗戶都沒有。
「怎麼會……」我驚的幾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凌熠辰倒是比我淡定許多,「呦呵,我終於想起來剛在那雕像在哪兒見過了,這走廊實際上是個機關,打個比方,就像秦七爺,一個身體裡有共存七個魂魄,咱們在專注石牆的時候,機關已經悄悄的啟動,咱們所站之處沒動,但走廊卻是可以變換的,如今換成了一條死胡同,切換的時候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能有這樣巧奪天工技術的就只有……」
第27章 地宮驚魂
「石……蛙族是什麼鬼?蛤蟆精?」我一頭霧水的問道,轉向秦淮打趣說:「不是建國以後妖精不能修煉成人嗎?你怎麼不好好監督?」
秦淮壓根就沒搭理我,完全當沒聽見,走到走廊的盡頭去研究另一堵牆,我咬著嘴唇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凌熠辰笑嘻嘻的說:「石蛙族不是什麼青蛙成精了,而是一個很古老的民族,他們的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古五國的時代,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了,這個民族很神秘,他們精通製造各種玄妙的機關,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我突然聯想到在那監控設備之中看到的娃臉怪,問道:「石蛙族難道都長成那個鬼樣子?蛙面人身?」
凌熠辰搖搖頭,「據我所知他們跟正常長的一樣,只是不喜歡被打擾,所以他們的族人多建造一些設計精妙的地宮住在地面,而他們崇拜的圖騰就是青蛙,所以大家才叫他們石蛙族,只是一種象形的叫法。」
「難道他們也是冥昱教的?不然怎麼會害那麼多人?」我歪著頭問道。
凌熠辰呆呆的說了一句,「這個我也不清楚。」一提到冥昱教,凌熠辰便不再說話,似乎有什麼心事。
我們三個人便在密閉的走廊扎出路,既然是機關,那就一定有打開的方式,這石蛙族不愧是巧奪天工,石廊好像整塊石頭從中間掏空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接縫的地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即使不被餓死,也會在這裡面憋死,我現在就有點覺得頭昏腦漲,趕緊在心裡默念了兩遍凝神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