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這時候感覺自己周圍被白氣籠罩,慢慢的周圍一切才變清晰,凌熠辰笑嘻嘻的說:「哎呀,我們夢中相見了——」
  我白了他一眼,「沒個正經,趕緊找洋洋吧。」頓時覺得周圍有點黑,我們好像置身在一所學校的校門外,我看了一眼教學樓外大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了,還有幾個教師亮著燈,我頓時聯想起自己高三的時候,也是那樣,學校補課補到11點,更甚者連週末也要上課,忙的連個洗澡的時間都沒有,只是那時候痛並快樂著。
  這時候學生紛紛都出來了,我一眼就認出走在中間的洋洋,她似乎很開心,直直的奔我們這邊走過來,開開心心的喊了一聲,「爸——」我和凌熠辰頓時一愣,因為我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跟著洋洋一直往家走,一路上她一直在說自己一摸的成績不錯,重本應該不是問題,等考上好大學找個好工作爸爸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可惜媽媽看不到了……她一邊說,一邊側頭看著旁邊微笑,好像那裡有人一樣,而我跟凌熠辰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
  學校離洋洋的家不遠,走了大概十分鐘就到了,洋洋回家正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自言自語的了一句,「爸你上哪去?那你早點回來……」我跟凌熠辰一頭霧水,這裡應該是洋洋的記憶,也就是說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被螞蝗鬼附身了?看著不像啊。
  我跟凌熠辰在洋洋的記憶裡守了一夜,沒有任何異象,大早上洋洋的姑姑就來了,一進門眼睛通紅,愣擠出一絲微笑,「洋洋,你來姑姑家住幾天,你爸爸出差了,要很久才回來。」
  洋洋睜著睡眼朦朧的眼睛說:「我爸爸什麼時候走的啊,姑姑——」
  她姑姑轉了轉眼睛說:「昨天上午走的,所以晚上沒來接你,姑姑也是才知道,你來我家住幾天吧。」
  洋洋愣了一下,「上午?可是昨天晚上我爸還來接我了,他晚上臨時說有事出去了,到現在沒回來。」
  她姑姑頓時一驚,不過也沒在說什麼,只是帶著洋洋出了門,看到這,我似乎已經明白了,轉身說了一句,「出來吧,我能感受到你存在,雖然看不見你。」
  這時候,在我跟凌熠辰面前,閃現出一個接近透明的靈體,這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應該洋洋父親的天魂,我曾說過天魂跟人生前的樣子長的一樣,他見我們便跪了下來,「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她被那東西纏上了,我求那東西放過她,那東西根本不理我,我只好留在這保護她。」
  我連忙想上去扶他一把,只是根本觸碰不到他,我連忙說:「您放心,我一定救你女兒出來,只是,您不能再您女兒相信你還活著的事實了,我想她應該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對,才招來了螞蝗鬼。」
  那位父親點點頭,「有你們在我放心了,那我這就走了吧,求你們給洋洋帶句話,讓她以後要學會堅強。」我恩了一聲,有點熱淚盈眶,父親大致就是如此,他們的愛內斂,卻一點都少於母親。說完,那位父親含笑的飄散在空中。
  我之所以看不到他的父親,是因為他父親並未成鬼,也沒害人,只是一縷殘留的天魂想保護女兒。
  我看了一眼凌熠辰道:「回去了……」說完我念了結陣的咒語,便又回到了那房間。
  那貓似乎感覺出他父親的靈體已經消散,見我們醒了,頓時張開了大嘴,「凌熠辰,出蛇靈。」我大喊了一聲,一條蛇立馬從我身邊爬過,那貓嚇得大叫起來,「紅禪,該你現身了,還裝睡呢?」
  我在手裡寫了以上驅鬼符,就是直接將鬼打的魂飛魄散的那種,大喊一聲咒語,一道金光朝著洋洋背上的黑霧飛去,同時一大團的黑霧從洋洋身體裡飛了出來,紅禪念了一句口頭禪一般的佛號,上去硬生生的把那團東西吞了進去,我直到最近才發現,原來紅禪喜歡吃這種東西,不得不說口味還真重,那貓也被蛇靈一口咬死了。
  洋洋滿臉的淚痕昏了過去,我給了吃了點隱調局的藥,等她醒過的來的時候記憶差不多都恢復了,只是身體有些虛弱,洋洋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她直到她爸爸其實早就去世了,我將之前她父親的話告訴了她,洋洋忍著淚,楞是沒哭,點點頭說:「嗯,我會堅強。」
  後面的事情就是處理了一下現場,也什麼可說的了,只是洋洋的父親讓我想起了筷子兄弟一首歌的歌詞: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懂謝謝你。
  我也才明白,原來回到家裡能痛痛快快的叫一聲爸也是一種幸福。
第33章 白老婦
  本來沒怎麼出過遠門,我還想跟凌熠辰在瀋陽逛逛,看看瀋陽故宮什麼的,大家不是都說千萬不要去故宮嗎?不知道瀋陽的故宮能不能看到什麼靈異的事,秦淮這一個電話又得急著趕回去了,怎麼這麼不巧?最近一個案子接著一個案子,忙的我腦袋都大了,我也終於明白作為一個隱調局組長每天都要查這些事情是有多辛苦,不過我有些詫異,隱調局即使沒有我跟凌熠辰,不是還有其他人嗎?為什麼一定急著要我們倆回去?
  我跟凌熠辰在火車站正在買火車票,最近一趟車還得晚上,還沒有臥鋪,只能是硬座了,不過這都是小事,回去的時候估計已經後半夜了,凌熠辰從今天下午一直笑嘻嘻的看著我,不知道在心裡打什麼壞主意,時間過的真快,一轉眼也認識這小子兩個多月了,「我說,你小子尋思什麼呢?嬉皮笑臉的一天了。」
  凌熠辰搖搖頭,「在周大小姐面前,我哪裡敢造次?我只是覺得你最近進步越來越快了,最起碼可以獨擋一面了,有點大師風範。」
  我瞥了他一眼,「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求我?」
  這時候紅禪嗖的飛來,指著凌熠辰說:「主人,貧尼覺得這小子不是什麼好人,阿彌陀佛——」
  我頓時一臉黑線,「我說紅禪,這裡人這麼多,你就老實在我身上趴著吧,別動不動就出來說話,再嚇著別人。」紅禪哭喪著臉,悻悻的落在我肩膀上,凌熠辰朝著紅禪做了個鬼臉。
  買完票,我們還要等幾個小時,我和凌熠辰就去了候車室,這裡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凌熠辰買了兩盒泡麵,我們倆就在候車吃了起來,人吃飽了就容易困,吃完麵我靠在凌熠辰肩膀上有點昏昏欲睡。
  凌熠辰側臉撇了我一眼,咧嘴笑道:「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傲嬌了,你胸小,你驕傲,你為國家省布料。」我上去狠狠踩了他一腳,也不知道這小子跟誰學的油嘴滑舌,還是本來就這樣隱藏的比較深,打鬧了一會,我迷迷糊糊的靠著凌熠辰睡著了,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尤其是不停的畫符佈陣,非常耗費元氣。
  稀里糊塗的覺得周圍有陣陣涼意,我還尋思這候車室怎麼把空調開的這麼大,凌熠辰不時的推了我幾下,我眼睛半睜半閉的時候,聽見凌熠辰在我耳邊小聲說:「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啊,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咱倆身邊過去了。」
  我頓時一驚,立馬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差點沒把我嚇死,一張巨大的臉映在我面前,她不停的聞來聞去,好像再找什麼東西,我立即鎮定了一下,仔細一看,一個穿著白袍子的老太太瞇著眼睛拱著鼻子一直嗅來嗅去,在我這裡聞完了,又跑到我旁邊的人面前去聞。
  這老太太手裡拿著一個木頭的拐棍,棍子頭上雕了一個動物頭,好像是耗子,她的長相也極其嚇人,尖嘴塌腮小眼睛,活脫脫就像一個耗子,最重要的是她嘴兩旁還有幾撇白鬍鬚,候車室裡所有的人,她都一個挨一個上前去聞聞,似乎再找尋找什麼。
  我頓時心裡咯登一下,這東西是什麼怪物,在候車廳裡明目張膽的走來走去,一直湊在別人面前聞,眾人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立馬反應過來,莫非這老太太只有我能看見?
  我趕緊捅了捅旁邊的凌熠辰,小聲問:「你能看見那白老太太嗎?」
  凌熠辰立馬皺起眉頭,「什麼白老太太?你是說剛剛經過我們身邊的東西?你的眼睛能看見我們看不到的靈物很正常,我得用蛇靈的眼睛才能看到,我試試。」
  說完,他手臂上蛇的紋身眼睛似乎眨了眨,凌熠辰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皺著沒有轉向我說:「這東西,好像是白仙啊?」
  「啊?」我詫異的驚歎道,「白仙又是什麼鬼?」我拚命的回憶《靈昱秘法》好像從來沒提到過這個東西。
  凌熠辰又往那白來太太處瞥了一眼,說:「你還是東北的,東北的民俗崇拜的五仙你可知道?」我立馬搖搖頭,印象裡好像從來沒人給我講過這個事,我只見過我爸供奉一個女神像,還會發出嘶嘶的聲音,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那個女神像到底是誰。
  「所謂五仙即是狐黃白柳灰,狐就是狐狸,黃就是黃鼠狼,你們又叫黃皮子,白就是刺蝟,柳仙就是蛇,灰就是老鼠,傳說這五種仙是最為亦正亦邪的物種。」凌熠辰極為小聲的說道,彷彿生怕那白老太太聽見一般。
  我有點驚訝,難道眼前這白老太太是個妖精,「這老太太難道是灰仙,耗子精?」我聲音稍微有點大。
  凌熠辰趕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立馬摀住我的嘴,往那邊看了一眼,輕聲說「小點聲,他們耳朵極靈,你若是討論他們,會被聽到的。」我當時還一陣詫異,聽見就聽見唄,它們不是仙嗎?還能害我們不成?
  凌熠辰似乎看穿了我的疑問,解釋道:「據說這五種仙在人間選弟子,就像代理人一樣,一旦有什麼危險,弟子可以請他們上身,為人們消除災禍,這樣他們也可以立功德,出馬仙就是如此的,只是這五仙不一定都是好的,就像人也有好壞之分一樣,所以說他們亦正亦邪。」
  「難道這耗子精是哪個出馬仙請的?」我一臉疑惑的問。
  凌熠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咱們且看看再說,還有這東西不是耗子精,是白仙,刺蝟。」
  那老太太眼前的每一個人都沒放過,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找什麼,整個候車室她已經聞過四分之三的人了,就在這時,她停在一個男人身旁,那男人離我們有兩排椅子那麼遠,看上去大概四十多歲,穿的很樸素,皮膚黝黑頭髮蓬亂,一看就是經常出門奔波的人,他此刻坐在候車椅上彷彿睡著了。
  那老太太眼睛頓時瞇了起來,不停的抿著嘴,那幾根白鬍鬚上下躥動著,她點了點頭,迅速張開大嘴,露出兩個如吸血鬼一般的尖牙,朝著那男人左手咬了狠狠的咬了一口,那男人大喊一聲,立馬睜開眼睛,從椅子上滾到了地上,那白老太太拄著拐棍像什麼事沒發生一樣便往候車室門外走去。
  我跟凌熠辰對視了一眼,趕緊跑到男人那裡查看情況,因為男人的一聲大喊,馬上引來許多人的目光,他捂著自己的左手不停的在地上打滾,周圍都用詫異的眼神盯著他,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跟凌熠辰第一時間撲了上去,「讓我看看你的手——」說完,我趕緊抬起來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的左手手背上有兩個牙印,深的幾乎已經穿透手掌,他的傷口已經變成了焦黑一片而且迅速乾癟,就像被火燒過一般,更恐怖的是,這傷口迅速朝著整個胳膊蔓延一直到全身,只是一會他整個左胳膊已經變的如乾屍一般。
  我立馬叫了一聲紅禪,「有沒有辦法救救他?」紅禪饒了一圈,在他身上撒了些粉末,小聲在我耳邊說:「只能延緩他蔓延的速度,但是救不了了。」
  我心裡一顫,那人剛剛口吐白沫,幾乎就要抽搐過去,也許是因為紅禪的幫忙,所以精神好了一些,我抬頭看向凌熠辰,道:「有沒有法子?」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