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這降頭可能是紅禪解的吧……」聽雙姐說完,我有點小小的失落,說到這我才發現怎麼沒看到紅禪那小東西?
  我正四處看,在我旁邊的桌子上傳來聲音,「阿彌陀佛——貧尼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呼喚老衲,看到你沒事,貧尼就放心了。」一個紅色的小東西在我旁邊的桌子上飛來飛去。
  我頓時一臉黑線,這大哥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一會貧尼一會老衲,他喵的到底是男是女啊?好吧,我想多了,他根本沒上過學,不是說他是悟透這世界萬物的禪機因此得名的嗎?
  紅禪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一般,清了清嗓子道:「哎——世人愚蠢,老衲即是貧尼,貧尼也是老衲,無人,無鬼,無神,無佛,無諸法空相……」
  還沒等紅禪說完,赫連雙上手直接把紅禪彈到了牆另一邊,撇撇嘴說:「能不能安靜一會?小曦醒了你就開始磨磨叨叨的,沒醒的時候是誰整天流眼淚了?」
  我頓時好奇了,「哎呦?你這個小蟲子還會流眼淚?」
  紅禪在地上翻了個跟頭,繼續道:「第一貧尼不是蟲子,我是靈物,第二,誰流眼淚了?」
  我懶得跟她說,這時候凌熠辰興沖沖的從外面走進來,一見我醒了趕緊湊過來,「呦,病號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看著他手臂上厚厚的包紮,苦笑了一聲,「感覺自己從眉毛以下都截肢了——」
  凌熠辰挑著眉毛說:「還行,還有力氣開玩笑應該是沒什麼事了。」
  「你們先聊著,我去告訴組長你醒了,一會又該罵我了。」赫連雙隨口說了一句,我點點頭,朝著凌熠辰問道:「你看是誰救了咱倆沒有?」
  凌熠辰皺起眉頭,聳聳肩,道:「沒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隱調局了,我也挺好奇這人是誰,紅禪沒看到嗎?」
  紅禪從地上飛了起來,落在我枕頭旁邊,「老衲那時候忙著救你,哪有時間,救完你我就睡著了,多耗費體力你造麼?」
  這小東西,說話還挺時尚,你造麼都出來了,「我的降頭都是你解的?」我詫異的問道。
  紅禪搖搖頭,「貧尼只是延緩你中毒的速度,想解降頭必須用灰仙的心在配上幾味藥才能解,應該是那個人幹的。」
  我跟凌熠辰一臉茫然的看著彼此,這時候秦淮、袁聰、林葉和李波都走了進來,見我醒了大家都露出欣慰的表情,我們彼此鬥嘴開了會玩笑,袁聰他們非纏著我講一下事情的經過,雖然凌熠辰已經講過一遍了,還非要在聽一遍我的版本,而這期間,秦淮一直坐在一旁,一句話沒說。
  大家都非常詫異我們居然遇到了塗山族的墓葬,那個古老的民族在千年前的歷史上幾乎就消失了,這時候凌熠辰似乎想起了什麼,說:「小曦,你把我推入密道的時候,我還有點印象,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吧。」我恩了一聲。
  凌熠辰繼續道:「那塗山族出去的密道像一個巨大的滑梯一樣,我一直往下滑,但是這滑梯的牆面上好像刻了什麼畫,滑下去的一路就像在看動畫片一樣。」
  「是什麼畫,你還記得麼?」李波感興趣的問道。
  凌熠辰翻了翻眼睛,思考了片刻說:「我當時渾渾噩噩的,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某種祭祀的過程,在一口大鍋裡倒入了水,某種動物的皮,和一些發光的光球不知道是什麼,然後放在一起煮,又往裡倒了什麼藥,然後他們將一具浮在棺材上的屍體扔了進去,後面的我就不大記得了。」凌熠辰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秦淮也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麼。
  「塗山族一直是個神秘的民族,他們崇拜的圖騰是狐狸,據說會各種巫術,也許這牆上刻的應該是某種古來的巫術。」袁聰隨口說了一句。
  「等等——」想到這,我心裡有點慌,「剛才凌熠辰說的,那鍋裡裡的水也許是人血,某種動物的皮可能是人皮,發光的東西是人魂,不正是最近冥昱教一直犯案在收集的東西嗎?」
第44章 雷霆詭案
  眾人沉默了良久,林葉說道:「據我所知,塗山族都是浮棺葬,剛剛凌子說看到他們將浮在空中的屍體放在大鍋裡,人已經死了,又何必大費周章,除非跟咱們之前的猜測一樣,這是某種可以讓屍體復活的秘術,冥昱教看來是想復活什麼人,這個人一定是非常重要,才會如此大費周章,他們從來不幹賠本的買賣。」
  凌熠辰搖搖頭,「我不相信這世間有什麼復活術,或者是長生不老術,如果有,只怕塗山族一族的人就沒有死人了,又何必弄出浮棺葬來?這種巫術就算是復活了,恐怕也跟真正的活人不大一樣。」
  大家都贊同凌熠辰的觀點,我把狐狸頭的事跟眾人也說了一下,尤其說到後面有古五國文的刻字,凌熠辰翻譯的是天機殘卷,大家都沒什麼反應,秦淮卻突然往我們這個方向快拿來,似乎很驚訝,我一直用餘光注視著他的反應,「師父,你知道天機殘卷的事?」我假裝隨口問了一句。
  秦淮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沒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了,我以前從來不喊他師父。
  見我有點累了,凌熠辰接著我的話繼續說,又說了一下五組陳虎和她徒弟雷雯熙的事,林葉聽完頓時炸了,「這陳虎什麼意思?那個什麼曦指定早就知道你們的身份。」
  李波輕哼一聲,「我早就說他是冥昱教安排在隱調局的奸細,關鍵是咱們信沒用,人家上級不信啊,要不上次咱們組長怎麼受的傷?指定有人洩露機密,除了他沒有別人。」
  袁聰也跟著附和道:「這局設計的太高明了,一步接著一步,先把小曦他們弄到瀋陽,然後在火車站召喚白仙殺了那個拿著狐狸頭的人,然後引著小曦他們到塗山族的墓裡,我看他們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得到那個滑到裡的巫術,可能還有某個細節冥昱教沒有掌握,而小曦是進入這個墓的關鍵,小曦,你的身世沒準跟塗山族有關。」
  聽袁聰這麼一分析,我心裡咯登一下,我還記得那個狐面女屍在夢中說,我跟她有點淵源,我的眼睛曾經是她的,我有點哭笑不得。
  秦淮恩了一聲,眾人立馬靜了,「沒有證據的時期,別胡亂猜測,大家都是同事,好歹陳虎原來也是你們的組長。」
  赫連雙冷笑道:「你把人家當同事,人家可未必這麼想,就因為他原來是我們組長,才知道他為人。」
  大家又閒聊了一會,雙姐說我需要好好休息,眾人便都散去了,至始至終,秦淮沒對我說一句話,只是在我們的談話中偶爾輕咳了幾聲。
  赫連雙姐在一旁給我準備今天的藥,我隨口問了一句,「雙姐,你能給我說說冥昱教的事嗎?」
  雙姐心不在焉的說:「行啊,我也不太瞭解,主要都是袁聰他們知道的多一些,我只聽說冥昱教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幾經興衰,他們的教主又叫冥主,是個很神秘的人物,到現在沒人見過他,傳說冥昱教的教主都是上一任在死之前指定的,他們能說出下一任出生地點甚至父母姓甚名誰,有點像西藏選活佛,本來已經銷聲匿跡了,但是前幾年新來了一位冥主,冥昱教又壯大起來了。」
  我頓時覺得不可思議:「上一任教主在死之前怎麼可能知道下一任在哪?這有點太邪乎了吧。」
  雙姐聳聳肩,「我也不知道,這都只是傳聞,我們抓過幾個冥昱教的人曾經這麼說過,不過他們都是小人物,內部真正的事情誰又知道,教主下面有兩個左右使者,不過之前敗落,這兩個使者都不知道哪去了,再下面就是十二煞了,這個你應該知道。」
  我點點頭,「之前咱們遇到過蠱煞,在華家陣法是幻煞,還有在墓地裡遇到的那個羽凡是鬼煞的徒弟,這還是凌熠辰說的,再就是秦淮體內的靈煞,剩下那八個是誰?」
  雙姐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啊,只知道這十二煞也是分等級的,天四煞,地四煞和人四煞,你剛才說的那四個都是天四煞,在冥昱教裡等級也最高,你現在任務是好好養身子,操心這些幹嘛,等跟冥昱教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點點頭,吃了雙姐的藥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一共在床上呆了四天,這才開始恢復知覺,一開始走路跟小孩一樣,歪歪扭扭的,我覺得相當諷刺,後來才慢慢的好起來,總共在休養了半個多月,而這期間,秦淮一天都沒來看過我,也沒跟袁聰他們在一起,每天出出進進,他的咳嗽越來越嚴重,臉色也不好看,到最後我也沒找到到底是誰救了我跟凌熠辰,想想還是算了,既然人家不想露面我們強求也沒有用。
  忽然有一天,我想去秦淮的辦公室問問他是不是知道關於天機殘卷的事,我總隱隱的覺得這東西跟我的身世有關,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辦公室虛掩著,裡面好像有說話的聲音,「你中降頭了?怎麼不早說,趕緊讓我看看。」這聲音是雙姐的,她的語氣似乎很急切。
  秦淮沒說話,雙姐忽然非常驚訝,「這不是灰仙的降頭嗎?」往下還沒等雙姐繼續說下去,秦淮突然說話了,「你在門口站著幹嘛呢?」
  我突然全身一抖,愣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進去,最後還是進去了,秦淮的臉色發暗灰色,而且看起來沒什麼精神,「我……我就想問……」
  我還沒等說完,秦淮立馬打斷我,「行了,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不知道,看你恢復的也差不多了,去幫袁聰他們查查雷擊死人的案子,快查一個月了沒有進展,你跟凌熠辰一起去吧,有需要我的地方打電話。」
  我恩了一聲,雙姐撇了秦淮一眼,氣呼呼的走了出去,我再在秦淮辦公室呆著也不是那麼回事了,也悻悻的退了出來,本來想追上雙姐問問到底怎麼回事,誰知她砰的把自己關在了屋裡,也不知道在生什麼氣,搞得我一頭霧水。
  下午的時候,我聯繫了袁聰他們,想瞭解案子的進展,便跟他們一起去了屍體停放的地方,凌熠辰的傷勢基本已經恢復了,只不過還有半個月才能繼續用騰蛇降,所以現在只能用其他降頭保護自己,弄得他一個大老爺們每天都噘著嘴。
  我們到了停屍房,這是隱調局專門的屍體停放處,上次還在這裡丟了兩具屍體,從那時候開始,這裡就加強了戒備。
  進去之後,袁聰便開始發話:「最近這幾個月,一共死了7個人,這7個人都是共同的特點就是被雷劈死了,並沒有固定的時間和地點,白天晚上都有,只不過相同點就是,他們被雷劈死的那天都是晴天,根本沒下雨,有的那幾天甚至連雲彩都沒有,你說說這哪來的雷吧。」
  我看了其中的兩具屍體,死狀都很慘,被雷劈的全身焦黑,幾乎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一定是冥昱教干的不用想,只不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在於什麼?」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詭域屍咒》